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签字据

这看着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交易，在场已经明白了这一场争执是因何而起的百姓无不是点头赞同，宿真可以不收利息为这位老板去救人，说明他并非有意故意去拖延不兑现银票，而是要查清真相，而宿真飞鸽送信，总比这老板现在赶去救人的速度要快些，这可是人命，要是慢了那颗就是后悔莫及了。

宿真很聪明的抓住了这人话里的梗，将他放大，又争取到了百姓的一分信任。

“我怎么信得过你，连我们的血汗钱都要坑骗的人我如何信得过。”那老板自知道说错了话举错了盾牌，赶忙又支起了原来的盾牌。

“那我们就签下字据，到时候有问题，你大可连着一同告上顺天府。”

宿真这从容不迫自信满满的样子，让围观的人更是觉得有理，人家都愿意立下了字据，还有信不过也也要信的。

“谁知道你又在耍什么把戏。”那老板还是坚决不退步。

“我已经出了解决的办法，明明是冥顽不灵不愿退一步海阔天空，出了事情，我们宿家就算有责任，也只有三分之一的责任，大部分的责任就在你身上。”

宿真伸手一指，拂袖转身与围观的百姓说道：“诸位父老乡亲，你们也看到了，并非是我宿真不愿救人，而是他非要纠缠，假银票一事是他们的片面之词，宿真当然是要查清，这要是出了人命，乡亲们说，我宿真要付多少责任？”

“好，我就与你签下字据。”宿真已经占据了理仁义，他不想退步也是不行，反正有五人，他一人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也无妨。

“好，老齐，拿笔墨纸来。”宿真也不含糊，抬起手抖了抖衣袖，掌柜老齐迅速进了屋，拿出了一个盘子，里头放在纸笔砚台与印泥。

宿真拿起笔，一口气写出了缘由与两方利益，用大拇指按了印泥盖上了印交给了面前的老板。

那人只是嘴角抽了抽接过了字据看了几眼，也盖上了自己的手印。

“各位乡亲父老作证，这是我俩签订的字据，已经生效，两人各执一份，如有差池，可依法追究对方责任。”

“好。”围观的百姓，无不是举手鼓掌。

“这下你可以说出地址了吧。”

“艾城老崴子胡同里的刘姓人家，户主叫刘油。”

宿真当即写了一张纸条，让掌柜老齐拿着进了钱庄。

等老齐再出来的时候，纸条已经送出去了。

“慢慢来，下一个。”掌柜老齐进了钱庄，两条长龙队伍也已经按着顺序进了钱庄开始兑换自己的银票，宿真的举动赢得了大家的喝彩声，而这头的人又再无了怨言，眼下的局势，已经大致的控制住了。

“我们的银票怎么办，整整两千两啊！难道就在你们钱庄过了过手就不算数了吗？”李老板急得又是大呼了起来。

“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其他的老板也是一个个振臂高呼。

“当然要给你们一个交代，凡事来我们大通钱庄存银根的，就说明信任我们大通钱庄，我们大通钱庄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客人，这件事，给我三天的时间，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这三天，你们可以住到宿家，吃喝我们宿家招待，你们看如何？”

“谁知道你要耍什么把戏，进了你们宿家还有出得来的道理？我看你们是想灭口，就是想杀人灭口！”李老板振振有词的高呼了起来。

“李老板，说话可是要将证据的，这里有这么多人给你们做见证，我们能做什么，当热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决不让我们的客人受一点的委屈。”宿真朝着里李老板微微躬身。

“谁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李老板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你若心里没鬼，又怕什么，你既然要一个公道，我就给你一个公道，给你好吃好喝招待着你还怕？”宿真冷笑着道。

“我怎么会怕，我行的正坐得端怕什么。”李老板拍了拍胸。

“那好，你就随我去，三天之后，我会在大通钱庄，给你给广大的父老乡亲一个交代！”

“宿老板，他们要的是你现在就给出一个答案，你却要推到三天后？难道要等你毁了所有的证据再来查吗？”一直沉默的颜十厉声说道。

“你既然怕，就先去顺天府立案，让官府介入总不会怕我毁灭证据了吧？”

“顺天府府尹与你是故交，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同一个鼻孔出去。”

“颜十，你最好不要欺人太甚。”

“今日是让我逮到了你们大通钱庄的把柄，我是宿老板的同行，若是因你们大通钱庄而让天下的钱庄在百姓们的心里失了信誉，就关系到了我的利益，所以我才会跟李老板一同前来肃清同行之中的不耻之徒。”

宿真的咬牙切齿正是颜十心头的大快，宿家与颜家相争了这么些年，可一直是不分上下，现在他终于是扬眉吐气的想到了一个好计策可以将独家最大的经济支柱大通钱庄拉下马，这是他爹谋划了几十年都未做到的事情，他要做到了，此时他心头的那股骄傲自豪，已经不能用汹涌澎湃来形容。

“颜十，你别忘了红袖招里的那个女人。”宿浩然看着被颜十一言激得面色涨红的父亲，也顾不得现在的形势两步作势就冲到了颜十的面前。

“宿老板，宿府我是不会去的，我也不想等下去，还请你尽快给我一个交代。”李老板作势挡在了颜十面前。

“你要我给你一个交代，又要拉着我在这理论，好，三日的时间，要是我给不出你这个交代，大通钱庄，就再也不会开张，要是我找出了这背后是谁在作怪，到时候你也别怪我不客气了，这案必须要立，浩然，你带着李老板他们去顺天府一趟，最好是能让顺天府尹亲自来一趟。”

宿真已经被颜十这个小辈的一番话气得白脸转通红，反正颜十既然已经放出了这样的狠话，那他也无需在顾忌什么，反正是要一条道走到黑的，今日大通钱庄的事情必然已经是传扬了开来，他想要捂也捂不住，既然如此，倒不如让这事人尽皆知，到时候真相大白，也不会在有些人还不明真相。

“好。”颜十也不在再退让，反正这事差早都是要闹大顺天府去的。

“这是你的五十两银子，拿好。”掌柜老齐郑重的在一人手中收回银票，同时伙计将五十两的银锭子交到了那人的手中。

得了银子，本还有些怨气的人终于是变得高兴了起来，出钱庄的时候也是乐呵呵与别人打着招呼，方才还是说这宿家如何如何仿佛不共戴天的人，居然这么快就开始说起了宿家的好。

之前的一批人已经排队在换银票，虽说掌柜的动作很快，但队伍却没有因此而有缩短反而是一直越来越长，这已经达到颜十想要的初步效果。

后来围观上来的一群人大多其实是只是来看热闹的，不会人人出门身上都会带着银票，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一张银票，而宿真那番话也赢得了不少人的喝彩声，所以这些人到不如之前那些人一般怒火高涨，而是一个个很平静镇定。

宿浩然带着李老板一些人去了顺天府，而颜十却是留了下来，说是要等着几人回来，宿真也懒得再理睬他进了钱庄，他的手上，已经有了一张李老板的假银票。

一张银票印刷出来，首先得有印模，每一张银票的编号虽然都不一样，但那个模子却都是一样的，这张银票的假并不是外行的人容易看得出来的，一看制作的人就是高手，宿真方才问过了老齐，他从未见过这些银票。

也就是说，只是有人把银票掉了包，这问题并非出现在大通钱庄上，而是出现在那些别有居心的人上面。

别有居心的人，那就只有颜家了，颜十这嚣张跋扈的样子，一看这里面就少不了他的把戏，可证据呢？

三天的时间，他要去哪里找证据，去证明大通钱庄与宿家的清白？

这是他目前要面对的最大的难题。

宿浩然一离去，宿嫣就不知道该往哪钻了，本是要随着宿真一同进钱庄，但却被颜十拦了下来。

“宿嫣，方才你说得很起劲嘛。”颜十呵呵冷笑着。

“你使出这样的计谋，冉愿自伤八百也要斗垮宿家，现在你居然还在沾沾自喜？”宿嫣鄙夷的斜视了一眼，就避在了一旁。

大通钱庄的信誉受损，其他大大小小的钱庄也逃脱不掉在蝴蝶效应的影响，而最大的钱庄同兴钱庄就首当其冲。

“我们同兴钱庄从来都是顾客至上，从未出过岔子，怎可与大通钱庄这种坑人血汗钱的钱庄相比呢？”颜十仰天大笑，好不得意。

“你以为你的阴谋会得逞么？”

“我有什么阴谋？这不过都是宿家自作自受。”颜十挑眉一笑道：“宿浩然那家伙居然想着拿那件事来威胁我，我已经查过了，他不可能抓得到我的把柄。”

“颜耀前可知道你今日来了这里？”宿嫣对其不以为然，颜十敢这么做，心里必然有了准备有了一定的把握，三天的时间，宿家如何找出真相大白于天下，这还是一件难事。

“只可惜，这样的热闹我爹不曾见着，你看，现在的洛阳上下，哪个不在看宿家的笑话，百年的招牌，口口声声说着诚信第一，却做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

得意与猖狂总是如影随形的，颜十亲眼见到了宿真的焦头烂额，现在心自傲感暴涨，但颜十心里其实也有一杆秤，他很明白，此时的他就算在如何得意洋洋，也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宿家的事情只要他不败露了马脚，谁又会知道。

“你怎么笃定宿家就会就此一蹶不振？你们颜家与宿家斗了这么久都未伤及对方根本，宿家又岂是这么容易就会被你们斗垮倒下，再说，我们知道这事背后的人是谁，要抓到你的把柄，还不知轻而易举的事情？”

面对心有戒备的颜十，宿嫣只能试探与挑衅，只有让颜十失去了现在的自信，他们才有下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