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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未雨绸缪
林泽他们几乎是最后一批踏入空间之门,跟随林泽一起离开的还有唐怀德等人,就在他们刚一踏进这空间之门的刹那,四周一片漆黑,耳边轰鸣之音回旋。
包括林泽在内,几乎全都忍不住身体猛的一震,明显感到有一股极其强悍的吸扯之力自内散出,不由分说立刻把所有人狠狠拽入其内。
约莫过去了一炷香后,在漆黑的前方,忽然出现一束亮光,伴随这光线越来越明亮,林泽他们纷纷抬起手掌,遮挡在面额前面,好让自己尽快去适应这刺目夺眼的强光。
当这光线将每一个人包裹其中时,林泽他们已经立身于一座气势磅礴的大沙丘之上,放眼望去,沙漠无边无际,在骄阳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只是大家都没能看到那一棵棵犹如参天巨树一般,又形态各异的巨型仙人掌的踪迹。
虽无法断定这里是否就是当初进入古墓之地,但面对这片熟悉的天空,以及脚下的一座大沙漠,全都仰面朝天深吸了一口气,这种归家的的感觉,让众人面露笑意,甚至还有种莫名的兴奋与激动。
林泽目光扫过四周方圆百里范围,却没有发现蒋正和宋子明李宗蒿等人的身影,或许这些人早已离开,又或许是被传送到了其他地方。
不过这些对于此时的林泽来说,并不是特别在意,他在意的是接下来回到天漠古城以后,如何为自己开脱斩杀九哥林文科的事情。
林泽心里非常清楚,当初在林宗阁大殿外,他与林文科等人起冲突时,险些把林文科打成残废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与九爷林正益,以及林登堡父子结下了怨。
而在之后的宗族大比中,又将林文科痛打了一顿后,这个怨已然无法化解这一点,从九爷父子那恼羞成怒的目光中,一股毫无掩饰的凌厉杀机,林泽便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怨已经激化到了不死不快的地步。
不管林文科暗通蒋氏,叛宗离族,在古墓里与蒋正一起,阴谋陷害自家族人苟且之事,证据确凿,如同铁板钉钉,无法诡辩,也不管林文科再怎么咎由自取,再怎么死不足惜,此事都轮不到林泽出手。
或许换作是死在林傲然和林魂这些宗族嫡系的手里,是正义使然,九爷林正益父子就算有一肚子的怒火,也不敢怎样,甚至在表面上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指责,更不敢痛下杀手。
但轮到林泽这里就不行,属于名不正言不顺,属于擅自做主,更没有资格将其直接斩杀的权利,因为在那些自诩是嫡系族人眼中,林泽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支脉族人而已,岂能胆大妄为,公然灭杀林文科?
即便是他林泽再怎么优秀,即便是宗族大比第一,即便是天之骄子之辈,又能如何?这些昔日加载在他身上的所有光环,在如同九爷林正益等人眼里,犹如粪土,一文钱都不值。
可此事毕竟已落在林泽头上,毕竟是他亲手把林文科灭杀于云阳城之中,仅凭这一点,林泽知道,九爷父子必定会在族内借题发飙,小题大做,若不能将他置之于死地,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换句话说,九爷父子正好借助此事之机,彻底将林泽抹杀而后快。
林泽敢断定,对于他这个来自古崖村林氏支脉的族人,在面临九爷父子的痛斥与怒杀,除了二爷和七爷他们或许会出面维护以外,更多的族人只会在一旁,冷眼作壁上观,定然不会为他出手阻拦,顶多报以惋惜罢了。
与此同时,林泽在心里暗自推测九爷林正益的修为,应该是在天仙境后期小圆满和大圆满之间,可即便如此,也非林泽能够与之抗衡的,毕竟他如今的修为,还仅仅是结丹境大圆满的境界。
虽说他凭借体内的无上金丹和强悍肉身,拥有越境一战的能力,也有过与地仙尊境修为的妖仙花灵一战的经历,但若不是色鬼老丈人古月及时出手相助,若不是有道天在暗中使绊,竭力牵制。
若不是那花灵,只是剩下一道虚弱至极的残魂,且一心想要夺舍,而处处留手,显得熟手绊脚,林泽估计自己就算修为是天仙境大圆满境,也未必能够接下对方的一根手指,甚至连对方呵一口气,恐怕都难以承受。
这一点,林泽在与花灵对战时,道天的突然出现,便已经彻底明悟,知道他现如今的这点修为,根本没有与地仙尊境的大能一战的资格,乃至连天仙境的强者一战的资格也没有。
不是他消弭斗志,而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如若不然,就是妄自尊大,异想天开,可谓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了。
一想到这里,林泽心里虽然很窝火,但他却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哪怕是此事再重新来一次,他依旧会毫不迟疑的将林文科当场击杀,绝不会有半点心软,这是他为人处世的原则,也是他的心性使然。
宗族里的那些自诩为嫡系的人,可以看不起他,也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但只要他自己看得起自己就行,他相信只要自己活着,还有一口气尚存,就总有一天,他会让整个宗族都俯首仰望,唯首是瞻。
林泽仿佛已经看到了九爷父子狂暴如雷,暴风聚雨般的一幕画面,想到这里,林泽内心不由的闷哼一声,下意识的撇了撇嘴。
而林泽的这一微妙变化,竟没有逃过林儒生的眼睛,瞬间的迷惑之后,立刻想起云阳城内所发生的一切,心中不觉生起忧虑,悄然走到林泽身边,小声问道:“你是在焦虑斩杀九哥之事么?”
林儒生仅管语气平淡,但林泽依然能够从中体会到真心,这与两人一路走来,共同历经各种凶险和生死有关。
而这些可以将生死相托,一起进退的经历,使得两人在不经意间形成了默契,无须多言,无须表露,只需一个简单的举止,一个神色变化,已经足够,便能心意相通。
林泽只是淡淡一笑,却不作答,虽未开口言明,也没有失口否认,不过在体会待林儒生这里的真心,林泽的胸中还是生起一股暖意。
林儒生见林泽缄默不语,以为他是在担忧九爷他们报复,小声劝慰道:“我会联合傲然大哥他们为你言明事实,毕竟九哥叛宗离族,暗中勾结蒋正,阴谋迫害族中子弟在先,这是不可争辨的事实,九哥的死是咎由自取,我想族长大人也会明辨是非,再不济二爷和七爷,必定会据理力争,护你周全。”
“嗯-!”
林泽再次淡淡一笑,应答的没心没肺,好似对即将要发生的凶险,他一点都不担心,一点都不在意,但林儒生知道,林泽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大家过于焦虑罢了。
就在林儒生想要再次开口劝慰时,耳边蓦地响起林泽的一道传音,使得脸色骇然一变。
“此事可没你我想象这么简单,儒生哥,你有没有想过,在云阳城内,九哥林文科,敢做出叛宗离族,勾结蒋正迫害族中子弟之事,真的是他一人所为么?以我之见,他还未必会如此胆大妄为。”
“你的意思是...九爷他早已暗中勾结蒋家?九哥迫害族人之事,也是九爷私下里授意的?”
林儒生心跳加速,林泽的话让他立刻想起那个黎明时分,飞驰在夜幕里的黑影蒋瞻,可当他听在到林泽接下来的言辞,仿佛是平地里一声惊雷,顿时让林儒生面色苍白,脑府里轰的一声炸响。
“不错,想必儒生哥也想起那蒋瞻之事了,你我当时都已觉察到,那蒋瞻明显是直奔九爷那边去的。”
林泽话语一顿,紧接着又继续说道:“只是我最担心的是,在我们宗族内,还不止九爷暗中与蒋家有所苟且,或许后面还有更恐怖的人物,早已成为蒋家的暗子,隐匿于宗族里,在暗中操控一切。”
“林泽弟弟,你所说的这一切关乎宗族生死存亡,可有发现证据?”
此刻,林儒生面无血色,声音颤抖,在他内心深处所生起的慌乱与恐惧,已远远无法用任何言辞能够表达。
“没有,目前还仅仅是我的一些猜测。”
“没有最好,否则,只怕是要族变了。”
仅管林儒生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下来,但他知道林泽既然有此推测,就不会空穴来风,凭空臆想,定是觉察到一些蛛丝马迹,或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如若不然,依照他对林泽一贯以来的心性与作风的了解,是绝不会妄加推断,尤其是此事,是关乎着整个宗族生死存亡的天大之事,就越发不敢轻易妄言。
他想到林泽而之所以不直言确定,或许是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又或许是担心大家会过分惶恐。
“但愿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否则...!”
林泽仰头望天,目光如电,仿佛可以穿越虚无,想要直接看透那座屹立在通天赤河上终年白雪皑皑,云雾缭绕,惊天磅礴的幕府山,想要看透常年隐居在幕府山高寒之处修行的那些太上长老们,此时此刻的心思所想。
两人在这里神神叨叨的样子,很快引来林傲然等人的注意,仅管不知道两人神神秘秘的在说什么,只是林儒生之前提到林文科一事,声音虽小,却依然没能逃脱众人的耳朵。
于是纷纷朝两人聚拢过来,林笑双手紧紧抱住林泽的手臂,脸上的担忧之色,暴露无遗,一旁的林祁,神色同样充满了忧虑。
林傲然首先开口安慰道:“儒生弟弟说的对,我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等回到宗族,我便立刻向族长和族中的长老讲明事情的原委,是非曲直,自有定论,放心吧,林泽弟弟,你不会有事的。”
林荭思量片刻,才轻声说道:“虽说此事,林泽弟弟有些草率,但毕竟是九弟叛宗离族,暗通蒋正谋害族人在先,是不争的事实,我看到时族长和族中长老是不会纵容一个奸佞之辈,而为难林泽弟弟的。”
“哼,林泽弟弟无非是行使惩奸除恶罢了,我看九爷他们能奈何?”
林养兴想到在云阳城内,那些被倒吊在石柱上的族人,最后被无数亡魂生生的啃食血肉,直至白骨累累而惨死的一幕,顿时目光一寒,更有一股煞气自身体内散出。
林魂想了一想,也出言说道:“再怎么说,林泽弟弟也是与傲然大哥,同为宗比第一,是宗族公认的天骄之辈,仅凭这一点,我想九爷他们便不敢太造次吧?”
“林泽弟弟,虽说九哥与我比较亲近,但在此事上,我绝不会偏袒九哥。”
林保真在一旁满眼真诚的看着林泽,弱弱的插上一句。
“嘿嘿,不济的话,林泽兄何不去唐城玩玩,我也好借此想你多讨教讨教,意下如何?”
唐怀德笑着向林泽发出邀请。
“嘻嘻,唐城我是一定回去的,到时必定打到你满地找牙,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辨明方向,赶紧离开这里会天漠古城再说。”
林泽与林儒生互换颜色,笑嘻嘻的看向唐怀德,一副到时候叫你割肉赔钱的模样,吓的唐怀德浑身一哆嗦,赶紧缩回人群里,引得众人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仿佛一下子便将笼罩在头顶上的阴云,一扫而空。
当然,林泽在看出大家的关心,并非虚情假意时,胸口不禁生起一股浓浓的暖意,这是任何稀世珍宝都无法取代的真情,值得他为之一生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