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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久别的甜蜜1
CHAP 158 久别的甜蜜1
这处别院叫做“忘忧别院”,背靠“落雁山”,距离温岭王青云的驻军较远,原本是安徽陵城的正义帮弟子翻过落雁山后,暂作休憩的地方。地方不算大,两排瓦房约莫十余个房间,但是看得出来,上上下下都打扫得十分干净。停了我们这辆马车的院子显得有些拥挤,院内青砖石路上的积雪已被铲光,湿漉漉的青砖石的缝隙间露出几根被冻得呈紫红色的蕨草。一株掉光了叶片的大银杏树孤零零地站在院子的西南角,树下是一个用砖头与芦席围成的鸡窝,窝内似乎有一只母鸡正在咯咯咯地叫唤,窝外一只长着黑黄相间的油亮羽毛的大公鸡正昂首挺胸地在悠闲地散步。鸡窝旁摆着一个不大的鸽笼,里边装着两只挤在一处,羽毛被寒风吹得炸开的“黑珍珠”。鸽笼周围散落着一些玉米粒。一只蓝白相间的花喜鹊忽然从银杏树的树梢间钻出来,飞到鸽笼旁边,在大公鸡充满敌意的注视下飞快地啄食起这些玉米粒,它一边啄,一边不时抬起它的小脑袋,很是戒备地东张西望着。片刻后,它又飞上了树梢,发出心满意足又聒噪的叫唤。
无风抱着我走到一处背风的屋檐下,停下脚步,冲我低下头,亲昵地道:“小离,瞧……连喜鹊也这样知趣呢。”
我立即用手遮住了脸,然后转过头,把头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羞涩地扭动了一下身体。为此,他似乎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过,他身旁的小谢却插嘴道:
“知趣?不对呀,左护法,咱们今天天刚亮赶到这儿的时候,你还说这只喜鹊‘怎么这么讨人嫌’的呢……哎哟,哎哟,左护法,你怎么又拿银针射我?我又哪儿说错啦,你今天早上明明就嫌弃过这只喜鹊,还让我用石子丢过它哩,不信……夏小离,你瞧,那喜鹊的脑袋上还沾着血迹呢……哎哟,又是银针!左护法,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你别再针对我这只左手啦,我就剩下这一只手,还要靠着它来传承我们谢氏的左手剑法呢……啊,你瞪我?瞪我干什么?噢——噢——,我明白啦,明白啦,我是多余的!我碍事!我打搅你们了!我走开,我现在就走开,不过,在我走开之前,左护法,厨娘待会儿要是问我白兔馒头怎么……哎哟,我的个老天,见色忘义的人真是不可理喻!噢,噢,左护法,我这不是说你,绝对不是说你!哈哈,我先去厨房看看,看看那儿需不需要我帮忙!”
比喜鹊更聒噪的人终于走了。银杏树梢间的喜鹊好像也飞走了。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透过指缝,窥探到此刻一道道射向这个小院的阳光,外边已经不下雪了,太阳高照。附近屋顶上的积雪、屋檐下凝结的冰柱正在一点一点地融化,好长时间,无风一动不动地抱着我,站在屋檐下,和我一起听着冰雪融化的滴水声。
“小离……”他轻轻叫我,我没吭声。
“小离,你知道此刻,我有多么的幸福吗?”
我竖着耳朵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确认四周没人,才撤掉了遮住脸的手,不过,我仍是没看他,而是把眼睛对着他的胸口,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幸福?”
“是的,能够这样抱着你,没有人打搅地静静地,享受着大自然给我们的恩赐,我……我就感觉整个人仿佛快活得要飞起来了。你知道吗,小离,此刻的情景,我只有偶尔在梦中才梦到过。然而……梦里甜蜜,梦醒后,又是加倍的……啊,瞧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这样唠叨的我岂非与某个聒噪的臭小子无异?”
“不,你说,你说的一切我都爱听,而且永远都听不腻……”我柔声说道,并且躲闪开他惊愕的、目瞪口呆的目光,然后用力挣扎了一下,佯怒着威逼他立刻把我放下来。
然而,对于我之后的请求,他置若罔闻,他的眼底闪现出喜不自禁又仿佛有些怀疑的神色,他央求我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假装听不懂,脸颊发热地啐道:“我让你放我下来!”
“不不不,不是这句,是前边……那句。”他的声音颤抖,愈加用力地抱紧我。
瞧着他欣喜若狂的模样,我也笑了,见左右没人,也就拿他打趣,问道:“这样抱着不累么?”
“不累,不累,天底下怎么会有抱不动新娘子的新郎官呢?”
我顿时沉下脸,知道自己反被他打趣了;我抡起拳头捶起他的胸口。结果,没打几下,他就“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我明知他装假,不过仍是想与他说笑,就故意问道:“刚刚在马车上也这样打的你,怎么在车上你没这样惨叫?”
他得意地抿起嘴角,低下头在我脸颊边偷得一吻,笑道:“还不知道么,我的笨兔子?”
“知道什么?”我反问道。
“刚刚在车上……我的心还不似此刻这般……这般跟吃了蜜似的。”
我抬起头,望着他微微一愣,“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还和我由着甜这种滋味引申到感情,说什么真正的感情都是平淡而味道隽永的么?”
“我真的这样说过吗?”他狡黠地冲我眨眨眼,一副装傻充愣的表情。
“你绝对说过!”我斩钉截铁地朝他大叫,并且在肯定之余不自觉地用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这时,他的脸突然一红,然后突然朝我低下头,我担心被人看见,不由立即转过脸躲避,孰知他却不是想偷吻,而只是想和我说悄悄话。他忽然用一种异样的沙哑的声音说道:“小离,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呸,又不正经了。”为了躲避他灼热的视线,我急忙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凑到他一侧的肩膀上,不与他对视。
“你这笨兔子,总是避重就轻……我……我这话哪里不正经了?我这明明就是在暗示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啊,小离,你……你刚刚是不是想歪了?说,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话音未落,就低下头,用他脸侧刚长出来的胡渣子来戳我的脖子,因为这种又痒又疼的难以忍受的折磨,我立即尖叫了起来,然而,刚叫了两声,就又被他堵住了嘴。用唇。但是,我方才的尖叫已经招来了十六个正义帮的影子杀手,这些仿佛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幽灵,一下子将我和无风团团围住。然而,偏偏就在这时,无风居然还没有停止这个冗长的吻。我大羞,急忙用力推开他,但他好像愈发投入,咬着我就是不肯放开。于是,十六个影子杀手只好相继尴尬地说着“属下冒犯!”就又霎时间退却了下去,来无影去无踪的一下子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无风才把我松开,然后用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不许乱叫,笨兔子,这是白天!白天!大白天!”
“大白天就不能乱叫?那按照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可以叫,而且叫得肆无忌惮喽?”
因为恼他方才当着许多人的面吻我,所以我正在气头上,不仅说话大声而且说出口的这些话压根没经过大脑,等话一出口,我就叫苦不迭,然而,我话里的那些该死的暧昧之处,还是被他逮到了,而且他还笑得那样得意,仿佛他原本说白天不宜乱叫的话就是为了故意给我挖陷阱让我掉进去似的。
“小离,你这是在向我暗示,还是发出邀请?啊,别这样害羞嘛!要知道,你迟早是要嫁给我的,我们俩迟早是夫妻……不过,你也知道,男人……在某些方面……是很着急的,而且像现在这样抱着你,我对我自己的克制力也感到渐渐地没有了自信……所以,归根到底,一句话:笨兔子,你究竟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今天,就今天好不好?如果你愿意,我立刻让人去附近的集镇上采买婚礼所需的物品。”
他这番暧昧又直接的告白立刻让我羞恼交加,不禁握着拳头对着他又是一顿乱捶,但是,我越是捶他,他越是高兴。最后,我整个人旋转了起来;他抱着我,忽然在原地转起了圈。一边转,一边笑,转得乐不可支,笑得春风满面。相处这么久,我从未看到他这样笑过,笑得就像个孩子。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而且忘乎所以地近乎贪婪地望着他,突然之间,我发现一道隐藏着的很是担忧的神色从他的眼底掠过,这一瞬间,他甚至突然狠狠地皱了一下眉,不过他自己似乎也立即意识到了,于是就停止了旋转,蓦地眯起了眼睛,为了掩饰还假装回头一再地向身后张望,半天不肯把脸转过来正对我。对此,我虽然感到有些狐疑,但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以为他是在忧虑帮派里的一些事情。于是,我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迫使他的脸正对着我,然后我用手指一遍遍地抚摸他的眉梢,尤其是他这时又不经意地攒在一起,挤在一起的眉头,我用手指将他眉头之间的那个“川”字抹平。
他担忧的神色渐渐在他脸上消失,他涨红了脸,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用有些异样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先前他所提的那个让我现在就嫁给他的问题。我窘迫地低下头,回答道:“还不至于这么急……”他却立即把我打断,大声道:“急。很急。”浓烈的期待与兴奋的火花在他眼底闪烁。我又郑重地对他摇了摇头,说,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他就说,他给我的准备的时间已经足够长,足够久了,还说他可不想等到再发生什么别的意外。
“别的意外?”我惊愕地望着他。但是他却出乎意料地逃避开我逼视的目光,忽而对着我最怕痒的耳朵吹气了。虽然,我明知这是他故意转移我注意力的一种伎俩,但我仍然不能对仿佛被蚂蚁啃咬般的几乎不能忍耐下去的又麻又痒的耳朵无动于衷,于是,惊愕转为大笑。而且即使在这样“惩罚”我的时候,他也不忘他对我的“逼婚”,“说,‘笨兔子’,快说,说‘愿意’!”
然而,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奇怪:虽然早就很想去做一件事,但是当别人用刀架在你脖子上,或者把你当成一头牛非要强按着你的头让你喝水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这个被迫者就会觉得自己对先前那件很想去做的事情,一下子完全丧失了兴趣。而且,甚至于还立刻憎恨、厌恶起这件事来,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去做。
此时此刻,我就是这样的人。无风越是逼迫我,我心里就越感到不快,对嫁给他的这件事也就越抵触。
在他第三次对着我的耳朵吹气的时候,我恼了,不悦地瞪着他道:“你要是再不放下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嗯……再也不理我了……那么到时候,你会不会托人再给我捎话说……‘唯有思念’呢?”他得意洋洋地冲我眨眨眼。
“噢,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我懊恼地叫道,然后双手搂紧住他的脖子,前倾了身体,够着脖子对着他一侧的肩膀张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