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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消失,不见,心动
在无限的心悸中,那男子眼角流光溢动,匆匆地从拐弯处离去。
南景躲在黑暗中,她能感受的到,只有从心底渗透出的心动和心痛。看到这个陌生的男子,总会想起,初见媓莱时,那般的绚烂......
犹记得那年豆蔻年华,遮羞梨花下,他回眸的一笑,连那眼角一粒小小的痣,都熠熠生辉,那一笑,那一刹那,便是生生的颠覆了她的天下。
暗暗隐下心中的钝痛,南景整理好泛滥的情绪,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世子傅,宴会快开始了,太后请你快过去。”回廊远处跑来一个小丫头,许是找了她许久,额角冒着汗,行了礼之后说道。
南景点点头,望向那灯火通明的正殿,深吸一口气,迈着轻快而不失礼节的步伐走去。大殿里面早已人声鼎沸,大臣们的攀谈讨好和妻妾们的勾心斗角混杂在一堆,南景实觉无趣,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她很安静地坐在那,偶尔怔怔的发一下呆,偶尔抬头看看敞开的大殿门。她只当是在看一场不属于她的闹剧,闹剧中的人却也是在看她。
燕京域静静地坐在南景的对面,饶有趣味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第一次有一个女子,会如此安静的,在这样一个盛大的宴席中,独自一人坐着。她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但那股清新纯粹的气息,和同样孤独的气味深深地吸引了他。
“祁王,今日是怎么了,一人坐在这儿,不如与臣女一同喝一杯吧。”一个娇媚的女子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一壶酒和两个玉杯。
燕京域皱了皱眉,这个女子是六阁辅相的长女,生性欲俗,已有婚约却依然四处沾花惹草,名声狼藉。“罢了,今日本王不喝酒。”迫于女子的身份,燕京域只能婉拒。
“祁王向来都不在宴席上喝酒,不如今日就试试,莫不是祁王,会耍酒疯。”那女子娇笑道,更加猖狂的靠近燕京域。
燕京域冷冷一笑,手扳起女子的下巴,轻声道:“你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不要以为本王会怕你的父亲,若是你再如此,本王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语罢,他松开手,不去看蜷缩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女子,厌恶的拿出手帕擦擦手,道:“不过,别妄想杀死你的是本王,本王永远,不会脏了自己的手。”又是嫌弃的将手帕扔在女子脸上,那女子颤颤巍巍,站起来不顾形象的跑了出去。
燕京域勉强稳了稳情绪,抬头望向南景时,南景也正好一直看着他。在眼神对接的一瞬间,燕京域忽然觉得,那双眼睛好有魅惑力。明明是普通的黑瞳,却如一汪清泉,透明澄澈,令人陷了进去,是令人温暖的情愫!
南景客气的一笑,转过头又发起了呆。燕京域长舒一口气,刚刚那一阵子,他差点就陷进去了,那女人,不简单啊。
他眼睛微微一眯,想:若是能纳为己用,岂不是我离帝位就又近了一步。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闪过算计的光芒,转瞬即逝。
“太后娘娘,帝君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各家的官吏,小姐齐齐回到座位旁蹲下行礼。“臣等(臣女,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帝君殿下,帝君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片整齐的声音,让南景微微有些讶异。
那太后眉开眼笑,道:“都平身吧,今日是哀家的寿辰,不必拘礼。”她的眼睛在大殿中搜索一圈,锁定在南京身上,柔声道:
“景丫头,你来哀家身边坐。”
发呆中的南景睁大了眼,迷迷糊糊且有些不确定的抬起头,见是真的在叫自己,站起身,走了过去。
太后身边加好了坐席,南景乖巧地坐下,不经意的转头间,瞥见了那皇帝的侧脸,一样的星目,一样刚硬的线条,分明就是那长廊中的男子。
“他居然是皇帝?!”南景暗暗地想,不免惋惜,原以为是个大人物,却不料是这王朝中的傀儡皇帝,被朝中的权重大臣操纵着,无力反抗。
那太后虽然是强势的女人,也不枉先帝曾经深爱过,但没有办法力挽狂澜,只能拼命的保护她的独子,如今的帝君。她是听说过这些事情的,也为这帝君的命运感到悲哀。
“景丫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不知会给哀家什么样的寿礼呢?”突兀的,太后慈祥的望着南景。额......还要送寿礼吗?南景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个故人,抬头看看太后,相貌与他所述的有七八分相似,莫不是.....
想到这儿,她微微笑了笑,应道:“自然是有礼物的,不过容南景准备准备。”
“哦?那好,你先去准备吧。”太后笑着拍了拍南景的手,继而看着下面内务府排演的舞蹈。
南景行了礼,从后殿绕着去了偏殿。
“哎呀,世子傅,您到这来干嘛,这里是杂地,怕是要犯了您。”侧殿中忙忙碌碌,监事太监凑在南景身边,讨好道。
南景并未将这人的话放在心里,只是问:“你这里,有两尺长,一尺半宽的宣纸吗?”
“下面由各位官吏小姐献寿礼,首先请燕京王府世子傅献寿礼。”那传唱太监通报道。
太后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注视着正殿门口,那清冷的身影,负剑,走入。南景莲鞋微微踮地,径直飞在那半空中,手中的剑出鞘,在空中划过美妙的弧线。
她的手腕快速的转着,忽地飞出去,钉在房梁上。又凭空耍出一把剑,也是同样钉在房梁上。她的手袖里生出细细长长的白绸,连接着两把剑,她轻轻一抽,一张巨大的宣纸映入眼帘。
太后美目忽然睁大,她忽然意识到,南景此刻正在做的事情,曾经有一个男子,在那还正值美好年华的时候,起舞弄的虚影......
南景丝毫没有停歇,转过头时,双手已经拿着一只巨大毛笔,几个巨大的颜料缸整整齐齐的摆在脚下。她快速的沾了点颜料,在宣纸上挥洒,竟没有一滴落下,她挥洒的同时,也跳着美妙绝伦的舞蹈。
最后一笔悄然落下,她回到地面,白纸上赫然用春夏秋冬四图写下了一个寿字。上面两横与短短的一竖,是飘飞的梨花,第三恒与余下的一撇是浓郁的荷塘月色,寸字上半部分是泼泼洒洒的菊花,下半部分,正是开的热烈的梅花。
“臣南景,以春夏秋冬绘成寿字,愿太后娘娘,走过千万个四季,也莫忘了一些人和事。”南景行了一个礼,空灵的嗓音回荡在殿中每一个角落。
燕京域怔怔地看着南景,他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如此精彩的女子,不同与那些女人,她的能力已经超过了她的估计。坐在上位的帝君燕京佸的眼中精光闪现,这女子,会作父皇为母后作过的画,如此说来,莫非她与父皇有什么联系。
“好!”太后率先拍了拍手掌,眼眶泛着红,微微闪着晶莹,对南景道,“景丫头,上来罢。”南景轻轻一笑,如初绽的梨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