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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恍如梦
不是吗?原本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人,居然能够在一起,成亲,甚至以后在一起生活。
暖儿总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实在太轻易,来的太不真实。
自己并没有去做什么,却已经得到了这些东西。
不付出自己努力却轻易得到的东西,暖儿总觉得有一种很大的不踏实感,不安分感。
而生活,往往是这样,来得快的,去的也很快。
暖儿觉得,裴子言从来都不会属于自己,裴夫人的位子,从来都不该自己来做。
可是现在,今晚,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在真实不过的现实。
暖儿真的觉得,一切恍如,都是一场梦。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果以后真的需要自己的退出,才能够成全两个人的幸福。
暖儿确定,自己会愿意那样做的。
正在房间里呆呆的想了这许多的事情,暖儿不觉怔住了。
忽然,裴子言从外室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后尘和上次已经见过的孙大夫。
暖儿才想起来,裴子言原来,一直都在等着,后尘带来孙大夫,好给纤儿治病。
暖儿赶紧站到一边,将床前的空间留给裴子言和孙大夫。
皮肉已经露了出来,看上去真是伤的很严重。
连暖儿都忍不住,为卓纤儿捏把汗。
一向身体娇弱的卓纤儿,怎么可以甘心冒着忍受这么大的危险,忍受这么重的痛苦,来帮裴子言躲过那一刀呢?
暖儿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联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下有些黯然。
好在众人,这时候都在集中注意力,关注卓纤儿的病情,并没有注意到暖儿的情绪变化。
暖儿赶紧命令自己不许在多想,先照顾好卓纤儿的病情,才是当务之急。
孙大夫一看这个伤势之下,已经是心里有数。
然后不再说话,自己取来自己常年随身携带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细口瓷瓶,然后小心的倒了出来一些粉红色粉末,交给身边的翠青,吩咐她,小心的洒在卓纤儿的伤口上。
孙大夫为人聪慧谨慎,这么多次的来回裴府,他虽不知这卓纤儿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底有什么身世,但他深知这个姑娘对裴子言自然是不一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好奇但他并不便多问,也因着男女有别,卓纤儿伤的地方正是姑娘家的尴尬之处,所以他也不便自己亲自动手给纤儿敷药。
只好不时的吩咐翠青,仔细的吩咐她应该用什么手法,才能让药效最大程度的发挥。
翠青自然小心翼翼,全都按照孙大夫的叮嘱来做,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和闪失。
这样过了好一会,孙大夫查看了下伤口上的药已经都被吸收的差不多了,然后又拿出另一种药膏,均匀的涂抹在纤儿的伤口上。
然后又拿出一卷白麻的细带,递给翠青,要她为卓纤儿小心的包扎好伤口,不许碰水,三天换一次药,直到伤口痊愈为止。
翠青在一旁认真听着,细心记下了这些。
这么久和纤儿相处下来,虽是主仆有别,但在心里,翠青已经把纤儿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妹一般,今日纤儿受了这般痛苦,翠青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包扎的时候,大概是不小心又碰到纤儿的伤口了,翠青看她痛的眉头紧皱,昏睡中忍不住呻吟起来,翠青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说实话,看到纤儿这样子,翠青从心里觉得舍不得,眼看着这纤儿一路走来,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伤害,却得不到自己最心爱的人,翠青强忍着心头的悲伤,替纤儿将伤口包扎好。
孙大夫检查了一下翠青包扎的伤口,确定了没有不妥之处,这才转头对裴子言说道:“幸好,纤儿姑娘命大,这一剑此下去,本来是用了十分力气,势必要人性命的。不过刚好巧合的是,因为中间闪躲的过程,偏差了许多,这才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伤及皮肉而已。”
裴子言本来一脸紧张的神色,这才慢慢放松了下来,不由得出言问道:“那怎么纤儿昏迷了这半日,一直到现在都不醒来?”
孙大夫自然注意得到裴子言的紧张,轻声安慰道:“那是一时伤口流血过多,加上纤儿小姐本来身体柔弱,怎么经得起这种皮外伤的疼痛。一时昏迷而已,不碍事的。等会我开几服药,每日三次,煎服了即可。会慢慢好过来的,不过还是静养为主。”
裴子言这才放心,点了点头。
接着送孙大夫走出房间,走出去之前,还不忘吩咐暖儿和翠青,对卓纤儿好生照料着。
走到外室,孙大夫这才想起来什么,笑容可掬的对着裴子言说:“刚刚听后尘说了,才知道今日是公子大喜之日啊。老夫也算是来得及,恭贺公子一声。”
原来,这孙大夫未必知道裴子言的来历,却是由裴子言的师傅李承彦,在临走时前,特意要裴子言若有什么病痛之症,可以放心托付孙大夫。
这才二人彼此熟络,好像认识多年一般。
孙大夫与李承彦也算是江湖中的莫逆之交,彼此互为知己的朋友。
只是李承彦早早退出江湖,一心潜居皇宫,抚养照顾裴子言,多年不再江湖走动,这才与孙大夫少了联系。
待到裴子言被皇后找出借口,发配到沐阳王城的时候,李承彦才与孙大夫有了交集,二人再次引为知己。
孙大夫也算是一代名医,只是也是生性淡泊名利的人,才隐居沐阳王城的城郊,并不出名。
经过了李承彦的托付,才与裴子言相熟。
以往每次裴子言遭遇了明王明里暗里的追杀,总是少不了受些皮肉的伤痛,有时严重,有时还可以忍受。
这些时候,总是由孙大夫来给裴子言亲自医治,并且也从来不打听什么,好奇什么。
因此,裴子言和孙大夫,也可以说是彼此信任有加,相互熟悉。
孙大夫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正是考虑到这点,裴子言才没有给他发婚礼的请帖。
想着,事后再告知,也是合适的。
只是没想到,今天遇到这样的意外状况,孙大夫才有机会,从后尘手下那里听说此事。
裴子言自然心里清楚,孙大夫会从下人那里知道这件事情,于是微微一笑:“正是在下娶亲之日。只是顾虑到长者您,一向不喜欢热闹,这才没有发帖邀请,绝非有不尊敬的意思。”
孙大夫也是知道裴子言的性格,并不计较,倒像是早有所知,洞察世事一样:“新娘子,莫非正是,上次生病的暖儿姑娘?”
裴子言略微有些诧异:“正是她,孙伯伯倒是如何得知?莫不是还是下人告诉你的?”
孙大夫脸上带笑,不住的捻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白色胡须:“不是的,是我老人家自己看出来的。上次那个暖儿姑娘生病,你倒是十分紧张,我就奇怪,本来无亲无故,何必你这么担忧。现在想来,就是这个缘故了。”
说完,孙大夫会心一笑,笑眯眯的看着裴子言。
自己的心事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众看穿说穿又是另外一回事。
裴子言内心已经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脸上还要强装若无其事:“你老人家倒是真会洞察一切。好了,夜深了,不如先去客房休息一下,明天再回你家去。对了,我师父,也因为成婚之事,特地赶来回来。明天你们可以好好叙叙旧了。”
这话一说出来,孙大夫到当真是喜出望外。
老友重逢,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脸上溢满了笑意,不住点头:“好好,这倒是极好的事情。哈哈。”
暖儿看到这幅情形,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心里还是有点心疼裴子言,她身上的礼服还未换掉,走路不是很利索,她轻移莲步,缓缓走到裴子言面前,神色温柔的说道:“你还是去休息吧,纤儿这里,我会照顾着的。”
裴子言并不意外暖儿这样说,一向知道她们情同姐妹,只是没料到暖儿这番话会是说给自己听的,语气听起来很温柔,这让裴子言心里暖暖的。
裴子言应付了一天的宾客,晚上又喝了那么多酒,刚才还和刺客那么一番搏杀,也着实非常疲惫了,当下也就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是,以后若是暖儿知道卓纤儿的心意,还会这般相信自己吗?
裴子言的心里有些不安,他不是没有顾虑的,事情似乎朝着自己越来越无法掌控的局面在发展。
裴子言略微思索了一下,再看看情况已经明显好转的卓纤儿,又看了暖儿一眼,没说什么,随后走出房间去了。
刚刚无意间知晓的情况,还有纤儿的病情,这些就像是一团乱麻,萦绕在心头,让暖儿心里乱成一团。
今日还是自己大婚之日,这个情形,怎是暖儿能掌控的了的?
暖儿眼看着裴子言走了出去,自己又回到房里,仍旧和卿儿,小玉一直守护在纤儿旁边。
翠青自知身份低下,也无意劝说什么只得和她们一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守护着卓纤儿。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渐渐变深了,翠青,小玉,卿儿,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一个个睡得东倒西歪,小玉估计还梦到好吃的了,一直流着口水。
唯有暖儿,不是不累,不是不困,也许刚好是累到极致了,反而无法睡得着。
蜡烛一直流着红色的烛泪,结成了一条条的蜡花。
暖儿疲倦的坐在椅子上,视线望着一直躺在床上的卓纤儿。
此刻心里的感受,实在是难以诉说。
一个是自己的好姐妹,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并且刚刚成亲的人,该如何说呢?
不震惊是假的。
只是,还好,纤儿的那句话,声音不大,刚好那时自己正最靠近纤儿,才能够听到那句近似呓语的话语。
只是,不知道翠青是不是也听到了?
暖儿不确定,只是心内一直没法平复的惊涛骇浪,这时候又来回翻滚,止不住的心乱如麻。
尤其是刚才看到裴子言对卓纤儿那么的关切,心里止不住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