第五十九章 影子更狠

第五十九章 影子更狠

一路上几人都不怎么说话了，除了影子有时看几眼白沉，和白沉说些悄悄话。沈文煜制服那几人的声音，再无其他。

“少校，到了。”司机是个上头刚分配下来当司机的，据说是个经验老道的了，经历过的事情挺多的，上头也知道最近117不太平，就派了个靠谱的来，都叫这司机叫老赖，程铭灏也就这么叫了。

“老赖，你去找开钟硕，让他找个人把审讯室打扫一下，然后让他带人把这几个扛过去。”

老赖应下，把车顺好位子就跑着去了。

“老赖有三十多了吧？”影子问道。白沉点了点头，说:“有了，还有个闺女，都八岁了。”影子咂舌，“你们就这么使唤人家啊。”这么一说沈文煜有点儿不乐意，反驳道:“怎么还叫使唤了，这是上级命令。”

影子撇嘴，说道:“就你们破事儿多，人人平等，什么狗屁玩意儿上级命令。”白沉摁住了影子的肩膀，说道:“军队里都是这样，年龄小的使唤比自己年龄大的，很多，你不用觉得心里不得劲膈应，这不是长幼尊卑的地方，这儿看实力，不看辈分。”

影子终究是在老顽固手里带大的，有些思想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过来。白沉也不急于去把影子的思想给扳过来，慢慢来，时间还长。

不一会儿，钟硕带着几个人来了，看见楚惘言扯着一个人，钟硕眉一挑:“哟，又逮人呐。”楚惘言挥手，嘴里笑骂着:“滚滚滚。”

刚才这个人醒了，开始呜呜呜的挣扎，就在楚惘言脚边儿，刚给摁住钟硕就给看见了。“你他妈闭嘴吧，还呜呜，一会让你说。”那人还呜呜呜的，楚惘言一脚踹过去骂道。

“行了行了，天天骂骂咧咧的让人笑话。”白沉无奈道。“走了走了，弟兄们干活儿。”钟硕喊道。

带来的几个人动作麻利的把几人卸下来，一人扛一个去了审讯室。

“这回准备咋弄啊。”钟硕搓着手，心里开始哭天喊地的:“你们下手可轻点儿吧，回回弄得哪都是一片一片的都是我们清。”

程铭灏看着钟硕脸上的表情，嘴唇微勾，道:“老规矩。”钟硕心里面轻松了些。老规矩，老规矩就好，老规矩轻松啊，老规矩血少啊。

白沉出声打断，“这次让影子来。”这是影子刚才自己拽着白沉的衣服说的，说自己想试试。

钟硕觉得自己可能工作量会减少，一时间开心了许多。眉开眼笑的看着影子说道:“你叫什么呀。”“影子。”影子如实回答道。“......这名字怎么有点儿耳熟。”钟硕愣了愣。

然后一脸的惊恐，“你你你......你是那个,那个！”影子好整以暇的看着钟硕，双手环胸，道:“什么什么那个？”

“你你你！就那个！通缉了老长时间的影子??！”钟硕已经吓到打得得。影子知道他是自己人，笑意盈盈的，“对呀，就是你们口中闻风丧胆的影子。”“卧槽！”钟硕忍不住爆粗。

影子笑嘻嘻的，“是不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钟硕吸吸鼻子，嘟囔到:“是有点儿。”影子不说话，笑意深深的摇摇头，心中暗叹:“老子果然是长了张比较天然无公害的脸。”

“行了，办事儿吧赶紧，好累。”楚惘言实在是看不下去钟硕那张像是态的逼一样的脸，一脸的懵逼。钟硕点点头，屁颠儿屁颠儿的带路。

影子看见捆在地上的几人，咧嘴嘻嘻一笑，“害怕吗？”几人呜呜的挣扎，瞪着影子。

影子看见一个吓的得得得直晃的，嘴角笑了笑，站在那人面前，“说，就少受苦。”那人叨叨叨的开始说话，“是王怡派的我们，我们就是奉命行事......”

影子没什么兴趣听这人继续叨叨叨的左右而言他，双手环胸弯着腰蹲下来，与另一人平视，转头对叨叨叨的那人说道:“喂，你再逼叨叨的，老子锤死你哦。”那人识趣的不在说话。

这人还挺有骨气，咬着牙不说话，影子来了兴趣，伸手拿了个锤子，掂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撇撇嘴道:“卧槽，这他妈有什么个屌用啊？”白沉挑眉，道:“这锤子是修门的，不知道谁落下的。”影子把锤子扔到一边，站起身来在墙上挂着的一堆东西里看了半天。语气遗憾:“你们这儿没什么好东西。”白沉眉毛抖了抖，道:“这几年一直在搜集这么狠的东西，这还不行?全中国比较厉害的都在这儿了。”

影子扭头对程铭灏说:“大哥，你这边儿有没有准备点儿满清十大酷刑?”程铭灏愣了一下，“啊？”“卧槽，那么狠啊。”沈文煜耸了耸肩，说道。

“快滚！”影子冷哼一声，“狠吗?”

“赶紧办事儿，我困了。”楚惘言一直在一边默不出声，实在是听不下去几人还一直在说说说的，一路舟车劳顿的困死他了，昨夜和段七七彻夜畅聊特别嗨，现在嗨的那个劲儿没了。

果然是人老了。

“干干干。”程铭灏说道，又嘱咐道:“别弄太狠，不好收拾。”转身离开了。他自己也是困得厉害，被沈青和程向两个人拉着唠了一夜，全是说沈南禾在军校里怎样怎样......

程铭灏就是再有耐心也得给磨死，更别说程铭灏还是个没什么性子耐在那里的，平常什么的程铭灏倒是可以做到熟视无睹，对自己的未来的岳父还有自己的老爹真的没什么办法。

只能耐着性子一句一句的回答着，两个军人的逼问下饶是来三个程铭灏也顶不住。

“卧槽，灏哥真不仁务，说好的一起审呢。”楚惘言看见程铭灏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说完大瞎话屁股都不带拍拍的直接走人的样子真的是气的不要不要的。“那我也回去睡咯啊。”楚惘言说着晋城话。

“去吧去吧。”沈文煜甚是大方，他是知道自己老爹和程铭灏老爹的威力。更是知道楚傲和段阳的功力的，真的是，十个他们都顶不住。

那种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气场。威压一放，开始操心自己的女儿或儿媳妇，训自己的儿子或女婿。那场面真的是想想都好笑。

影子看着程铭灏离开了，没有丝毫在意，对楚惘言说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不干什么，你不用担心我把他们玩死。虽然第一次没什么分寸。”语气甚是无奈。

楚惘言正好想走，此时影子一说这话，也不矫情，道:“那我走了啊，你别真把他们玩死，老白罪过就大了。”

因为影子不属于117军区的，是白沉带进来的，所以不管影子搞出来什么事情，都是由白沉一概负责的。

“啊......知道了。你走吧。”影子有些犹豫，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执行自己的方法。

楚惘言点点头，也不担心什么，反正沈文煜和白沉在，影子对白沉可谓是言听计从。

看着楚惘言出去，影子眼珠子转了转，勾唇神秘一笑，伸手把几个人嘴上的布全部拔了下来。

“咱们玩个游戏吧。”影子笑嘻嘻的说道。“什么游戏?”一人小心翼翼的说。“你们呢，在五分钟内用毛笔写字，写的又多又好的，我就有奖励。”影子还是笑嘻嘻的，但是语气中透露的阴森还是让几人抖了抖。

几人互相看了看，不敢说话，第二个被影子审问的人开口道:“纸笔。”影子嘿嘿一笑，说道:“刚才不是还挺牛气，挺有骨气，死活不开口吗？这会儿怎么还转舵头了？”

那人冷哼一声。

影子让守在门外的人去拿来了纸笔，看着几人松绑时的表情，影子面上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名字，年龄，谁手下的，还有知道对方什么，全写出来。对方就用从左往右第几个人开始数着说，说的越多，奖励越大。”

然后亮出来了一把烫的火红铁烙。

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写烧你啊。”

几人被那烫的火红的铁烙吓得半死，颤颤巍巍的写了起来。谁都惜命，只是这几人特别惜命。影子注意着自己第二个审问的那个人，感觉他是里面领头的人物，也是个比较忠心的。

那人下笔稳，像是个练过的。三个字模模糊糊的，影子不动声色的看了老半天。“杨精诚?卧槽，还有这名字?”影子心道。

“那是不是还有叫所至，金石，为开的。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还不错。”影子开始了脑补一万字的长篇大论。

影子善于隐藏自己，更善于伪装自己。不过往深了说，倒不如说平日的影子是真正的影子。狠厉时的倒像是装出来的，像是个演员，演出来了各种角色各种性格。

不一会儿，都说写完了。

“张志?旁边的叫杨显，啧啧啧。”影子看着一个个的长篇大论不禁咂舌，真是一个个的贪生怕死。

影子对比了一下几个人的“呈堂供述”，嘴角勾起一抹笑。“你们真的是......”语气无奈。

“还真是实诚。”影子的笑带着一丝讽刺。

“你们呀你们。杨显，来来来过来。”影子对着瘦小的男人喊道。

瘦小男人上前两步，说道:“我已经交代了，我知道的都在这里。”语气甚是惊恐。

“我知道，所以，恭喜你，你痛快点儿。”影子的语气还是笑嘻嘻的，一向如此，即便是杀人。

快速的举起手枪，冰冷的枪膛对着瘦小男人的太阳穴。“你暴露了。”影子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毫无厘头。

白沉有些没听懂，但是没有问。他相信影子，既然选择，就要相信影子的所有的所有。

瘦小男人的眼睛一瞪，“呃。”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从太阳穴流出来的血像是从山泉的泉眼里流出的涓涓细流，渐渐的铺满影子脚下的地方。

影子随手把枪扔在了一边。

“张志。”影子又低声叫到。张志明显的身子抖了抖。什么也没说往前走了几步。也不再求什么情。影子认出来他就是几个人里除了那个宁死不屈的杨精诚另一个有骨气的，眯眼一笑。

“不给你痛快。”影子的语气贱兮兮的。抄起放在一边的钳子，“伸手。”影子示意一边的一个观摩士兵过来打下手，那士兵倒是不怕，“摁住。”影子道。

士兵死死的摁住张志的双手。影子面不改色的把张志的手指甲一个个的拔了下来。白沉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志痛苦的表情，看着影子的眼神多了一丝喜爱。

“啊啊啊啊啊啊！！！”张志的叫声响彻了整个117军区。

白沉看着影子，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影子眼神冰冷，看着张志黝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肉色的指甲连带着指甲上的肉一齐散落在地上。

眼神示意士兵放手，张志早已疼的说不出话。

十指连心十指连心，影子是真的把在大清影子里学的东西活学活用，十指连心，一动牵制全身而发。

“王牙福。”影子又点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人吓的畏畏缩缩的，嘴中不断求饶。“大爷，求求您。我我把我所有知道的全说，您留我一条活路。”影子还以为他有多忠诚。写的东西寥寥无几。

“刚才不是都让你们写了吗，嗯?”白沉在一边开口道。

王牙福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大爷，您是不知道，我自小就不好好学，字也不会写几个，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真的是没什么办法才走上这条路的啊！您行行好饶了我吧！”

影子嘴角抽了抽，好恶心啊，一口大黄牙，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在脸上交织，顺着脸上的褶子流了下来。

“我靠，我真想一枪崩死你给你个痛快。”影子实在是受不了开口道。

王牙福一听这，哭的更厉害了。影子不耐烦的挥手让观摩士兵带下去他让他拿去拷问练手了。

“杨精诚，对吧？”影子踱步来到杨精诚面前。杨精诚冷哼一声，“要杀要剐，你随便。”影子又抄起来铁烙印，扒开杨精诚的衣服。

“你吃过烤肉吗。”影子语气随意，手上的铁烙落在了杨精诚的胸膛上。杨精诚痛的低吼一声，“老实交代。”

影子的语气依旧冷冷的。

“痴，心，妄，想。”杨精诚咬牙切齿的吐出来几个字。影子转身端来一盆红水，一股浓浓的辛辣味，影子拿毛巾沾了点儿辣椒水。自言自语道:“这可是上好的成都辣椒啊。”

杨精诚的眼神明显颤了一颤，身子也抖了抖。“辣椒水和烤肉，啧，味道不错。”影子这么说道。

杨精诚的眼神变了，虽说拿人钱办事，江湖讲义气，但是赔上自己性命受尽苦楚，到了上头那里还没什么回报。

但毕竟是自己选的路，为他人卖命。

杨精诚仔细的想了想。最终，总不能得不偿失吧。更何况自己还要活着，女儿还在等自己。自己的救命钱......也不一定能拿的到，而且自己干的还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杨精诚的内心一番挣扎，影子的话语像是有魔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萦绕在杨精诚的脑子里。

“我说。”杨精诚最终下定了决心。

定了心思，说道:“王怡是常之和手下的人，常之和的亲戚，所以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交给王怡办，这次是来执行暗杀影子和程铭灏的任务。因为影子一直在常之和的地方乱转，又不表明立场，现在突然和你们待在一起，常之和很有危机感。所以就派王怡着手安排暗杀你们的任务。”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办事，你又不像是那种人。”影子问道。

“我......我女儿生了重病，他们开的价钱很高。我既然接了任务，那就一定要执行。”杨精诚显然是知道自己说的话看起来很荒唐，但是这确实是事实，杨精诚没什么话可再多说。

影子来来回回的走着，靴子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哒哒哒”的，惊的杨精诚的心有点儿慌。

“长官，我能说的全都说了。”杨精诚长叹一声，不能死，这少年，看似天使，实则恶魔！一定不能得罪。影子环胸，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

“我不会杀你。”影子的表情戏谑，但是语气认真。毕竟道上的规矩还是懂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那我......”杨精诚张了张嘴，想问自己能不能走，但是又觉得不妥，说了两个字便没了下文。“明天早上我派人把你送走。”白沉在一边说道。杨精诚的心思，白沉自然是能看出来的，顿了顿说道:“你以后不要帮常之和办事了，伤天害理。”

杨精诚点头，道:“我先开始也不知道，是接了任务才知道的，本就打算干完这个，给女儿凑够钱，我们一家子就去杭州了。”“好。”白沉点了点头，拉着影子走出了审讯室。

门口的几个人把杨精诚带到了禁闭室，为首一人说道:“你先在这里吧，一会来给你送饭。”杨精诚点了点头，不多作声。本就是阶下囚，能有个睡的地方就很知足了，还有饭吃，杨精诚觉得党是真的好。

“啪嗒”，门被关上，禁闭室里一片黑暗，杨精诚的头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思考着。

唉......只有一个人经历了绝望，知道了离开了自己重要的人，才会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