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狠毒
娘?!
就在宫殿内被照亮的瞬间,匍匐在宫殿灰白大理石上蠕动的糜烂肉团,刹那间就像是曾经被剥了皮的母亲,让沈凉的回忆有丝重叠,脚步也虚浮的晃了晃,踉跄不已的缓缓朝已经不能被称作为‘人’的肉团走去。
浑身颤抖不已。
直到一丝清冽的声音,从殿内的深处传来,“你就是徐梦仙?”
被人清晰的叫唤着,沈凉顺声望去,入眸的就是一个穿着素色襦裙,面容出尘的女子,远看过去就如同是画像上的九天玄女般,清高的不可一世。正端坐在宫殿中高高的正位上轻瞥着她,似乎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内,勾起来了抹冷冽的笑容。
猜想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应该就是凌卿香,沈凉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可步子却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匆匆走到了肉团旁,俯身一看,发现竟然是个年纪约有六七十的老者。
而全身似乎是刚被用过刑,斑驳的毒瘤中不断的涌出一股又一股黑色的毒血,痛苦的让老者在地上颤抖犹如筛糠,恰似团烂泥。
“既然要耍小聪明见本座,你就该清楚你要面临的下场。老平阳王只是对你的小小惩戒,你若是把徐细铃的解药交出来,或许本座还能留的这老东西个全尸。”
不过是姜国的一个小小权贵,沈凉在凌卿香的看来就如同只蝼蚁,而给老平阳王徐狞留个全尸,似乎算是自己给沈凉天大的恩赐了。
毕竟这些人,若是放在神医宗就是连牲口都不如的。
就在凌卿香想着到时候沈凉会如何哭着喊着对自己叩拜求情时,原本还有丝淡漠看着老者的沈凉听到老平阳王后,猛烈的颤抖了下睫毛,就连嘴唇都微微张合了几下的紧盯着地上的老者,不敢相信。
这就是,徐狞?
似乎是没想到会和徐狞在这样的场景相遇,沈凉先是有点意外,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如今徐狞身上的毒已经深重,如果不及时救治,很可能自己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兵符在那儿了!
眸光一厉,沈凉刹那就朝正位上的凌卿香扫眼过去,“那你先把解药给我,我在将徐细铃的解药给你。”
“呵,你在和本座说笑吗?”从来都是被姜国皇帝捧得比太后还要高的凌卿香,在听到沈凉的话后,仿佛是听到了笑话般轻笑了出声。
但转而双眼也有丝踌躇的落在了沈凉不容忽视的那张脸上。
因为,这个女人确实是有这个资本,和她讲条件。她给徐细铃身上下的毒,着实是她带来的那些神医宗丹药都无法化解的。
冷冷的看着凌卿香,虽然沈凉有点想要笑,但看着地上嘴唇越来越绛紫的徐狞,还是蹙起了眉头,“如果医女觉得我在说笑,那么梦仙也就此带着……爷爷告辞了。”
虽然第一次念爷爷这个词有丝陌生,可此刻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沈凉顾不上那么多就将地上的徐狞搀扶了起来的朝外走去,丝毫不顾忌身后脸色已经十分难看的凌卿香。
这是第二次,沈凉拂了她的面子了!
“医,医女大人,徐梦仙扶着老平阳王朝出宫的方向去了。”开始的小太监,见沈凉扶着那团可怖不堪的肉泥徐狞出去时,连忙撒了丫子跑到宫殿内朝凌卿香禀报。
瞬间让凌卿香的美眸狠厉的眯了起来,看着宫殿外,阴冷的歪起了嘴角,“好啊,那本座倒要看看,你怎么救那个死老头!”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平阳王府,沈凉也不知为何的,不顾着下人们害怕和惊恐的目光,一路搀扶着徐狞走到了之前被白发老翁救醒的小屋。
不等着白发老翁反应过来,就将徐狞放在了床上。浑身一袭粉色的襦裙,此刻就好似从黑沼里出来,弥漫着股血腥味的恶臭。
“这,这是谁?竟然能让神医宗的人下蚀骨粉这样虐待?”
白发老翁应该是见过些世面的,光是从外看了看徐狞就能将猜的一二。不由得让沈凉一阵佩服,毕竟,沈疯曾经告诉过她,只要是见过神医宗用过毒的人基本都已经死了。
因为,神医宗的毒不光是能够让被下毒者致死,就连救治者都极其容易被传染致死。
来不及去细思白发老翁是怎么知道这毒的,沈凉边忙活着将徐狞包裹在被子里,边对身旁已经害怕到不敢靠近半步的白发老翁道:“这是徐狞。我现在得替他解毒,你想法子帮我在一个时辰内找到七步蛇,穿肠散,还有黑风煞来。”
“你,你说什么?”
怕是自己的耳朵坏了,在听到沈凉这个年仅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嘴里说着江湖上七大毒物时,白发老翁背部升着一股股的寒意。
眼睛不可思议的瞪得好似铜铃。
这哪里是救人,莫不是想让这个徐狞死的更惨嘛?
“如果你不想完成公子的指示,大可在那里继续待着。否则,到时候就有你好受的了。”
没时间与白发老翁解释的太多,沈凉从头上拔下朱钗,就着床头的烛火烘烤了几下,便快速的扎入老者身上一个个毒斑内。
刹那间火烤肉的焦臭味,让白发老翁回过了神。小心脚步的走到门外后,立马就撕下身上的一块布条,咬破手指写了什么之后就系在白鸽上放飞了出去。
待不过片刻,就立马得到了个字。
准。
不知道沈凉究竟是要做什么,白发老翁小心翼翼的捧着她所说的三样这世上最为阴毒之物放到了沈凉面前。
接着,就见她眼睛都不眨下的,直接捏住七步蛇三角形的蛇头,强迫着毒蛇吐着信子的张开尖牙,就在靠近床上已经被黑血覆盖的徐狞颈脖时,快速放手,让蛇咬了上去!
“啊!”
被蛇死死咬住的徐狞在床上发出类似枯槁枝桠的惨叫,毛骨悚然的让白发老翁这个剥过人皮的人都有些胆颤。
可就沈凉还全当个没事的人一样,使劲的按着毒蛇咬着徐狞颈脖,直到……
竟然有丝稍微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