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修行
也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还是突然有什么急事，当白羽从冥想中醒来，周围已经见不到秦老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则是顾念真顾老，后者白发长须，穿着布袍，颇有仙风道骨之感，只不过那近距离的探寻眼神还是让人不由得有些背脊发凉。
“有意思，确实有意思，至少在边境国的记录中，你的突破已经足以载入记录了。”顾老桀桀称奇，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从秦勉的口中已经了解到大概，所谓研究者的精神也让他在震惊之余更为理性客观。
“边境国的纪录？”白羽眨了眨眼睛，顺便直觉般退后几步。
“对，以前的纪录保持者是一名祝福系的精神天赋者，在刚满十六岁的时候完成初级冥想圆满，隔年被推荐加入永恒神教的祭祀机构中。”顾老如数家珍般的说着。
“不过你也别得意，人家黑铁阶才觉醒天赋，而后青铜阶才真正开发，真正用去的时间也就一个月左右罢了。”
“十六岁的青铜阶？”白羽再问，看到的重点完全不同。
“准确的说，是刚满十六岁的青铜阶4级。”顾老没有一点意外，反而笑着回答道。
当然，这笑容中的意味不用多说，想想白羽如今接触过的人，哪个青铜阶不是至少三四十岁的大叔阿姨，突然听到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某人同样达到这等阶位，巨大的冲击足以击碎年少轻狂的骄傲。
“厉害啊，刚满十六岁就青铜4级，那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呢？”出乎意料的，白羽没有一点被打击的样子，反倒是津津有味的打听起来。
而顾老眉头一挑，笑容敛去，这才想起来眼前的小家伙不能以常理度之，同样是罕见的天赋者，有着类似转化升级经验为属性的能力，否则在地精洞窟击杀的那些怪物足以让其升到黑铁5级以上。
“具体不太清楚，有传言说十五岁就已经登临青铜阶位。”最终，他还是坦然回答。
升级和进阶这种事，肯定是越高越难的，以白羽的年龄来算，还有不到半年就该十五岁了，想要达到同等的高度，首先就是积累到从1级到10级的巨大经验值，随后还要跨越50点原始属性的门槛。
老实说，这两个要求困住了太多太多的年轻人，前者也就罢了，只要活着熬下去，当不再年轻的时候总能凑足经验，可后者却是硬性门槛，以黑铁阶每级增加两点原始属性的规律来看，至少也要凑足另外15点原始属性才行。
或者在换个更简单的说法，在没有奇遇和大量资源培养的条件下，想要进阶青铜就需要将四项初级技巧修炼到圆满程度。
在顾老看来，就算白羽有着属性系的天赋，短时间内不用为原始属性担心，但想要追上去的难度无疑还是极大的。
“还有更厉害的吗？”白羽孜孜不倦，因为这是他首次从书籍以外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知识，好奇心旺盛无比。
“有，人类主城知道吧，在那里聚集着人类最强盛的势力，有些天之骄子的父辈本就是王者之尊，再加上势力资源大量倾斜，你觉得会达到何种程度？”顾老临尽话头，反而问道。
“有资质的人和没资质的人差别很大，就算有资质也无法与天赋者相提并论，这样一来等于天生弱了两等，再加上父辈荫护和势力培养，该不会真有刚出生就是黄金阶的家伙吧。”白羽认真的思考着，说到最后，几乎把自己都打击到了。
“刚出生就是黄金阶？你说的不是人类，根本就是怪物。”顾老脑袋上冒出几缕黑线，因为对话根本就没按照他的计划来，更因为白羽的脑洞直接就突破天际了。
要是人类刚出生就有黄金阶位，那迷雾怪物的那些怪物早就被灭了八百回了！
事实上，无论是有资质的还是有天赋的，刚出生的人类肯定是平民阶，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连属性面板都没开启的平民阶，如果不是，那就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与迷雾怪物的‘人怪’一样了。
顾念真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是，确实有一年一阶的天纵之才存在，在十二岁到十六岁这个年龄段的之中，刚刚‘成年’就已经达到黄金阶位的人还不止一两个那么简单。
“还不是怪物…”白羽听完，撇了撇嘴，虽说距离十六岁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但他对自己也没有一点信心。
“边境国，诸王国，帝主国，还有最超然的永恒神教……这世界可大得很呐。”顾老没在意白羽的小声嘀咕，反倒是有些感慨起来。
“咱们东临村只是边境国的边界小村庄，就连一国之都也仅仅是人口刚刚超过三十万的县城，哪里比得上基础人口就有一千万的人类主城。”
“老师您知道的可真多啊。”白羽半真半假的拍马屁道。
这个世界的消息传递很不灵便，就算有通讯子母晶这种类似于前世的交流手段，可一方面各种地形不知道比地球大上多少倍，另一方面则是隔着如同时空扭曲的迷雾怪区，少有能够跨越多个地区的联系手段。
白羽知道边境国的意思，却不知道还有多少类似或者更高等的存在，明白人类有‘村镇城’之分，却不明白具体划分的规模和形式，而顾老的话语无疑是将许多空白填补，渐渐描绘出这个世界的清晰一角。
“罢了，闲话以后再讲，今日先做些正事。”看得出来，顾老也不是完全古板，对于自己的价值被赞赏还是很受用的，不过他毕竟人老活成精，不会被白羽一句马屁迷惑，直接就转回正题。
“老秦负责你的技巧训练和实战训练，我负责的则是你的理论知识和功法修炼。”
“理论知识不用着急，你能将初级冥想修炼圆满，精神属性肯定不低，再有这次增幅，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同样会提高，早晚能够接受大量理论知识。”
“重点是功法修炼，或者说是《五元通天功》的修炼，这部带有传奇色彩的功法绝对有着过人之处，但问题是你还不知道功法的最大本质。”
“功法的最大本质？”白羽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
“本质是什么？本质就是用处。”顾老先是一问一答，随即严肃的看向白羽。
“换句话来说，你觉得功法的最大用处又是什么？”
“不是为了增加原始属性么。”白羽理所当然道，这也是最初接触功法时的第一印象。
没有功法增加的原始属性，世上进阶黄金的人将少之又少！
“确实，很多人都这样认为，因为好处能够通过属性面板直接表现出来。”顾老先是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然而，对于强者以及想要成为强者的人来说，修炼功法增加的原始属性反而是次要的，它最大的作用更在于能够支撑技能的消耗。”
“元能？”白羽心中一动。
技能的强大毋庸置疑，于属性的基础上完全可以爆发出数倍的实力，就像白羽的‘地咒’，真实伤害加诅咒迟缓，基础越强，造成的伤害就越高，还有秦勉的‘闇绝’，直接让敌人失去行动回合，跟速度方面的五倍效果何其相似。
然而，使用技能就需要消耗元能，就白羽如今所见过的，不算上怪物一方，最少也是30点以上，以黑铁阶每级提升10点元能的规则来看，到顶也就能够使用三次。
怪物的数量和生命值几乎都是远远高于人类的，同级战斗又怎么可能是几个回合的事情，且就算是以后等阶提升，元能渐渐充沛起来，追求更强更厉害的技能势在必行，每次技能消耗的元能越发巨大亦是必然。
所以，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以等级和等阶提升带来的那点元能根本就不足以解决。
于是在仅剩的已知手段中，‘功法’和‘元能’就像是首尾两端的线头被牵连起来，除开自身修炼的《五元通天功》这部奇葩传奇功法不谈，白羽还记得《影狼功》里就有着增幅元能的描述，四级圆满的元能甚至比提升到青铜阶10级的元能还要巨大。
“你或许还没有察觉到，功体运行的根源本就是元能。”沉默许久，待得白羽消化刚刚所得，顾老再次开口，直指本质。
“人类的生命值能够自动回复，那平常不怎么动用的元能又如何不能，只是相对于每小时就能恢复一些的生命值，元能的恢复却是以‘天’来计算，肉眼不可见，慢了数十倍之多。”
“当然，人类的生命值和元能都是由上限的，达到上限就无法在增加，自然而然的逸散出去，而功法之流其实就是将这部分逸散出去的元能变成另类能量，或者更直观的称之为‘功体经验’。”
“那该怎么快速积累功体经验？”说到正题，白羽也不由得激动起来，他才不愿意浪费大好年华，枯坐数年乃至数十年去修炼功法。
“很简单，首先就是化被动为主动。”说完这句话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羽的错觉，顾老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不怀好意。
“您的意思是？”白羽不笨，可在修炼上绝对算的上是小白，就算在前世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同样没接触过什么修仙练道之类的玩意儿。
“人类学习功法很简单，只要条件满足，眨眼就能铸就功体，可这都是在世界法则的帮助下完成的。”顾老微微一顿，看到白羽震惊的神色心中略显得意，不过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威严，很快便继续道。
“精神代表感知，好在你的精神属性足够强大，也就有机会感知到那隐晦而又缓慢的功体运行之法。”
白羽沉默，彻底明白了过来，甚至瞬间就认同了其中的可行性。
不过话说回来，他依旧对顾老的知识感到震惊，原以为看到同龄人连加减乘除都不太算得清，这个世界的文化水平自然也相当低端，可眼前这位老人的所思所讲无疑条理清晰，甚至连‘世界法则’这种相对深奥的概念都能提出，或许术业有专攻，文明形式略有不同，但决计不能再用低级文明的眼光看待。
此时此刻，他最后一点属于‘穿越者’的傲慢也渐渐消失不见。
“我试试。”最终，白羽平复心态，进入功法运行状态，试图抓住那看不到的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