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下山

楚怀柔的声音刚刚落下，原本还努力装出淡定的郑有才突然浑身一颤，显得有些难以相信。

要知道这三年来，无论郑有才用什么办法，都没能离开此山半步。而且楚怀柔也从来不说原因，只是每日监督郑有才修道。且每当郑有才有一丁点的怠慢，便会招来楚怀柔的一阵臭骂，甚至连平日里最疼爱他的冯师伯都站在了楚怀柔的一边。

到了最后，郑有才渐渐地习惯了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虽然每天被师傅逼着学道，到了后来师伯冯薇薇也会偶尔加入进来，所以使得郑有才的道法每日剧增，虽说比不上楚怀柔和冯薇薇，但比之三年前却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当楚怀柔说出让郑有才下山的话时，郑有才甚至有过一瞬间的愣神，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或者是师傅楚怀柔在考验自己。

可是当郑有才敏锐地捕捉到楚怀柔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不舍之后，心中只剩下难过，不舍的复杂情绪。

“老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郑有才更喜欢称呼楚怀柔为老头。这种微妙的转变，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二人从没有为这样一个略显不尊重的称呼而争执过。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郑有才脱口而出的称呼，却让对面的楚怀柔如遭雷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原本的平静隐隐有些难以维持。

原本面对着郑有才的楚怀柔，此时一个转身，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郑有才，同时口中略显不耐烦地说道。

“小兔崽子，之前喊着叫着要下山，怎么？现在让你下山了又不想走了？晚了，老夫早就烦闷了这里的生活。如果不是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在这山顶上一待就是三年！”

“山下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恐怕早就想老夫了，哎...可惜...都是你这个兔崽子...现在给我滚吧，滚的越远越好。记住，以后不要说是我楚怀柔的徒弟，丢不起这个人...教了三年都不成器的东西...”

“接下来楚先生还说了些什么，郑叔已经有些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当初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自己显得极为的激动。毕竟离开了三年，骤然再入红尘，难免会显得兴奋。况且那时郑叔并非一个人下山，和他一起离开那座无名山的还有华姐。也许我该叫她为婶或嫂更贴切些，可是她从不让我如此称呼她，按照华姐的话来说，叫姐显得年轻！可直至多年以后，郑叔回想起当日的场景时，方才明白楚先生为了要转身！”

---摘自《我记忆中的郑叔》

在楚怀柔的一阵嫌弃和臭骂声中，郑有才和华华一起下了山，离开了这座足足让他们不知道在心里或暗地里咒骂了多少次的无名山。

下山后，郑有才第一时间便联系到了葛春明。虽然那次从医院离开的有些匆忙，但是华华却知道郑有才和葛春明之间的关系，所以曾暗中和葛春明通过几封信。

不过即便是如此，郑有才和华华也是足足等了三天才等到葛春明。三人凑齐后，方才一起踏上红尘，去赴那三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