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往事
几个人换班背着唐文，很快过来这座山，进到另一座山，马明月让大家坐在地上休息，自己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找到自己中弹的部位，又是胸部，子弹仍然嵌在肉体里，马明月抽出短刀用力将子弹抠出来，扔到草丛中，将刀子收好，将弹孔的位置用衣服遮挡住。
马明月回到了队伍中，看到吴老贵自己坐在那里，便走到吴老贵身边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距离徐庄还有多远？”
吴老贵卷着烟卷，说道：“这座山天马山，山形像匹奔跑的骏马而得名，山下有个村子，叫翟家窑村，原来是烧窑的地方，后来烧窑的人为了方便就在此安家，后来有来了一些人，村里的人不多，十几户人家。”
马明月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吴老贵脸上现出了一丝的忧伤表情，眼眶里含着泪花，说道：“我家原来就住在这里，我出生在这里。”
停顿了一下，将烟卷放到嘴里，他的手激动的在颤抖，用火柴擦火，擦了几次都没有擦着火，马明月接过烟火，替吴老贵擦着火点上烟卷，吴老贵开始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我出生在这里，家里只有他哥一个，父亲以烧窑为生，母亲在家相夫教子，是个很贤惠的女人。这里的土质适合烧砖瓦，而且我的父亲有很高的烧砖瓦技术，烧出的砖瓦质量结实耐用，外形美观，很多人都到这里来购买。我家也算是富裕的家庭，到了冬季，尤其是快过年的时候，我的父亲拿着鸟统，带着我上山打猎，每次都能打到野鸡、野兔，有时候也能打到野猪。那是我一年当中最开心的时候，可是好景不长，当我长大十二岁的时候，有一天夜里，有一个叫捋胡子的土匪，带着七八个土匪进到村子里，他们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父亲见势不妙，操起鸟统向他们射击，打死其中一个土匪，其他土匪吓得不敢近前，我父亲让我和母亲赶快从后面逃走，我和母亲刚逃走，父亲就和几个土匪拼杀在一起……
后来，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发现父亲被土匪杀死了，躺在地上，手里握着那只鸟统，他的头颅被悬挂在院门上，村子里的其他人家没有跑出去也都死在了土匪的刀下。
我母亲看到我父亲死的这么惨，得了一场大病，不久也死了。
我将母亲埋葬在父亲的坟墓旁，便离开了这里，一直没有回来过。”
吴老贵说到这里，便停止不说了，而是远远地看着远方。
马明月没想到吴老贵会有这样悲惨的身世，心情也跟着滑落到了低谷，“后来呢，捋胡子的土匪找到他了吗？”
“后来，我去当兵了，统领看我作战勇敢，把我调到了快枪营，我在那里练了一手好枪法，结识了几个兄弟，我将自己的家事告诉了他们，他们都感到异常的愤怒，问我想不想报仇，我说当然了，就连做梦都想。
这几个弟兄帮着我四处打听捋胡子的消息，有一天有一个叫伍氏的兄弟，跑来告诉我说，有个叫捋胡子的土匪，经常在前庄附近活动，听说有可能这几天还会去。
我听说之后，非常高兴决定去找捋胡子报仇。
我那四个弟兄听说后，担心我人单势孤，和我一起到前庄。
我们五个人带着枪，背着大砍刀，在晚上悄悄地地潜出大营，跑到了前庄，在潜在附近一蹲就是五六天，有一天晚上，听到前庄里面枪声和哭喊声，我知道肯定是捋胡子又开始杀人抢劫财物了，便和几个弟兄进了庄子，看见十几个土匪手里拿着，肩上扛着很多的包裹，都是从老百姓家里抢夺的，我看到这里心中怒火中烧，老百姓一年到头多么不容易啊，好容易攒点钱还让土匪给抢去了，他们的生活更加困难了。
这时，从村子里走出了高大魁梧、下巴上长着一捋胡子的家伙，我一眼就看出来是杀害我父母的“捋胡子”，我举起枪瞄准了他的头部，谁知道我过于激动了，一枪打偏了，打在这小子的肩头，他一栽歪倒在地上，其他的土匪听到枪声扔下手中包裹，就地爬下，当时很多土匪都没有枪，手里都是砍刀之类的，我们利用火枪的优势，打死了五六土匪，其他的土匪见势不妙吓得纷纷向后逃跑，我们借机又打死了几个土匪。
冲到前面的时候，发现“捋胡子”倒在地上，旁边放着一把长枪，我拔出砍刀上前就要砍他，谁知这小子装死，抬手拿起长枪，给我一枪，好在这小子也是紧张，一枪打偏了，不然我的脑袋就会被打爆了，我借着他吃惊的瞬间，一刀劈向了他，将他的人头砍了下来。
其他的土匪见势不妙都跪在地上求饶，我的弟兄并没有手软，全都给杀了。我提着“捋胡子”是人头，跑到父母的坟地上，祭拜了我的父母，也算是为我的父母报仇了。
后来，我们回到了营地，统领见我们是为父母报仇又杀了作恶多端的土匪，平时作战勇敢，而当时每个营都缺少人手，也就没有惩罚我们，只是关押了几天，便放了出来，没几天我们又上了战场。
后来辛亥革命，统领都各自为营，成了司令，也就是现在的军阀，互相之间为了争夺地盘征战不休，几场战斗之后，我的那几个弟兄都战死了，我埋葬了他们的尸体，报国无门，对这些军阀失去了信心，便离开了军队，四处漂泊来到了徐庄附近住了下来，取了媳妇安了家。
远处的天空渐渐发白，天快亮了，马明月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些安慰，心里想在这个连年混战的年代里生活的老百姓真是不易啊。
吴老贵看了看马明月笑了笑说道：“人啊，只要活着就好。”
马明月向吴老贵会意地点了点头。
大家休息一会之后，正准备起身向前走，这时，昏迷中的唐文醒了过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道，“你们要去哪？”
“带你会徐庄，治疗伤口，伤好之后，送你回去。”
唐文一听急了，对马明月说道：“你们放下我，我还的回到开封，不然就来不及了。”
王小帅听后，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疯了吗，我们刚从虎口里把你给救出来，你还想着要回去，干嘛去，牢房里没呆够啊。”
“不是的，”唐文焦急地说道，“我们取得的情报还在开封城里，这个情报很重要，过几天，革命军就要攻打开封了，关系到几万人的性命啊。”
马明月听后犹豫了一下，心想，看来麻烦还没有结束啊。
“你这样能进城吗，就是进城也是送死啊。”王小帅说道。
“你的情报放在哪里了？”马明月问道。
“放在……”唐文犹豫地看着马明月，“放在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个地方了。”
“你是说晚上乞丐住的地方？”
“是的，就在我呆着的地方，上面有个雨搭，旁边是个木头的柱子，撑着雨搭，那个木柱子年久了有些地方已经开裂了，我将情报藏在木柱子里面了。”
“好吧，我回城去。”马明月说道。
这时，站在旁边的王小帅瞪大眼睛看着马明月，说道：“开玩笑吧，我们刚冲出来，你就要回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这次再抓住你，谁也救不了你了。”
“我知道，如果我回不去的话，你们就按照既定的方案去做吧。”
马明月对王小帅说道。
王小帅听出马明月的意思，即使他被抓住了回不来，让他们继续完成行动计划回到自己的世界。
王小帅听后心里一酸，说不出的难过。
“赵倜怎么也不会料到，我好不容易逃出去还会回来的，所以这次去未必会有被他们发现。”马明月安慰大家。
吴老贵起身说道：“我陪李管家去吧。”
“不，你对这一带熟悉，你带着他们回到徐庄等我，不要担心我了。”
吴老贵见马明月主意已定，叹口气说道：“好吧，你要一路小心。”
马明月重新整理了一下服装，脱下军装，换上原来的便装，心想，还是不行。问道：“怎么能弄到老百姓的衣服，越破旧越好，我就越安全。”
吴老贵看了他一眼说道：“跟我走吧。”
马明月让王小帅照看好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