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同行

南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时候的黎天乔很是危险，她甚至不是道怎样说才不会让他发狂。黎天乔见南然迟迟不回话，当即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双手撑在南然两侧，低着头俯身，南然见状猛地转头，却看见黎天乔在离她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黎天乔的气息扑洒在南然的脸上，南然听见黎天乔乎的笑了，笑声苍凉，带着浓厚的绝望，黎天乔里南然远了一点，最后看了一样南然，随即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南然舒了一口气，她以为黎天乔会生气的，可是黎天乔似乎放弃了她，方才黎天乔的那一笑，让南然觉得有些不像他了。

南然忽的想到，自己好像从来也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这个人，自己好像没有看透过，从来都没有，从来自己都只是在远处看着，这次被黎天乔强行的抓过来，和黎天乔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南然觉得这人其实不差，只是太固执了些，对她。以至于一直眼里都只看得到她，一直想的都是她，忘了自己。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真的讨厌，南然忽的觉得，若是黎天乔和颜渡互换一下，自己或许爱上的人会是黎天乔。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日黎天乔过来的时候，又恢复了以往的清明模样，看着南然的时候依旧是那一副温柔笑着的样子，可是黎天乔做的决定却一点都不温柔。

黎天乔似乎想要拼一把，他居然打算直接想颜渡他们发起进攻，南然记得这些天一直都是颜渡他们时不时的过来骚扰一下黎天乔，然后黎天乔在猛烈地回击。

如今黎天乔的这个决定让南然有些不解，这个情况之下，忽然猛攻没有一点好糊，大潘的地理优势很致命，只要黎天乔一直在关内，迟早颜渡他们会耗不住，然后供给不过来，提前退出战场。

这个情况袁将军也看到了，但黎天乔提出强攻的时候，袁将军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援将军的理由十分的充足，军中的人偏向袁将军的也多些，可是黎天乔却暴躁的阻止了讨论，一锤定音，决定下午直接进宫，袁将军的脸色有些难看，一直以来黎天乔对他都很是尊重，有什么事情也喜欢过来问一下他的意见，可是今日黎天乔似乎完全不在乎身胜负，他似乎只是想冲出去狠狠地打一场。

这样的黎天乔就算是一向很了解他的袁将军也劝不住，袁将军只好发布了命令，一时间军中人人都开始自危起来，没人觉得这是一场会赢的战争，所有人都觉得黎天乔疯。

南然也这么觉得，可是她没有说话。

她如今的立场应该是很希望看到这样情况的，黎天乔一败，她也就可以回到颜渡的身边，曾经幻想过的一切都可以成真，在没有可以将她和颜渡分开的人了。

可是南然的心里总是有一点不忍心，她不忍心看到黎天乔死在战场上，黎天乔只是喜欢错了人，可是从头到尾都没伤害过她。

开战之前，黎天乔将南然松了绑，南然诧异的看着黎天乔，黎天乔静静的道，“待会打起来，我没有时间看着你，你想去哪去哪吧。”

南然木然的点头，看着黎天乔将她身上的绳子拿了下来，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南然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怎么了，手动了动，抓住了黎天乔的手，黎天乔诧异的转身，按着南然的手，眼神中带着疑问。

“你好好地，不要死了，大潘就你一个皇帝。”

南然说完这话就准备去找青水，可是手却收不回来了，黎天乔拉着南然的手往怀里一带，紧紧抱住了南然，南然没有挣扎，只是拍了拍黎天乔的背。

南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那样的黎天乔太过可怜，似乎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于是她便张开了双臂，想要给黎天乔一点安慰，仅此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黎天乔并没有误会，他抱了南然一会，就将南然推开了，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南然也跟着走了出去，青水在她隔壁的帐篷里面，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所有的士兵似乎都有点打不起精神，半点没有就要开战了的感觉。

青水在隔壁的帐篷里睡着了，南然推了一下，青水才醒了过来，南然将青水身上的绳子拿了下来，青水站起来，走到外面看了一下，问南然现在走吗？

南然摇头，“在看看。”

很快就要打起来了，她们现在出去半点好处都没有，说不定还会被误伤，不如先看看情况，再决定要怎么出去。

南然和青水和帐篷里等了一会，就听见外面吹军号的声音，军号倒是很响亮，但是那些士兵听到这个声音并没有多么激动，只是淡淡的站了起来，步履缓慢地往训练场那里走了过去。黎天乔的神色也没有多么的胜券在握，他一直看着大楚的方向，眼里是淡淡的无奈以及一点悲伤。

“黎天乔怎么了，一副要去送死的表情。青水直接将自己感受到的说了出来，南然却摇了摇头，黎天乔不回去送死，他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憋屈发泄到战场上去。”

这个时候的南然反而没有离开的冲动，她和青水跟在军队的后面，从军营慢慢地走了出去，战场之上，颜渡的人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见到黎天乔亲自带着人出来，无谓喊了一声，“怎么？！过来送死的?!”

黎天乔抬头看了一眼无谓，眼神里的阴暗充满了整个瞳孔，他看着无谓，掷地有声的道，“那也要看看你配不配。”

无谓闻言怒了，当即握着枪冲了过去，士兵们紧跟其后，看得出来无谓那边的人士气极甚，每个人都是一副已经看到了希望的眼神，冲向前去的时候完全没有惧怕过死亡。

黎天乔的手里握着长剑，在袁将军的喊声里面冲了出去。

“回来！”

黎天乔没有停，反而是甩了一鞭，整个人以更快的速度冲了上去，不一会黎天乔就已经杀得双眼通红，杀戮的快感充满了他的眼眶。

南然和青水远远地看着有些心悸，这样的战场两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大潘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在战斗，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可是没有人退后，而大楚这边的军队越打越猛，同样也没有人停下，南然只看见越来越多的血染红了大地。

南然很想冲出去让他们停下来，她看到颜渡立于马上，冷眼看着这一切，半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于是南然带着青水从人少的地方悄悄地下来了，两人尽力从军队的后面绕过去。

南然看到颜渡还在马上，于是不管不顾的叫了一句，“颜渡！停下！”

这一声淹没在士兵的喊杀声之中，可是颜渡却奇迹般地听到了，他转过头来，看到一张自己熟悉的面容正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颜渡想也没想，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向南然那里冲了过去。

将南然抱在怀中的时候，颜渡以为这是错觉，可是对方温暖的身体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是的，南然此时就在他的怀中，就靠在他的怀里，同时还完好无缺的抱着他。

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和想念在这一刻尽数的释放出来，颜渡将南然抱得很紧，南然看着眼前越发惨烈的战况，温声道，“停下来，颜渡。”

“停下来，你看已经这么多人死了，停下来吧，我回来了颜渡。”

颜渡看着南然的脸许久，才拉着南然到了指挥台，鸣鼓的士兵得了颜渡命令，立即击了停战的鼓声，鼓声想了三次，大楚杀得正酣的士兵才依依不舍的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大潘的人损失惨重，就连黎天乔身上也挂了彩。

黎天乔看着站在颜渡身边南然，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自己终究不是那个人。

不是那个可以站在她身边的人。

不是那个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

黎天乔对袁将军下了撤退的命令，袁将军舒了一口气，一开始就不该有这场战争，如今撤退也只是一个迟来的弥补。

黎天乔回到军营之后就倒下了，袁将军惊恐的将人抬回了帐篷，黎天乔昏睡了几日，醒来第一件事情却是要回去。袁将军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毕竟那个一直跟在黎天乔身后的女子忽的不见了，还到了敌军的阵营，袁将军觉得，黎天乔一定会怪罪自己的，可是一切都十分平静。黎天乔表现的像是一个吃了败仗的人，安安静静准备溜回老家。

袁将军觉得好像有个地方不太对劲，想了很久，袁将军才想到，那天黎天乔似乎不是准备撤退的，但是那个女子似乎说了什么，让黎天乔忽的改了主意。

南然哪里说了什么，她只是用口型告诉黎天乔，你答应过我的，不能死。

黎天乔不是一个会听话的人，但是说话的是南然，黎天乔想，这是南然第一次要求自己做些什么，还是不要违背了吧，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那个女子，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