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夜探小楼
夜，撒下它最神秘的面纱，将白日的喧闹归于平静。飞扬的尘土也寂寞地落下身形，与失落的鲜花成为了伴侣。
博彦今夜却是睡的极晚，在现任妻子没过门之前，由于是单身一人，所以博彦一般在十点半左右入睡。而自从妻子进门后，博彦每日睡的都极早。往往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就已经洗漱上床了。
当然他并不是完全因为困顿，主要是一想到怀中柔若无骨的身子，便让早已对男女之事没了太多兴趣的博彦又莫名地兴奋起来。
毕竟之前有过八任妻子，加上年岁大了，这些年的生活压力也不小，所以渐渐地在某些方面自然也就退化了许多。如果不是因为一心想要给博家留个后，恐怕博彦也不会再续弦了。
可是自从这个叫胡桂花的女人进了家门后，第一晚上还好。博彦只是应付差事地匆匆完事，可是自从第二晚开始，不知为何博彦的心里总是有一股难以压制的欲望。
整个人的心理就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岁小伙子的年纪，可是身体却并没有回到二十多岁。所以每次完事之后，博彦都会觉得身体一下子虚弱了许多，可是无论他下多大的决心，第二天晚上必然又会和昨晚一样亢奋，就连博彦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由于这种事情太过隐秘，博彦自然也不好询问。再后来也就懒得去想了，反正又不是病。只不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渐渐地需要喝一些补药来维持。
要知道博彦虽然三十好几的人，眼见着就要四十了。可是毕竟还没到要靠吃补药的地步，但是这种事情普通人确实也不好开口寻医。加上每天都行房事，就算是铁人也吃不消，所以博彦也就没往深处想。
只是今夜不知为何，博彦却没了往日的兴趣。虽然依旧早早地洗漱上床，但是却没了之前的冲动，甚至有些乏味。
博彦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但是他并不愿意去多想。对于他而言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给老博家传宗接代，至于其他的都可有可无了。
既然床上没了兴趣，博彦索性起身穿上衣服。由于已经是深冬，老旧的楼房愈发冰冷，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在屋子里摆上煤炭炉，以此来增加屋内的温度。
虽然那时已经有了暖气，但一些老旧的小区尚未通上，所以煤炭炉子依旧是一些人家猫冬常备的东西。
其实就算是小楼通上了暖气，以博彦家现在的经济情况，恐怕也根本舍不得用。不是说真的就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不管怎么说博彦之前是做生意的，家境还算殷实，甚至就算现在他在银行也还有一笔不小数目的存款。而之所以会像郑有才他们看见的那样落魄，不过是因为博彦要存着这笔钱，为后面也许可能需要的第十任，第十一任....第不知道多少任的妻子做准备。
起床围着煤炭炉子烤了会儿火，博彦觉得今晚的精神要比之前好上一些。所以转头看了眼床上的妻子，说了句“我出去转转”，便撒着棉拖鞋，踢踏踢踏地开了门，溜溜达达地下了楼。
由于此时不过是晚上八点左右，很少有人家熄灯睡觉。所以小楼内依旧格外的热闹，甚至有那么几名吃完晚饭没事做的闲汉，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下象棋，正厮杀的痛快。
博彦原本也想凑上去瞧个热闹，可是刚向前走了两步，立马又停了下来。他想到自己在这里似乎并不太受欢迎，关于自己的传闻在这里自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大家总是在背地里议论，议论的内容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什么博彦是中了诅咒啦，老博家祖上是山里的土匪啦等等一类的话。
对此博彦也懒得去计较，可是这并不代表就能够取得邻居们的好感。恰恰相反，博彦越表现的不爱说话，这些人越觉得博彦有问题。越觉得他有问题，自然也就越要远离一些。
因此博彦一般晚上基本很少出门，白天也都是单位食堂和宿舍三点一线。所以今晚当博彦走出家门的时候，那几名下象棋的闲汉纷纷露出好奇和不解的目光看向博彦。随后便是一阵小声的议论，当然他们以为已经很小声了。
“这人今晚怎么出来了？”
“就是啊，真是奇怪...他平日里不是都窝在家里面，和他那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嘿嘿...”
“我倒是蛮羡慕的，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哪像我家那个黄脸婆啊...”
....
接下来的话越来越有些不堪入耳，博彦也懒得去争执。拖着脚下的棉拖鞋，再次踢踏踢踏地下了楼。
楼下是一条小巷，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来，努力地驱散冬天的寒冷。
小巷里已经不见大人们的身形，偶尔传出几声正在玩躲猫猫的小孩笑声。
博彦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索然无味，甚至回想起自己近几年来的所作所为，竟是仰头看着天空，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而这一切全都一丝不漏地落在角落里的三人眼中，三人却也不是别人，正是郑有才、华华和葛春明。
此时三人全都经过一番简单的伪装，郑有才在嘴巴上沾上了一只假胡子，华华则更直接，穿上了男人的衣服。而葛春明则是戴着一只棉绒帽子，将光滑的大头遮挡几分。
“看他的背景，还真是让人觉得可怜。都这把年纪了，却还要受这份苦。哎...”
华华看着博彦消瘦的背影，略显有些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就不用在这里母爱泛滥了”
郑有才收回目光，扫了下身旁的华华，不以为意地说道。
倒不是郑有才铁石心肠，而是这段时间游历天下，他见识过比博彦更可怜的人。所谓见惯了生死，自然也就不畏惧叫生死了。
只有一旁的葛春明默默地不做声，眼睛里却是流露出几分真心诚意的关心。
毕竟博彦作为他在临海县少有几位朋友，葛春明自然是希望对方没事了。
“冷血！”
华华瞪了下郑有才，嘴里讥讽了一句。然后不等郑有才开口说什么，便径自转身向后走去，渐渐消失在黑影之中。
对此郑有才也并未多加阻拦，只是冲着葛春明说了句“一切按计划行事”，便匆匆离去。
而葛春明也是深呼一口气，暂时将那份对朋友的同情收起，换上一副铁血的模样，从藏身出走了出来，缓步走向博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