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那些年那些事6

虽然段紫渊的身世波折，可在歌连城死后，商垚到底把他当了自己的孩子，或者害死因为他的优秀，或者是因为感觉陆湛不如歌连城，又或者 ，他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密闭，曾经对歌连城的亏欠，总之，对段紫渊，商垚还是认真管教过的，以至于有段时间，他管商垚叫爸，管拉瑞恩叫妈，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他开始对商垚疏远了，对拉瑞恩毅然，不过因为她和歌连城关系的不同，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商垚再好，和他没有血缘关系，而且知道了他对歌连城做的那些事情，段紫渊便开始疏远他。

段紫渊被歌连城教的很好，可是再好，他也只是个被捡来的孩子，歌连城死后，对商家，他是打心眼里的排斥，唯有商紫墨，可以进入他的心门，可以打开他的心内心世界。

陈旧的伤疤或者还会出现疼痛的迹象，不过对一个曾经受过伤的人来说，那样的疼痛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而且即使再理解他，毕竟也不能完全知悉他所有的内心活动，他所有的心路历程、他的心理变迁就像一个外人看不穿的迷宫，带着他，永远地朝前走，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永远不会被阻拦住自己的脚步，但是，却再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彻底的迷失了。

那股让他在无心之中彷徨的力量，便是来自那个名叫申音女孩。

夜迷茫，雨下得很大，思绪随着不平静的夜晚波澜起伏着，直到第二天早上，所有的人在美梦中醒来，只有一个叫段紫渊的男人，幽暗的眸中布满了各种无眠的痕迹。

申音也是个浅眠的人，她的手一直握着手机，脸色白得瘆人，可是眼睛却自欺欺人的故意不去看那手机屏。

也许，再多的形容词也无法诠释她此刻的心情，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却有种感觉，仿佛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颗心，在为她跳动的同时 ，而又微微疼痛着。

她好像知道那颗心的宿主是谁，可是，又拒绝让自己深想。

一直到上午课程结束，申音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

她的手机屏依旧黑着，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时间原本是她最享受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不习惯安静了？

终于，申音无法再自欺欺人了，她想给自己找一个答案，也许还没有找到那题目具体的内容，但是，她知道，段紫渊心里有她想要的答案。

终于拿起了那部被她留心了一天的手机，可在点开屏幕的时候，她看了一条短信。

看了一下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半发的。

那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好像什么也没做， 一直在床上发呆，他给她信息，她竟然没有收到。

眼里异常凝聚的光、手上的动作都带了一丝急迫，她甚至想到了一个词：猥琐。

手机短信的内容写着：【我，需要一个答案！你也一样。】

申音的手像被施了魔法，目光胶着在那十一个字上，好久都忘记了反应。

“亲爱的，你怎么了？中邪？”麦溪看着申音有些呆的表情，关心中带着调侃。

思绪回笼，可是理智还没有，申音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手机屏上，不知道为何，胆子突然就呈现几何倍的增长，在破功之前，她拨通了段紫渊的手机号，而且……她是当着全班人的面。

那边接通了，申音听到的，只有浓重的呼吸声。

段紫渊，也很紧张。

申音在等他开口，他，似乎也在等申音打电话的动机，最后，还是申音先打破了沉默：“我在教室。”说完，申音便有种想把自己舌头割了的冲动。

这个时候，她当然在教室，不用说他也知道。她打电话，难道只是为了说这句废话。

不但没有起到作用 ，反而还透露了她急切的心理。

她没有想到他会发这样的信息，她完全没有想到，于是，脑子乱了，于是，很多反应，都不在她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他为什么会发这个信息，是因为那个叫曹冉的人跟她表达爱意，他感觉到了危机吗？

可是，她对曹冉完全没有男女之间的意识，那，不过只是一个校友罢了，男女不在她的认知范围之内。

之前也有叶琰，如果单说男生的自身条件，无论是外貌还是功课，又或是家庭背景，叶琰是绝对甩曹冉n条迎宾大道的。

可，如果不是因为曹冉，他为什么会在曹冉示爱的同一天给她发那样的短信。

再看了一遍。凝神地看。

段紫渊，他好像什么也没说，他的问题是什么，他想知道什么，一定和她想的一样吗？

“申音，还……好吗？”段紫渊似乎也是大失常态，说话竟然结巴了。

他以为，她需要他了，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如果只是为了那个短信，如果申音能肯定地告诉他，只是为了他发的那个意味不是很明确的短信，他想，他会笑。

申音窘……

她竟然忘记了，段紫渊还在跟他说话。

“我，没事，我……”

“我下课找你，认真听课！别开小差！”段紫渊花零点一秒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再开口的时候，低沉淡雅。语气里面以及听不出任何异常。

“……”申音张嘴，却在不待她的声带发出振动的时候，那边手机已经挂了。

看了下时间，才……八点二十，还有三个小时又十分钟才能下课，真是要命。

“亲爱的，你中毒了！”

“嗯？”

“情毒！”

“……”

那几节课，申音发誓是自己一辈子听的时间最长的课，每秒钟她都在想象着和段紫渊见面的场景，脑海里已经彩排过n多个对白，各种版本扣在那句短信上。

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已经身陷囹圄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声响起，申音反而恹恹的不想动，四节课，她被老师点名多少次，就被骂了多少次，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对她的失常表示不解，最多的版本，是说她生病了，需要休息。

班主任是最后一节课，课后特地让她下午在宿舍休息，申音笑，然后婉拒。

她真的病了吗？

“真的很明显吗？”申音问麦溪。

“女人，你的脸告诉我，你被爱情俘虏了！天啊，我伤心，可是，我对你的爱超过了对那些男人的，所以，我对你选择宽容！”麦溪很体贴，今天特地没有第一个冲到食堂打饭。坐在课桌上陪着她。

“我好紧张，我感觉，我不能走路了！”申音晃了晃腿，感觉无力。

“亲爱的，我扶你！”麦溪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不行，我要平静一下 ，太丢人了。”只有两个人的教师里，申音才敢这么对麦溪说话，而且没有太控制自己的音量。

下课之后，没有学生会端着饭到教师来吃的，一般都在食堂解决，要不就带回宿舍，除非是早上，大家赶时间，睡觉过头的不占少数。

“没有什么丢人的，女人，你现在美极了，我同样身为女人，却为你动心，哦！让我们踏出爱情之门，寻找那一眼让你盛开的源泉？”麦溪的肚子终于不由自主地“咕噜”了下。

“走吧！”申音终于开口。

留在这里也不是事，而且中午只有两个人，感觉挺冷的，虽然，她并不感觉到饿，可也不能让麦溪一直陪着。

转头，申音微红的脸便对上了有着希白肌肤的段紫渊。

低徊而厚重的声音响起：“还好吗？”

“……好。”申音想，如果这个时候有树洞 ，她一定钻。

她似乎还没说完，可是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想法已经摆到了嗓子眼，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退怯了。

那一刻，整个天地都在申音的眼前摇晃着，那些女儿家的心事发酵出来的所有文字全部沉沉落下到肚子里，似乎有种叫做勇气的心情在此刻，在她的身体里陷入了沉睡。

“麦溪！可以……”

“当然了，我爱申音……”麦溪有点恼，不过倒是仗义地很快点头，然后不顾申音辗转陷于哀怜的目光，一个人屁颠屁颠跑走了。

麦溪是个大美女，家里又多金，可是在申音面前，她却像个小小孩，明明比申音年龄还大，却把申音当姐姐看待，挺有趣的姑娘。

这个，是段紫渊对麦溪的印象。

“说好，下课我来找你的！”段紫渊微微蹙眉，不过很快又平复了下来，想起申音那么快速的回电，而且茫然无措的感觉，他突然心情大好，对申音这会儿似乎有些躲避的态度也不再在意了。

“那个……我们有一节体育课！”是在向他解释自己为什么那样在电话里说话的原因。

“所以呢？”

“我们体育课都不带手机！”

“哦，我很幸运，也很荣幸，不过……现在是吃饭的时间，不管带没带手机，都得去食堂吃饭吧！”

原本，段紫渊的计划是在午饭之后再来找她的，想到她在电话里的茫然失措，他也顾不上别人的闲言碎语，就这么过来了。

段紫渊在学校里面就是个移动风景点，他站在什么地方，都会凝聚人气，他虽然有他自己的私心，却也不想给申音带来太多的困扰。

申音莞尔。

气氛却是轻松了不少。

申音走到段紫渊身边的时候，段紫渊很意外的没有走开，而是和她并肩走着。

老师食堂在二楼，和学生食堂不在一起，但是在同一个楼里。

才走出来，申音就受到了注目礼的待遇，去食堂要经过宿舍，如此，很多打饭回来的学生都看到了他们走在一起，当然其中不乏老师和其他学校的工作人员。

看着他们走在一起，大多数人都没办法瞬间移开眼睛、

段紫渊的冷贵，申音的清婉，配在一起像是最和谐的一对，巧的是，今天申音也穿了黑色呢大衣，配着段紫渊的黑西装，更加增长了旁观者眼睛的和谐度。

实在是养眼。

“我……我去宿舍拿碗！”

申音有时候会直接到食堂拿餐盘吃，因为闫真的惯宠，申音也是个不太爱做家务的，不过不爱不代表做不好，只是有时候她会话更多的时间在自己感兴趣的地方。

回宿舍拿碗再去打饭比直接用餐盘吃要多用一刻钟时间，这些时间，其实可以做很多事情。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她也管不得了。

“好！去吧！”段紫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跟她作对，说话的时候还在她脑袋上拍了拍。

虽然，好吧，虽然他比她大了一点点，可是，有必要拿出一副长辈的派头来吗？

申音怒嗔了一眼段紫渊，复又觉得有些过了，脸蛋一红，居然小跑了起来。

段紫渊摇摇头，收敛心神去二楼。

“紫渊，你们准备要公开了？”乔尔斯、梅、李斐就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刚刚段紫渊和申音的互动，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包括申音脸上含着的羞涩，段紫渊眼里的宠溺……

“我们藏什么了么？”段紫渊冷冷一句，不理他们，坐下直接开吃。

“你怎么回来了？”麦溪正在吃饭，看着申音跑得有些微喘，好奇问道。她的碗都会在早上带去教室，中午也方便一些，不过申音不愿意这么做，宁可那餐盘吃。

这个时候，她应该和段紫渊在法国餐厅里面罗曼蒂克啊！她回来，让自己看到她脸上一脸的粉红色，这是来故意打击她的么？

“拿碗！”

“你们不约了啊？”

“有饭都堵不住你的嘴！”申音拿了晚，到盥洗室冲洗了一下，又连忙去了食堂。

一个人在食堂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拿起碗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我在树林里等你！】

申音看了看，嘴角微弯，把碗放回了宿舍，又匆匆忙忙离开。

“喂喂……”

把麦溪的声音隔绝在了空气里，申音加快脚步。

走到树林里的时候，段紫渊已经站了小段时间。树叶落在他的脚上，盖了薄薄一层，证明他来的时间不短。

他是一个话语不多的人，申音一直觉得这样很好，都不是多话的人，任由周围的空气独自寂寞，两人却不会觉得尴尬，这只能说明彼此的性格都很适应对方。

在这世上，有太多的人笑声里多了敷衍而虚假的成分，走在大街上，背影尽是寂寞……

一如尘世里的饮食男女，即使维系着彼此的关系，难免也有不痛快的时候。

一如男女之间的感情，没有一份感情，是用纯粹的欢乐堆砌起来的。

“音，我已经不想再等了！”他已经等了太多年，再等，她就是别人的了。

退后了一个叶琰，来了一个曹冉，曹冉之后，还会有谁？

他要她记住他，他要做她的男人，做她的丈夫，做她一辈子的伴侣，纠缠她一生一世。

因为跑得有些急，申音的嘴微微张开着，呼吸有点快，伴随着她的呼吸，胸口也是起伏得有些厉害。

看到段紫渊眼里掠夺的目光，申音下意识退后一步，她，竟然有些怕他。

“音，别退后，告诉我，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段紫渊被申音下意识的举动激了一下，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

如果直接在手机里给她发这个，他怕她会对他反感。

这种求爱的过程，虽然他没有经验，却也知道，当面说比发短信要有诚意得多，而她，对他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否则她今天也不会那么失控，脸上全然没了冷静。

她的脸当时就红了。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她……当然愿意，可是，她要怎么说出来。

点头，还是不停的说好，还是，来个最直接的接触，表示她知道了他的意思。也愿意跟他制造一个爱的罗曼故事，至于结果，努力就好？

段紫渊在学校的时候一直都很关心她，虽然给她带来了一定困扰，但温暖肯定是占得更多。

抬头，他静静的站在她面前，眸子凝定在她身上，挺拔的身体在等待答案的时候略显孤寂，宛如一只觅食的孤狼。

“音，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感觉自己遗漏了重要的一句，段紫渊沉着一口气，又补上了。

天知道，他比她更加紧张，只是他习惯了伪装，不会在她点头之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我！愿意……”

段紫渊的眼里瞬间填满了巨大的幸福感，在潮润暧昧的冷空气里，他一手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凑近……

他的吻并没有深入，而是生涩地描绘着她的唇部轮廓。

他不懂得如何吻一个女人，只是凭着自己男人的本能去做。

申音脑海里的弦，瞬间断了，她睁大着眼睛，深深地看着他，竟忘了自己应该做出相应的反应，直到唇部感觉到微微发麻，她才下意识地启唇，

他的舌尖已经深入她的口腔……那双清冷了十几年的眸，在寻觅到她的那一瞬间瞬间就染上了绝代风华。

这个吻温柔至极，带着煽情，试探的同时透着笨拙。

渐渐的，申音的身体被段紫渊的热情感染，也开始有了反应。

申音一贯我行我素，这一刻，她突然想要表达出自己对他的喜爱，并不只是因为他的告白而喜欢，而是因为她自己的喜欢而喜欢，她想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所以，她凭着自己的感觉，闭上眼睛，用自己染着少女羞涩的唇，开始回吻他了。

他们在亲吻方面都没有任何经验，一切遵循本能，好几次牙齿她和他磕碰在一起，那么尴尬，明明彼此都感觉到对方明显的羞赫，但申音却执拗的搂着他脖子不肯松手。

感觉到申音的热情，段紫渊任由她为所欲为，最后她亲吻动作不知轻重，闷哼一声，显然扯痛了嘴角，段紫渊这才抬手托着她的腰，加深那个吻。

浅淡的回应，冰凉岑薄的唇，轻轻舔舐着她……因为他接触到她热情的回应而再次回吻她，她睁开眼……

四目相对的时候，申音这才惊觉他的眸子深不见底，里面汇聚着浓浓的墨色，带着一丝禁忌的诱惑。

失控而凌乱的心跳，急促而深重的呼吸，微红而陶醉的脸，还有唇上因为两人情不自禁，拉扯出来的麻痛，都在两人的心里堆积出满当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