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太后箴言

“母妃，您在这儿可还住的习惯?”一旁的长公主也是双眼含泪的看着太后。

太后方才寻声看去，那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李灵犀现已是亭亭玉立了，生下她时，先皇和自己便一直对她宠爱有加，她性子乖巧懂事，总是能猜透先皇的心思，因此先皇特赐她名唤灵犀，就是寓为心有灵犀一点通。太后握着那李灵犀的手，儿女双全，此时倒是知足了。

顾婉莹坐在左侧不敢出声打扰这母子三人团聚时刻，倒是有些触景生情，想起自己的母亲，在这深宫数年，竟连母亲的音容相貌都有些模糊了，自从父亲辞世，母亲便是甚少出门了，每月里来的家书也是寥寥几句叫她勿挂念。顾婉莹别过头，轻叹了口气，此生里，那个家唯一还惦记自己的恐怕只有母亲了吧。

良久，那太后三人都心绪缓和下来，顾婉莹上前为太后奉了茶，笑着说道:“母妃仍是这样好的气色，岁月待您是宽容的。”

太后看着顾婉莹举止端庄，也是甚感欣慰。虽说多年前那些旧事使得她心里对顾婉莹有些膈应，那兰嫔的事她是知晓的。那年她还在宫里，对于这年轻宵小的曲曲绕绕心里也是敞亮的，她顾念顾婉莹丧子，于是只是私下里严厉警告过顾婉莹，自此她倒是也安分了许多，有了些当皇后的气度。此时，太后柔声的对着顾婉莹道:“这些年侍奉皇上，又管理后宫，你也是辛苦了。”于是，端起那顾婉莹奉上的热茶品了一口。

“臣妾无能不能为皇上绵延子嗣，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皇上分忧，母妃过誉了。”顾婉莹福着礼，低垂着头道。她对于这太后娘娘还是有点怵的，当年的事...她没想到被太后一眼看穿，于是每每见这太后总是有点心虚。

太后叫顾婉莹起身落座，又满是担忧的看向皇上道:“宫中可有称意的人服侍?”

李程闻言，想到那女子，眼里尽是柔情，笑着回道:“嗯，倒是有那么一两个。”

太后见皇上此番模样，心里倒是有了些数，又是满脸忧愁的道:“皇上日夜操心国事，却也要长顾着后宫，雨露均沾，也是时候繁衍子嗣了，这后宫嫔妃众多，竟一个也没怀上，母妃甚是为你担心啊。”

李灵犀见此忙是为皇上开脱道:“母妃，不必担心，皇帝哥哥才是登基，这前朝的许多事都那样繁杂，不急得这一时的，况且皇帝哥哥还年轻不是吗?”

太后看向长公主，伸出手指轻轻在她鼻子上一点，嗔怪道:“你啊，惯是会为你皇帝哥哥开脱!我倒说说你，可有中意的儿郎?”

那李灵犀羞得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了。太后又是转头看着李程道:“你可是给你妹妹上点心，她也是年纪嫁人了，你这当哥哥的可是要给她找一个良配。母妃在这儿清修，盖是管不着她，可就全是靠你了啊。”

李程看着那一旁羞红了脸的李灵犀，笑着应道:“好，儿子自是上心为妹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他这个妹妹，自小啊便会讨得父皇母妃欢心，其实幼时每每看到她依偎在母妃怀里，自己还是有些小小的羡慕的，随着长大，倒是与她也亲近了些，只是这二年忙于朝政疏于去关怀他这个妹妹，此时到觉得有些亏欠她。

李程正是想着给李灵犀怎么挑得个如意郎君，又听母妃问道:“皇上后宫可还充实?不如...”

那边皇后听到，忙是应道:“母妃，年岁南巡时方才又添了些妙人儿，只是...”顾婉莹皱着眉，犹豫的看了下李程。太后见此摆手说道:“无事，你且说罢!”于是，皇后又道:“只是没被皇上召见侍奉过罢了，那新进的几个也只有那孟浩之女孟答应侍寝了两次...”

太后听闻有些不悦，叫李灵犀先退下，又看着皇上道:“皇儿，母妃知道你忙，也要...”

“母妃，儿子知道，儿子也不是不顾后宫，儿子心中有数。”那李程忙是打断太后回道，又看了皇后一眼。

顾婉莹忙是上前俯身说道:“母妃倒也不必操心，皇上倒是对臣妾的侄女儿挺好，每每传去侍寝，想必也是皇上中意的，母妃也宽心了。只是除了臣妾侄女儿，倒是不怎么光顾忙的嫔妃罢了。”

顾婉莹这话传到太后耳中，更是叫太后担忧起来。她想起那先皇独宠雪妃的时候，于是叫皇后退下，待屋里只剩他们母子二人时，才语重心长的说道:“皇儿，你可还记得你十弟的生母雪妃娘娘?”

李程从顾婉莹那么说时便是知道母妃心中所想，心中有些许不满于皇后此番所为，又听太后这么说，于是应道:“儿子自是知晓。”

“那皇儿可还记得母妃旧日所言，你身在皇家注定就不能深情，你只能将那江山百姓装在心里。况且，你若是爱一个人，你有想过对她是大恩吗?不!你的爱才会把她推向深渊。母妃希望皇儿能够对那后宫众嫔雨露恩泽都均匀，这样后宫协调，你的前朝方才太平!”太后这字字句句皆是为李程考虑。

李程此番也是想到江山想到黎明百姓，一脸正色，点头道:“儿子知晓了。”身为帝王，由不得他任性，这也是他的无奈而不能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