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代鑫

金发女子穿过一道波纹走到一个奇怪的湖面上遥遥看着一个白衣人。

“你回来了？”金发女子问道。她的眼里尽是思恋，泪花似乎下一刻会落下，然而那盈满眼眶的泪水好像被什么阻隔了。

“回来？我何曾有过‘回’的概念？这天下何处是我的家？”

“你留下这就是你的家。”明知她是不可能留下的，金发女子还是含着泪说了这样的话，“何必到处漂泊？留在这不就可以了吗？”

“你啊！这么多年了还不明白吗？我没有家，也不会有家。”

金发女子抿嘴低下头。明白？谁能明白？这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明白的事情！她看着白衣女子眼泪萦绕在眼眶里。

“小菲，他们还好吗？”白衣女子说着，金发女子的样子一点点改变。

像极了蓝静！但是金发没有变化，这是区别她不是蓝静的地方。不是她不想改变，而是她不想承载：“你还记得我？我，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啊。谁能像我一样拥有永恒的同时拥有永恒的记忆。可就是这样我才不会有自己的家啊！”白衣女子眼角何尝没有泪水？

只是她背对着金发女子，背对着整个世界。

“只要你想，这天下有什么——”

“算了吧！我不再是王，没有那些狂妄了，你刚刚见了她也该知道，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圣主。我，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圣主大人！”小菲叫着。

“叫我小白吧，我也叫你现在的名字，代鑫。我真的老了，也许我的身体不会老去，但是我的心已经老了。太老了！”小白摇头，“你的生命还不足我的亿万分之一。你知道得太少了！若是你能继续长存下去，你会明白。”

小菲，过去某个时空一直活到现在的不知该是生命还是什么的存在。活得久的她能停留在气灵界并不算什么特别。然而过去的就是过去的，人们会遗忘她，她也在改变自己融入人们的生活里。

她不知换了多少个名字，可无论多少次她总是会记得那一个名字：林菲。

那是她生命的起源！

她是蓝静用仿生技术弄出来的代替者，代替了蓝静很长时间后有了自己自主意识的林菲，是那个本该成为秦灀学爱人却放弃了的存在。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最后会放弃那段爱情。

本来应该成立的爱情在那个黄昏的午后消失不见，那一天之后她渐渐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是那天之后她渐渐发现了一个新的领域，发现了更高的生命存在的意义，所以她没有悲伤就顺着那条路走到了今天。

然而今天她却悲伤了。因为这个白色身影的出现她悲伤了！

小白，或者说圣主，她带领着自己走上这条路却没有告诉她这条路最后是这样！孤独寂寞彷徨，最后失去人生的意义。

不，失去人生意义的只有眼前的人。她到底算是小白还是圣主，或者她是那个本该叫做林菲的人？

她都不是。这样苍老的发言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小白！

“代鑫，以后不要找我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改变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重新有合理的秩序，或者毁灭这个世界让一切烟消云散也好，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留给你们的礼物。他们不在意了，那就由你来决定吧！”

小白消失不见。

代鑫眼角的泪水在这一刻落下：“你到底是绝情的人还是多情的人？这么多岁月来我看到了那么多人，但我没发现有谁能和你比拟。”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代鑫！小白自己都不知道。

另一边，深夜了。

蓝静抬头看着稀稀拉拉的星空不知道想什么。今天的事情她又回忆了一遍，总觉得有些事情不该是那样的，不该那样做。

最后她却是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靠在身旁凌霜的怀里任由月明星稀。天色昏暗也毫不在意的样子！

凌霜搂着蓝静心思却飘远了很远很远，也许她今天所做错了？

“你不在意背叛者们了吗？他们可能再次出现毁坏所有的秩序，不仅仅是这一个世界，可能会有更多的世界，像是曾经那样所有的一切都被它们侵占。这样的世界，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吧？”

蓝静摇头：“你知道圣主，呃，或者说我，最后再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吗？本来已经和你安稳的在一起了。”

“你，想说什么？”

“忘记！抹消！从凡尘界到修武界，再到这一个气灵界，甚至之上的离尘界，尘世界，所有有关圣主的东西她都想抹消！或者说我想抹消。”蓝静抱着凌霜的手，她低语，“好多好多都被她删除了！”

“然后呢？你从来就不需要被其他任何人记住。你只需要有我就够了，不是这样吗？当我们决定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就和我们无关了。甚至，若不是你最后的愿望，背叛者们也不会被收回。圣界——”

“也不会存在！”凌霜目光有些凄凉，“你去过圣界吗？在修建好它之后你去过吗？你说过一个世界需要智慧和想象来构成，那个无限的世界你自己去亲眼看过吗？它的巨大与辽阔，它的复杂多变，它的诡异多端。”

“有什么关系？那一切本来就是为了背叛者们准备的。他们喜欢就好，他们不喜欢，那也和我没有关系吧？恩恩怨怨，早在那时候就该了结了。”

蓝静拿出一张纸，这张纸上面写满了星缘界的修行境界：“我虽然不记得所有的。但是这张纸告诉了我，为什么我会不那么在意。”

“这张纸？”凌霜拿到手里，“印刻？”

“是的。它印刻了圣主一部分的记忆，昨天夜里我全部经历了一遍！”

“怎么可能？印刻怎么可能流传这么久远？除非？”

除非有卡片的力量！圣主早就不再用卡片的力量了，蓝静怎么可能经历印刻呢？更不可能接受那些记忆。

任何与卡片有关的记忆圣主都封印了！

那些记忆对于圣主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多生命会觉得那些东西留着有很大的用处，对于圣主却什么用都没有。

圣主的经历够多了！不缺那一些经历。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到了背叛者的气息，在这张纸带给我记忆的时候我曾有一瞬的茫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好像不知前进的路了。

“算了。这一切她不在意了，那就不在意了吧！”凌霜说着就要焚毁手中的纸张，蓝静却伸手抓住了她。

“为什么？”

“这张纸还有用处。”蓝静说着净化之力往纸上面拂过，下一刻这张纸化作了一张卡片，“这应该就是印刻的来源。”

这并非一张纸，而是一张卡片。只有卡片才能经历几十万年的颠簸永远的流传下来！这是圣主的力量，是圣主赐予卡片专属的力量！

然而这些卡片不满足这样的力量，但具体为什么他们会背叛赐予他们一切的圣主圣主却不得而知。她只是在被背叛之后无数的岁月中用自己的强大生命力证明无论她被毁灭多少次，她能创造他们就能收回。

或许对于很多人是这样！但再次拿到卡片，蓝静心里却有了一丝淡然。

好像一切就该这样！平平淡淡也好，复杂困难也罢！

“那个金发的家伙呢？”凌霜问道，“她不是说要跟着我们吗？我怎么看不到她呢？哈哈，该不会只是说着玩的吧？这些家伙真有意思。”

蓝静摇头：“不，她不是说着玩。我感觉到了她身上强烈的毁灭气息，说不定她真的会毁灭世界！不过，现在的她应该不会这么做。”

她看起来很强大，但是现在的她没动手至少有两点原因，她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她还在犹豫什么。力量不够强大可以召集更多的力量，但她只找了蓝静一个人，这说明她还可更强！犹豫什么——

这是蓝静意外发现的。那家伙身上有着一些比较熟悉的东西，比如气息，比如动手方式，还有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蓝静没法跟凌霜说。因为金发女子出现的时候她莫名其妙的看到了一个光芒满照的世界，仿佛那个金发女子是天上的太阳。

当然，金发女子不可能是天上的太阳。太阳那是日耀族的地盘！

那个金发女子和日耀族半点联系都没有，不像日耀族那样有着热忱的心，也不像日耀族那样有着灼热的力量。

“你倒是很肯定呢！不过你的直觉一向如此。哈哈！”

“哈哈，刚说到她呢，她就来了！果然刚才并没有在这里。”蓝静看向前方一颗树上，金发女子的身影在那。

“我说过会一直跟着你，但你以为我的跟着是一定要用身体跟着？不知你在下界有没有遇到灵念师呢？我有着和他们差不多的本事，只不过我的这种本事和他们有些不一样。不能和他们一样在刻画的区域内无敌。”

“你是？”蓝静起身看着金发女子，“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金发女子反问。

“你们说什么？”凌霜跟着问。

“她是这个世界的引导精灵！”蓝静道，“只有这样她才可能真正无时无刻不在我们身边，不然之前她的离去怎么解释？”

“她？”凌霜惊讶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