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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明争暗斗
为了替儿子掩饰真相,金玉只好对外称皇上是病死的。
于此,外人并没有人怀疑,毕竟他们的皇上已经病重了那么久,归西是迟早的事。
三天后,皇上驾崩的消息传到了宫外。
易卿辞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明明他离宫之前,父皇的状态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就……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再次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他还有好多话还没来得及说,还有好多事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为什么父皇要走得那么急,他不是还等着他回去,要告诉他一件很重要的事吗?
原以为,面临这一刻的进候,他的心不再那么痛了,至少不会像母妃走得时候那么痛彻心扉,可是他错了。
原来,父子真的是连心的,难怪前两天他老是梦到父皇,梦到他说自己想去找母妃。醒来后,他不讪笑,说父皇绝不会如此痴情的,可是没想到,他又错了。
“卿辞,车马都准备好了,在外面等着你了。”看到易卿辞如此伤心痛苦的样子,白芸嫣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他大伤初愈再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她真的很担心他,担心他会撑不下去,“你……能带我一起进宫吗?”在这种时候,她一定得陪在他身边才是。
痛苦的易卿辞蓦然心头一暖,满是深情感激地看着她,
“芸嫣,谢谢你。”说罢,便紧紧地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一同出了门……
皇上驾崩,举国同丧。
文武百官皆得进宫奔丧。
沐天成也不例外,
“爹,兰妃娘娘才走,皇上又驾崩,你说这事是不是太……”沐婉清心中是满满的牵挂与惆怅,她在担心易卿辞,自从他出宫消失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想来,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皇上驾崩的消息了吧,“爹,我想同您一起进宫。”
沐天成讶异地看着她,
“你就不怕太子跟三皇子纠缠你吗?”
“可是却能见到二皇子。”
沐天成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走吧。”……
残阳如血,陵都城内一片哀色,纵然百花争艳,碧柳如丝,也难掩其悲壮的气息。
轧轧的马车声似悲鸣一般萦绕在易卿辞的心头,母妃的死,他就难以释怀,若不是父皇跟他掏心掏肺地说那些的话,他早就不客敢了。可是没想到父皇他……他真的很不明白父皇究竟是真糊涂还是假皇涂,皇后那么恶毒的人,他居然还要帮她说话。
她明明就想让他死,可是他却……一定是皇后,一定是她!
一想到此,他就恨得牙痒痒,不由捏紧了拳头,白晰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沉默压抑的让人心疼。
白芸嫣握紧了他的手,想要给以安慰与力量,希望他能挺过去。
一入宫中,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黑白色调,让人不自觉地跟着压抑沉重起来。
入宫后,白芸嫣找了个机会,上了另一辆马车。毕竟,她此刻的身份,只是个小随从,怎么能跟主子同车呢?这是她第一次进宫,宫门好高好大,宫道好长好宽……所有的一切,都彰显着它的与众不同,以及它的高贵与不凡。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容易被发现,所以,白芸嫣很顺利的就进宫了。
在走到一个分叉路口时,她与易卿辞分开了。
她被两个随从带往了易卿辞的寝宫天赐殿,而易卿辞则去了轩灵殿给父皇举丧。
轩灵殿里,文武百官司皆神色哀伤伏跪于地。
皇子皇孙,皇后宫妃们全都眼睛红肿披麻戴孝,却独独太子易卿辞面露平静之态,似乎是在参加别人的葬礼一般。
易卿辞一身孝服,沉重地走了进去,在经过太子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而太子也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看了他一眼。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太子有一种幸灾乐祸之态。
不过,在这种时候,就算是有怒有气有怀疑,也不能有异常举动。毕竟父皇尸骨未寒,在群臣面前胡闹,让旁人看笑话,让父皇寒心。
易卿辞压抑着所有的情绪走上前,燃了三柱香,跪拜在父皇的灵位前……一直到第二天傍晚,群臣才渐渐散去。
整个灵堂里瞬间清静了不少。
除了易卿辞跟其他几个皇子公主外,再无别人。
表面上,一片哀默,实则火药味甚浓。
“哼,”陡然,灵堂里发出一声冷笑。
易卿远,易卿瑟,以及其他的皇子皇孙都讶异而愤怒地看了易卿凌一眼。
也只有他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
“太子,如果你不想为父皇守丧,请你不出去!”这众多的皇子皇孙里,也只有易卿瑟敢这么跟易卿凌说话。
毕竟,她是皇上皇后最疼爱的公主。
“死丫头!你怎么说话的!”易卿凌咬着牙厉声道。
“够了,太子,在这种时候,你还不让父皇安生吗?”易卿远喝斥道。
所有的皇子公主们都看着他们兄妹三个,哪里像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所有人心里也都明白太子的那一声冷向是对着谁的,可是至始至终,易卿辞都沉浸在父皇离去的悲伤里不能自拔,于他们,他更像是个局外人一般,从未参与过他们的勾心斗角。
“哼!你们都反了是吧,认清自己的身份,我是太子,父皇走了,皇位就是我的,得罪了我,日后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明着,易卿凌的这些话是说给易卿远跟易卿瑟的,可实际上,他是在向易卿耀武扬威,是在向他挑衅。
殊不知,易卿辞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不是斗不过他,也不是怕他,而是他根本就不屑跟他斗。
他母妃的帐,父皇的帐,等父皇的丧礼一结束,他就会跟他们算的。
沉痛的日子总是漫长而难熬的,七天后,易海天终是下了葬,葬于东陵,追谥为天启德武皇帝。
原本,易卿辞是想去找皇后问个明白,他母妃的真正死因,以及父皇的突然离逝,究竟与她有没有关系的,可是他没想到,父皇离世后,皇后居然一病不起,听说还病得很严重。他没想到,父皇的离去居然会给皇后带来如此大的打击。
看来,皇后对父皇还是真心的。
这世间的事,他真的很难理解,也看不太明白。
皇后明明那么冷血无情,那么刻薄,明明是想毒死父皇,可父皇还一味地替她说话,还说亏欠她。现在,他好像有点儿明白了,皇后待父皇一片深情,可是这片情却是像付诸东流了一般,得不到任何回报。父皇爱的是他的母妃,所以皇后恨,所以父皇才会觉得亏欠皇后。
可是皇后明明给他下毒啊,难道父皇早就知道,还是……于此,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
“卿辞,卿辞……”忽然沐婉清一身沉黑,头戴白花,提着裙摆追了过来。
易卿辞倏忽转身,讶异地看着她,
“婉清,你……”就像她在给自己的父母戴孝似的,憔悴而苍桑。
“卿辞,这些天你一直在忙,所以,也找不到机会跟你说话,”她悲沉沉道,“节哀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她满怀关心。
易卿辞轻垂眼帘,有些许不自的样子,
“婉清,谢谢你,我还有事,有机会再聊。”说罢,他便径直离去。
“哎!”还未等她把话说完,他就已经走远了。
她还想问问他这失踪的这些日子里都去哪儿了?怎么看起来那么虚弱苍白,她真的很担心他。
天赐殿的玲珑阁,被白芸嫣经过一翻精心布置后,焕然一新。
淡淡的花香,绿绿的绿植,再摆上几盆小盆景,清雅而幽静,简单而别致。这段时间内,她就充当他的贴身宫女,精心地照顾照顾他。
毕竟,他是为自己受的伤,毕竟……总之,这是她唯一能替他做的。
而天赐殿里的也都心照不宣地对白芸嫣像对自己人一般亲近,让白芸嫣一点儿拘束感也没有。
“芸嫣。”她正这里扫扫灰,那里抹抹尘,简单地忙碌着,忽然身后就传来了易卿辞的声音。
“卿辞!”便心头一喜,“你回来了。”就像是平常百姓家的小夫妻一样,白芸嫣忙迎过去,“来,坐下,我给你倒杯茶。”她正欲转身,易卿辞却紧紧地拉住了她,
“芸嫣,我不渴,坐下陪我说说话吧。”
“好!”白芸嫣正欲到旁边坐下,却被他用一力拉,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白芸嫣脸一红,
“卿辞,你已经很累了,我还是坐椅子上吧。”
“不好,我就想这么静静地抱你一会儿。”易卿辞紧紧地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怀中,像个孩子撒娇似的,好一会儿,才怅然地抬起头,疲惫而哀楚地看着她,“我好像做错了。”
“嗯?”白芸嫣有些不解。
“我不该把你带进宫里来。”宫门深似海,人心难叵测,“你不该属于这里。”
白芸嫣知道,他这是在担心她,
“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也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是吗?”
易卿辞缓缓垂眸,怜爱地看着她,
“呵,这世上哪有百分之百的事,”他轻轻扬了扬唇角,“不过我一定会拼命保护好你的。”
“我不要你拼命,你可别小看我,我会保护我好我自己的。”白芸嫣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跟他紧紧地贴住了额头,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即墨羽怎么也没想到白芸嫣会跟着易卿辞进宫,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何其的敏感,不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吗?
还有易卿辞,他若是真的爱芸嫣,就不该把她带进宫里,这不是让她自投罗网吗?
“即墨大哥,你不害想芸嫣?”自从得知白芸嫣跟着易卿辞进宫后,紫苏就没看到即墨羽展过眉心。
“糊涂,真是糊涂!”即墨羽不由怒声道,“早知如此,我就一直守着他们了。”
“可是,可是你不觉得二皇子一定会保护好芸嫣的吗?”紫苏不明白,即墨羽为什么要如此担心。
二皇子喜欢白芸嫣,若是知道进宫会很危险,他也一定会阻止的,他既然让她进宫,就有十分的把握,她不会有危险。
“哼,他自身都难保了,”即墨羽知道,这一劫若是抗过去了,就会天下太平,若是他抗不过去,则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紫苏蓦地拧紧了双眉,感觉即墨羽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即墨大哥,难道你……”
即墨羽看了她一眼,
“哎,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