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公主，你怎么又发呆了？”墨琪看着在发呆的封馨月问道。
封馨月反应过来，安慰道：“没什么的，现在是个什么时辰了？”
“大约是申时了。”
“嗯。”封馨月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墨琪看封馨月难得如此安静，也在一旁安静地站着。
明珠阁里，南阁和北阁的众人都在整理着自己的物品。
“殿下，我们还是要跟随公主的车架到西沧去吗？”封宏云的侍卫首领问道。
封宏云回应道：“三月初三日启程，送公主到澜沧江的渡口。我们封国和西沧，之前并没有什么联系，还是不要贸然进入为好。”
“是，殿下。”
“暮云，这些给公主准备的东西都要好好安置。”封宏云又嘱咐道。
暮云行礼后，转身去吩咐手下的众人。
南阁里，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忆江南正在操练着休息了许久的侍卫们，为几日后的出行做着准备。
“忆侍卫辛苦了。”陆英说道。
忆江南转身见是陆英，笑道：“还是陆大人更辛苦。”
一阵寒暄过后，两人又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过了许久，待在那个满是草药味的屋子里的封馨月终于被放回了明烟宫。
又是一夜相安无事。
遥远的天际还挂着如钩的月亮，澜宫的众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公主，快醒一醒。”墨琪焦急地叫醒依旧沉睡的封馨月。
软榻上的封馨月又翻了个身子，表示自己并不想起床的决心。
“公主，时辰来不及了。”墨琪又高声催促着。
封馨月见墨琪如此的着急，只好坐起身来。在封馨月刚坐起身子的时候，墨琪便急忙地把她拉了起来。
洗漱、编发、用早膳，几乎是在封馨月还没有反应的时候，便都完成了。
“公主，头发便先这样挽着吧，到那边还是会换衣服重新编发的。”墨琪看着封馨月咽下最后一口吃的说道。
还在迷糊的封馨月，便被墨琪牵着，向着春祭祭台的方向走去。在走了很久之后，封馨月又回到了昨日待着的小屋。
“墨琪，怎么又是这里？”封馨月回过神来，问道。
墨琪看着封馨月的神情，回应道：“公主，这都快来不及了，天都快亮了。”
封馨月看着窗外的天色，遥远的天际线上似乎有着一丝丝的光芒。她喃喃地说道：“或许，这是光明前最后的黑暗。”
墨琪急的要哭了出来，她昨日为今日的编发练习了很久，现在封馨月又这么不配合。
“公主，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墨琪催促道。
看着墨琪急的都要哭了出来，封馨月终于坐在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墨琪一步一步地拆开刚起床时候的简易编发，开始回忆昨日练习的编发。
见墨琪半天没有动静，封馨月问道：“墨琪，怎么了？”
“公主，需要回忆一下。这个编发的过程，有点难。”墨琪支支吾吾地说道。
封馨月笑道：“墨琪，你说的来不及，便是这样的呀。”看着封馨月还有心情嘲笑她，墨琪都快急得哭了出来，
“公主，时间已经很着急了，不要再嘲笑奴婢了。”墨琪嗔怒道。墨琪说着，也回忆起了大概的步骤，便开始忙碌起来。
时间从沙漏里，一滴一滴地流逝。天色大亮的时候，墨琪终于为封馨月戴上了最后一支玉簪。
“墨琪，可算好了，我脖子都僵硬了。”封馨月抱怨道。
墨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扶着封馨月起身到一旁换上特制的祭祀的礼服。所有的都装扮好后，配上封馨月绝色的容颜，真的好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墨琪姑娘，公主准备好了吗？”窗外有人询问道。
墨琪急忙回答道：“马上便准备好了，请兰心姑姑稍等片刻。”
“兰心姑姑在催促了，公主，您快把这个面具戴上。”墨琪拿着一个银制的面具说道。
封馨月不解地看着墨琪，却还是依言地戴上了面具。墨琪看着封馨月准备的差不多了，便打开了门。兰心姑姑走了进来，看着装扮好的封馨月，愣了神。
“公主真的和长公主一模一样。”兰心轻声说道。
虽然兰心说的声音很轻，但封馨月还是正好的听见。她转过身来，向着兰心拂了拂身，说道：“感谢兰心姑姑还记得母后，劳烦费心了。”说完，便由墨琪扶着离开了这个屋子。
兰心呆呆的在屋子里待了一会，便急忙跟了上去。有时候，她们这些澜宫的老人，都有些不待见这个北疆公主。比起她的母后卫国公主，这个北疆，显得太过飞横跋扈。但碍于皇家的身份，这些也都是敢怒不敢言。今日看了来，这个北疆公主，倒是个有孝心的。
兰心不再乱想，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这些皇家的人，哪里轮得到自己评论。
越是接近祭台，封馨月的心里就越是紧张。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衣袖，眼神里透露出慌乱。这像极了她前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一样的紧张。只是，那时的她手里握着的是长枪。
“阿黎，苏家的后人都是要上战场的。”哥哥苏凡的话在耳边响起。恍惚间，封馨月听见了出征的号角和战场的厮杀声。
“公主，这次见你比平日紧张。公主，没人知道你的身份的，别担心。”墨琪安慰道。
封馨月回过神来，牵着墨琪的手，走向祭台的一角。
台上，主持祭祀的楚漠河还在吟诵着华丽的诗篇，封馨月的衣角已经被汗水浸湿。
“公主，殿下吟诵到最后一句‘春神将来’的时候，您便该上场了。”墨琪在一旁提醒着封馨月。
封馨月没有说话，拍了拍她的手面。春祭的开舞，本就是表现春神的到来。扮演春神的开舞者，需要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姿态飘落到台上。
“春神将来！春神将来！春神将来！”楚漠河高声说完最后一句。
封馨月见吟诵诗已经结束，便起身施展轻功飞落到舞台上。封馨月站在舞台上，耳边是编钟演奏的赞曲。祭台的周围，是文武百官的占位。
耳边仿佛已经不再是编钟的声音，而是战场的号角。封馨月回忆着练习的动作，开始在台上慢慢地起舞。那一开一合之间，仿佛是春神在悄悄地降临；那一起一落之势，又仿佛是春神在播撒下希望。
舞蹈的最后，是春神静静的消失在人间。那时，便是第二段吟诵开始的时候。封馨月跳完最后一个舞步，便翩然的从空中落下。
在一旁的楚漠河，看见封馨月这如同自杀的举动，也捏了一把汗。结果，封馨月一个闪身，便消失在祭台之上。楚漠河看着封馨月出现在身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只是，第二段吟诵的编钟前奏已经响起，楚漠河不得不放弃追问，回到祭台上。
封馨月回到墨琪的旁边，握着墨琪的手，她的双手已经冰凉。
“公主，你的身子怎么了？”墨琪紧张地问道。
封馨月笑了笑，便站在了一边。很快第二段吟诵已经结束，楚漠河重新回到了封馨月所在的地方。
“馨月，怎么这么不注意？你知不知道，都要担心死了。”楚漠河责备道。
封馨月笑道：“哥哥不要担心啦，我的轻功可是比你厉害的。”
楚漠河看着封馨月不知悔改，便更严厉地说道：“你的轻功，都是为了逃避夫子的处罚而锻炼出来的吧。”
“哥哥，你这样说出来，我还真的没有办法反驳。”封馨月说道。
“行了，等这边结束了，好好回明烟宫里休息。”楚漠河嘱咐道。
封馨月笑着答应了这事，便一起安静地待在一边看春祭。在封馨月都要打瞌睡的时候，终于燃起了最后的火种。据说，春祭的火种是为来年春神的降临留下航标。
“公主，可以回明烟宫了，等回明烟宫再休息吧。”墨琪叫醒站着也能打瞌睡的封馨月。
封馨月本就早起，又经历如此多耗费今上的事情，早就瞌睡不堪。但经过墨琪的这一提醒，还是目光无神地站在一边。
墨琪看着封馨月又没有了反应，只好牵着封馨月走回之前梳妆的屋子。墨琪把封馨月按在凳子上，开始动手拆开那方便舞蹈的发饰。
“墨琪，还有多久？”封馨月有点不耐烦地问道。
墨琪只好安慰道：“公主很快了，还有一些便可以了。”说完，手里的速度也提升了许多。封馨月又感觉过了许久，终于感觉头发上的重量减轻了。她也不管墨琪有没有挽好头发，便站起来准备离开。
“公主。”墨琪连声叫喊道。
“无妨。”封馨月说完，便披上斗篷，利用斗篷宽大的帽子遮盖了自己没有修饰好的发型。
墨琪见封馨月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起身跟着离开了这屋子。
封馨月脚下生风般的回到了明烟宫，墨琪很是艰难的跟着封馨月回到了明烟宫。
“公主，你走那样快。”墨琪抱怨道。
只见封馨月躺在软榻上，静静地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