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最后的辞行

老王最近很奇怪甄郁节这两天尽叫他拿一些法律相关的书。

“夫人，您真想问什么，直接叫我们律师过来问就好了，书上的有些东西过时了，这国家的政策都不知道换了多少遍了。”老王看着正埋头在书海中的甄郁节说道。

“嗯。”甄郁节没有应了一声，但是似乎又不是在回应老王的。

“妈妈，妈妈。”苑辰拿着玩具过来，趴到甄郁节的腿边唤道。

“老王，带苑辰出去，到客厅去玩。”甄郁节看了一眼苑辰，然后空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苑辰的头，接着对老王说道。

老王迟了迟，见甄郁节依旧沉心在书海里，也就领着苑辰准备出去了。

“我已经几天没见到他了，问下小李，先生今天过来吗？”甄郁节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老王应道。

过了一会儿，老王又进来了。

“夫人，小李说先生今天过来，不过估计要稍微晚点。”

“好，给先生准备几样他平时喜欢吃的菜。”甄郁节抬起头说道，老王应了声。

甄郁节一整天没怎么休息，终于到了傍晚的时候，甄郁节抱住苑辰在桌前吃着饭。

“老王，问下小李，先生什么时候过来？晚饭吃了没？”甄郁节说。

老王应了一声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走了过来。

“夫人，小李说先生过会儿就过来了，现在有些堵车，等晚高峰过了之后，再过来，我估摸着过来的时候应该也快要是九点了。”老王说道。

“嗯，好，我吃完，你们俩也快吃吧。”甄郁节说道。

“夫人，我们不急的，您慢慢吃，这两天您都没怎么好好吃。”那下人说道。

甄郁节吃了几口，然后便将苑辰交给老王了。

“老王，等会儿八点半的时候进来叫我，看着时间给先生准备吃的。”甄郁节说道，接着便要进房间了，转头看了一下，见苑辰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老王喂你饭，好好吃饭的话，等会儿爸爸会过来。”甄郁节说道。

“老王，那个。”苑辰一听，眨巴了下眼睛，然后指着桌上的一道饭对老王说道。

“你不能叫他老王，多不礼貌，要叫王叔叔。”甄郁节说道。

“那个。”苑辰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略了甄郁节说的话，再指了另外一道菜对老王说道。

“好，夫人，没事的，少爷现在还小。”老王笑着说道，然后立马坐到苑辰的身边喂着他。

甄郁节看了一眼，也没法，就任由着他俩去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甄郁节在房间里呆到了晚上老王过来叫自己的时候，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斐尹振回来了，斐尹振进门之后，甄郁节一看，心突然地抽痛，斐尹振也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甄郁节，迟了一会儿，甄郁节小跑着过去，一下冲进斐尹振的怀里。

斐尹振笑着，温柔地抱住甄郁节，不断地抚侍着她的背部。

“我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甄郁节说道。

“对不起。”斐尹振说道。

甄郁节从斐尹振怀里出来，近距离地看着斐尹振的脸。

“胡子也都没刮。”甄郁节说道。

“这两天忙了点，就没刮了。”斐尹振笑着说道。

“吃晚饭了吗？我叫老王准备了一些你喜欢吃的菜。”甄郁节说道，然后领着斐尹振到桌前，帮他拿掉身上的外套。

“先生，菜都是刚热的，刚好可以吃了。”

“好，我去洗个手。”斐尹振说着，然后弯下腰，一下子抱起正在饭桌前瞪着大眼睛看自己的苑辰。

“儿子，这么久不见爸爸，怎么都不表示一下？想不想爸爸？”斐尹振问道。

苑辰看着斐尹振，迟了迟，然后很用力地点头。

“哈哈哈。”斐尹振开怀大笑。

“吃饭吃好了吗？”斐尹振又问道。

“还没。”老王有些惭愧地看了一眼苑辰说道。

“他呀，你不盯着他吃饭，他吃饭就磨磨蹭蹭的，吃一个饭有时候要吃好几个小时，吃一口就不吃，然后玩一会儿再吃一口。”甄郁节说道。

“像我小时候，”斐尹振自豪地说道。

甄郁节微微一笑，然后从斐尹振身上抱过苑辰。

斐尹振吃完饭之后，甄郁节和斐尹振回到房间中，老王在外头带着苑辰。

“这房间会太小吗？”斐尹振一吃完饭就躺到床上舒展了下身体，然后无比享受地说道，仿佛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不会，之前家里的房子太大了，你不在的时候，一个人住着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的，这里虽比那里小，但是住起来却很温馨，就和我之前的那房子一样，套房也有它的好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甄郁节说道。“如果以后都住这样的房子，你会愿意吗？”斐尹振沉默了良久，然后问道。

“只要有你和苑辰在，住哪里，对我都是一样的。”甄郁节迟了迟，说道。

很快，斐尹振就入睡了，和着外衣外裤，仰面躺在床上便睡着了，连澡都没有洗。甄郁节走近斐尹振，蹲在他身边看着他，不知不觉泪就滑落，甄郁节抚摸了下斐尹振的脸，然后轻轻趴在他的肩膀上。

半夜的时候，甄郁节洗完澡，刚出来，就看到斐尹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眼神有些飘离，过了一会儿，才将眼神定在她身上，立马走了上来，紧紧地抱住她。

“我刚准备过来叫你洗澡，你就醒了，看来还是我的动作太大声了。”甄郁节笑着轻轻拍了拍斐尹振的后背。

“进去冲下澡，准备睡吧？”甄郁节微笑着说道。

“嗯。”斐尹振应道，然后走了进去，甄郁节看着斐尹振的背影，眼神一点点地沉下来。

自从那天斐尹振走后，甄郁节接连两天都再没有看到斐尹振，她有时想到自己那天见到斐尹振时，他那憔悴的面容，就不禁心痛如绞，他那天晚上回来倒头便睡，自己甚至来不及和他说一句多余的话，连他的情况也来不及问。

中午，甄郁节坐在卧室的窗户前，看着外头，逗着怀中的苑辰，他近来是越来越机灵了，完全不像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了。

“夫人，您要的东西都找来了。”老王从外头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好，放在那里吧。老王，你叫先生晚上回来吃顿晚饭。”甄郁节说道。

“好。”

“老王，你叫晚上回来吃饭。”苑辰笑着对老王说。

“不许你这样无理，这是不礼貌的，听到没有。”甄郁节轻拍了一下苑辰说道，苑辰委屈着低下头。

老王笑了笑，走了出去，甄郁节拿出老王拿来的文件，又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老王从外头进来。

“夫人，李先生说，先生今晚怕是回不来。”老王走进来说道。

“这样啊，那好。”甄郁节应道。

“你先把苑辰抱出去吧。”甄郁节继续在看着那些文件，老王应了一声走过来抱起苑辰走了出去，苑辰看着甄郁节，一脸幽怨的神情。

甄郁节看着一份文件，看了许久，然后又盯着外头发了许久的呆，接着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知道母亲现在老家和奶奶一切都好，自己也就宽心了。

傍晚的时候，甄郁节从房间出来，唤了一声老王。

“老王。”甄郁节唤道。

“夫人。”

“这份文件包，后天的时候，你亲手交给先生。”甄郁节将一份密封的文件包交到老王的手上。

“夫人，这是？”老王有些吃惊，甄郁节向来都会把事情都告诉自己，近来她仿佛有很多心事，而自己又都猜不透。

“先生会知道的。”甄郁节说道，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等天色黑了，甄郁节换了一套衣服出去。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老王连忙拦住甄郁节问道。

“去找下先生。”甄郁节说道。

“夫人，李先生不是之前吩咐过，我们不要出去，不然这个时候，先生又何必把我们送到这里来？”老王连忙说道。

“老王，没事的，我知道的，不碍事的。”甄郁节笑着说道。

“夫人，那您等下我。”老王说着就要回房间。

“老王，不用，你就在家里带着苑辰。”

“夫人，那怎么行。”

“就这样了。”甄郁节说着便出去了，老王想要跟着出去，但是知道甄郁节的性子，便就没跟过去。

甄郁节来到公司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公司里的人几乎也都走了，偶尔看到有那么几个再加班，也都是新来的，不认识甄郁节。

甄郁节踩着高跟鞋，走在公司的走廊上，高跟鞋敲出的声音让甄郁节觉得自己一度回到了之前。甄郁节迟了迟，转了个弯，走到自己曾经的办公室，隔着玻璃往里头一看，装修已经换了一遍，办公桌子前挂着两三个粉色的毛毛球。

甄郁节微微一笑，然后朝着斐尹振的办公室走去，走过最后一个拐角，终于看到斐尹振办公室的灯还在亮着，甄郁节迟了迟，走过去。

刚走两步，就看到有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即便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化作灰，甄郁节也能认得，那，不就是沈铮程。

甄郁节站住不动，静静等着那人走了过来，从沈铮程走路的姿态，甄郁节可以看出他很疲惫，等沈铮程终于走近的时候，甄郁节微微一愣，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疲累的沈铮程。

沈铮程看到甄郁节先是一惊，然后又平静了下来，他侧过身，从甄郁节身边走了过去。

甄郁节微微一笑，从来也没有过的自嘲，她向来以为她曾让沈铮程痛苦难受过，只是因为沈铮程太会将心事藏在心中，所以痛苦才表现得不那么明显。如今，她才知道，她错了，任何人都是一样，只要痛苦达到一定程度，才会看到他真正脆弱的一面，而显然，她从来不是沈铮程的薄弱点，他沈铮程自己，才是他自己的薄弱点。

甄郁节仰天哑然失笑，然后也背朝着沈铮程走了。

走进斐尹振办公室的时候，只有斐尹振一人坐在办公桌前，甄郁节看到了从来也没有这么萧条的斐尹振，斐尹振的领带松垮地挂着，脚翘在办公桌上，整个人后靠在办公椅上，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休息。

听到门开的声音，斐尹振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睁开眼看下来人，一睁开眼看到是甄郁节，一下子愣住。

“你刚看到他了？”斐尹振急忙冲到甄郁节的面前。
“嗯，”甄郁节应道。

斐尹振听后，又立马冲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你在做什么？”甄郁节问道。

“叫小李马上送你走，他们现在就想要找你威胁我。”斐尹振说着已经打通了小李的电话。

甄郁节听后突然泪流满面，也不清楚他和小李说了些什么。

“尹振，我不报仇了，不报仇了，可以吗？我只想要你好好的。”甄郁节哭着来到斐尹振面前说道。

“郁节，一切都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了，我也不是全为了你，荣雪倒了，斐正英那波人才能真正地消除，斐氏集团才能得到真正得安稳。”斐尹振安慰着甄郁节说道。

甄郁节不再说话，投入斐尹振怀里，斐尹振紧紧地抱住甄郁节。

“先离开这里，太危险了。”斐尹振说着拉着甄郁节的走就准备走。

“我刚刚看到了沈铮程，看样子，他对我没有什么恶意。”甄郁节说道。

“他对你应该多少还是有情，否则刚才也不会放过你。”斐尹振停了下来，然后迟了迟说道。

“你不该到这里来的，你不知道现在荣雪已经丧心病狂了，昨天家里死了两个下人。”斐尹振说道。

“我这两天都没有见到你，我很担心你。”甄郁节说道。

“我不敢过去，怕有人跟踪。”斐尹振说道。

说话间，小李急步从外头走了进来，看到甄郁节一瞬间很是吃惊。

“夫人，您怎么过来了？不对，您怎么能来这里。”

“小李，快找辆私人车，送夫人回去。”斐尹振说道。

“是。”小李应道。

甄郁节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斐尹振，然后微微一笑，泪又落了下来，然后放开斐尹振的手。

“尹振，我爱你。”甄郁节这句话说得格外飘渺。

“我也是。”斐尹振笑着说道。

“夫人，走吧。”小李说道。

甄郁节点头，跟在小李身后。

“等下。”斐尹振突然开口，甄郁节回过头来，只见斐尹振走到另外一张桌子上，拿起一个巨大的礼盒。

“这是，他给你的。”斐尹振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

“他？”甄郁节问道。

“沈铮程。”斐尹振回道。

“他说找不到你，就托我给你送样东西。”斐尹振又接着说道。

小李从斐尹振手上接过礼盒。

“快走吧。”斐尹振说道。

“那你呢？你在这里就不危险吗？”甄郁节立马问道。

“你放心，他们现在最不敢动的人就是我。”斐尹振笑着说道。

回去的路上，甄郁节静静地看着窗外，想着方才的斐尹振，不禁心痛如绞。

“先生今晚的晚饭吃了吗？”甄郁节问道。

“还没，先生已经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谁都吃不下，那边的那两位更加。”小李迟了迟说道。

“我刚见到沈铮程了。”甄郁节说道。

小李先是一惊，然后又平静下来。

“沈铮程放过你了。”小李说道。

“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说他放过我，我见他，他神色不好。”甄郁节说道。

“听说他昨天打了两针镇定剂。”小李迟了迟说道。

“你看，任何人，都有很脆弱的一面。”甄郁节看着外头，许久，开口说道。

等甄郁节回到住处的时候，老王正在家里急得焦头烂额的，一看到甄郁节回来，立马欢天喜地的。

“夫人，您最近可不能再出来了，荣雪正发了疯一样到处找你。”小李说道。

“好。”甄郁节应道，小李将礼盒放在甄郁节的房中便出去了。

“夫人，先生那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小李说道。

“好。小李。”甄郁节叫住小李。

“怎么了？”

“你一定要替我好好保护先生，照顾好他，答应我。”甄郁节拉住小李说道。

“夫人，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您放心。”小李说道，甄郁节微微一笑，然后点头。

小李走后，甄郁节回房间，老王几次过来敲门，甄郁节都没有回应，直到听到外头苑辰哭着要妈妈的声音，甄郁节才走出去，然后红肿着眼睛抱过苑辰。

“夫人，您怎么了？”老王问道。

“没。”

“乖，苑辰，怎么了？妈妈小乖乖，不哭不哭，过两天，你就可以见到爸爸了。”甄郁节笑着对苑辰说道，苑辰一下子被甄郁节抱着，一会儿又听到爸爸的消息，一颗不安的小心脏也就安稳了下来，然后窝在甄郁节的怀里开始入睡。

“夫人，您吃饭了吗？”老王问道。

“我不饿。”

“夫人，您这样可不行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饭是一定要吃的。”老王说道。

“好，等会儿，我饿了就出来吃。”甄郁节说道，然后抱着苑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许久，直到苑辰已经熟睡了，甄郁节一直看着怀中的苑辰。

“老王，你早点休息吧。”甄郁节说道。

老王应了一声，甄郁节便抱着苑辰回房间。

“老王。”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甄郁节又唤了一声老王。

“诶。”

“苑辰还是需要你多操心。”甄郁节背对着老王，迟了迟说道。

“没事的，夫人。”老王回道。

甄郁节回到房间中，将苑辰放在婴儿床里，看着婴儿床中的苑辰许久，时不时微笑，时不时落泪。

直到夜已深，外头的灯光都已经星星零零，甄郁节坐在窗前，看着下头的一切。

今生，该是再没什么遗憾，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甄郁节想到这里突然微微一笑。

甄郁节走到衣橱前，选了一身大红的外套，又坐到化妆台前，化了个精致的妆，将头发细细盘起。

她坐在化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甄郁节，生于1981年，死于2013年，享年33岁。

甄郁节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从化妆柜里拿出一张纸，写下自己的遗书。

甄郁节站起，猛然看到小李带过来的那礼盒，甄郁节迟了迟，还是走过去，手放在礼带前停顿了些许，终究还是拆开，一打开，甄郁节就看见那件浅蓝色的礼服，它依旧还是如之前自己第一眼见它时令自己心动。甄郁节将礼服拿起，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微笑地笑了。

无论沈铮程伤她多少回，她今生是再不可能恨他，也恨不起了，再未看见他给的这件礼服之前，她就决意替他承担所有的罪名，愿她一人死，能换取他们两人的性命。

甄郁节将礼服从新放入礼盒，看到礼盒盒底有一封信，甄郁节一笑，拆开信，上面洋洋洒洒地浮着沈铮程的字体。

郁节：

我这次也许会在劫难逃，有些话，我想对你说，不说我怕以后没机会说。

你该怪我，该恨我，又或许，你如今已经完全不怪我，因为我在你心中已经不存在了。当出事之后的再一次见面，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冷淡，那份寒意，我知道，我今生再也无法逾越。

从你再一次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天意，也是上天给我唯一的一次机会，而你，就是我的全部。我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说什么，这期间即便有流言，但是我从未怀疑过你，我怎会怀疑你。直到，荣雪在电话里告诉我实情，我不相信，和你临别的前一晚，我睡在床上，从未觉得这夜晚是这么漫长，又是这么短暂。第二天，事实的真相硬生生地摆在我的面前，我感受到自己从未有过的气愤，又或者是悲愤，羞愧，你欺骗了我，我这么信任的你，竟然有这么多事情隐瞒着我，如果你真的全都告诉我，我绝不会像那次那样，我怎舍得让你独自面对着这世间的是是非非，然而，你终究还是不信我。当我知道事实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疯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如今回想起，那时的自己都让我觉得陌生，后来的事，就发生，而那是再也无法挽救的事情。

我曾说过，只要我在这世上一日，我就保你一日，如今，这竟然是最遥远的奢望。当我看到你看着橱窗里这件蓝色的礼服时，我心中百感交集，这或许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样礼物。

郁节，或许你不相信，我今生除了你，再无爱过的女人。

吾爱。

甄郁节微微一笑，泪落，将信捂在胸口。

“傻瓜，我怎舍得怪你，你终究是我那样爱过的人。”甄郁节对着信轻轻地说道，然后将信放入礼盒中。

甄郁节走到苑辰身旁，轻轻地抓起苑辰的手，亲吻了下苑辰的手。

“宝宝，妈妈走了，无论发生什么，妈妈都爱你。”甄郁节轻轻说道，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午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某高档小区内听到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