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封信
阳光透过窗外的树荫，悄悄地潜入了沃尔丁学院南部区域的校长室。
史密斯如今虽然是暇意地倚靠在自己那张名贵的皮制办公椅上，但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头迟暮的雄狮注视着猎物那般，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两个信封。
左手边的是个充满神秘感的黑色信封，封口处还附带着特殊形状的图案，一朵傲立在熊熊火焰中的郁金香。
那是格兰帝国的皇室家族——奥古斯汀家族专用的徽章。
至于放在右手边的，则只是个十分廉价粗劣的白色信封，上面既没有任何机构的落款，也没有哪个家族的徽章图案。
更让史密斯反感的，是他甚至能从信封上嗅到一股浓厚的机油气味。
上帝作证，这是史密斯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的最没品味的信封，他甚至忍不住暗骂写这封信的家伙小气，居然连香水都不肯喷一点。
若不是因为注意到信封上唯一用劣质钢笔写的著名，史密斯可能连信里的内容都不看就直接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咯咯咯——
敲门声忽然从耳边响起，史密斯忍不住挑眉？
“谁？”
“是我，老师。”门外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
“进来吧。”史密斯淡淡的说。
下一刻，门外的人轻轻把门推开，然后缓慢优雅的来到史密斯面前。
“刚想找你商量点事，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就自己过来了。”史密斯大笑。“约翰，艾薇儿那小妮子怎么样了”
约翰是史密斯最疼爱的学生之一，他本是一名战乱中失去双亲的孤儿，后来被路过的史密斯收养了。
“艾薇儿吗？”约翰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回答了一句。“挺好的...”
“我知道艾薇儿肯定对学院作出的决定很不服气...”史密斯苦笑。“真不知道这妮子的性格为什么总是这么急躁。”
“老师您这样做也是为了锻炼艾薇儿，我相信她将来一定会明白啊。”
约翰说完之后，又徐徐地往前走了两步，他在看到桌面上的两个黑白分明的信封后，那宛如鹰準般锐利的褐色双眸不由得闪过一丝疑惑。
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将手中的文件袋子放到黑色信封的旁边后，便又重新退开了。
“这是什么？”史密斯问。
“老师您忘了么？之前您让我去调查一个名叫伊米尔·奥尔盖的学生，这里面是他的全部资料。”约翰恭敬的回答。
“喔？怎么快就查到了？”史密斯拿过文件袋子打开，掏出里面的资料粗略看了几眼，然后对着约翰稍稍点头。“嗯，做得不错，说说你对这个孩子的看法。”
“对他的看法吗？这个...”约翰突然有些为难。
因为根据调查最终的结果显示，伊米尔·奥尔盖只是个相貌普普通通，能力普普通通，甚至连家世也是普普通通的平凡男孩。对于这样的一个家伙，约翰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看法。
眼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选择了沉默，史密斯只是轻笑。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突然叫你去调查一个普通的小男孩？”
约翰点头。
“是因为这个...”史密斯拿起白色的信封递给了约翰。“因为这个男孩的父亲，一个叫阿诺金·奥尔盖的家伙，其实是凯特那个小混蛋。”
话音刚落，约翰顿时忍不住全身一颤。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名字叫凯特的人有很多，但能被自己的尊师称作的小混蛋的，却只有仅仅的那么一个。
那就是格兰帝国曾经的三皇子，传说中的天才机动甲冑骑士，以及被称作战场上的死神——凯特·奥古斯汀。
“他...没死？”约翰震惊的说。
“好了，约翰，这小混蛋没死。”史密斯摊手。“不过这么例牌对白你就不要再说了，你还是说说自己对伊米尔这小家伙真正的看法吧。”
约翰挑眉，然后再次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摇头。
“尽管伊米尔的父亲是凯特·奥古斯汀这件事情很让我感到吃惊，但单凭这点却并不足以改变我对伊米尔的看法。”约翰叹了口气。“从调查的最终结果就能看得出，伊米尔就像一只既温顺却又懦弱的绵羊，而且恐怕这辈子都只能充当一个任人宰割的角色。”
“一只既温顺却又懦弱的绵羊吗？真是个有趣的比喻。”
史密斯轻笑一声，紧接着，他那迟暮的双眸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可一只从小就被豢养在狮子身边的绵羊，你还能指望他长大之后不会咬人？”
约翰一怔。“这个...”
“更何况…比起纯真善良的绵羊，我倒觉得伊米尔似乎更像一头披着羊皮的饿狼。只不过他可能是因为掩饰得太久了，所以忘了自己原本应有的凶狠模样。”史密斯淡淡地说道。
“老师，您会不会太过高估伊米尔这个孩子了？”约翰问。
“或许吧。”史密斯轻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办法讨厌那小子。”
约翰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老师口中的那个“小子”，说的到底是伊米尔呢，还是他背后的那个凯特。
“对了，伊米尔报的是什么专业来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史密斯才重新开口问。
“炼金与机械工程学。”
“喔？是凯特让他报的吗？”史密斯又问。
“应该不是。”约翰摇头。“选择这个专业是伊米尔本人的意愿。”
“哈，好小子！看来这家伙也和他老子小时候一样，想成为一名强大的机动甲冑骑士。”史密斯大笑。
“关于这点，我想老师您可能是误会了。”约翰有些无奈的说。
“嗯？”史密斯顿时忍不住愣了愣。“我误会什么？”
“根据入学面试是的报告，伊米尔似乎并不想当一名机动甲冑骑士，而是只想成为一名机甲师。”
“只想当机甲师？”
“是的，因为如果能在沃尔丁学院里毕业，成为一名优秀的机甲师的话，那么在将来就不愁找不到薪水高而且还稳定的工作了，这是伊米尔的原话。”约翰淡淡地回答。
话音刚落，史密斯顿时转过身子望向窗外，约翰只听见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见史密斯忽然尴尬的干咳两声。
“我…能收回刚才的那番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