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忍心
“绍齐，你早知道萧凌宇是你弟弟，又何必为难他。你要报复，冲着我来，你绑架李天瑜，折磨阿萧，他们都是无辜的。李天瑜昏迷了三天，半条命都没了。她和你我的恩怨没有半点关系。至于阿萧，他更是不清楚当年的恩怨，我一直压着消息，不许任何人提当年的事情。他只以为父母亲死于意外。是我夏家亏欠你，让你无父无母，你不管怎么报复，我都不会多说一句。但是，你的弟弟，你就真忍心杀了他？你们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
夏柏天老泪纵横，李天瑜不知道说什么好。绍齐冷冷的道:“你能补偿我什么？金钱还是地位？这些我都有，我要一个家，我要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还我正常的家庭，你能做到吗？”
“绍齐，是萧凌宇的父亲一意孤行才会导致大祸，他已经死了，罪有应得也有了报应。你还在纠缠什么？再把爷爷逼死你才甘心？”李天瑜看不惯他咄咄逼人的样子，他是受害者，谁不是受害者，她和萧凌宇更倒霉，无故牵扯进来。
“报应？李天瑜你懂什么叫报应？穆瑾萱抛夫弃子让我爸郁郁而终，她有报应吗？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她能算母亲吗？夏柏天一句儿子死了，就能抹去所有的痛苦吗？不，夏家没有报应，既没有破产也没有断子绝孙，只有我，孤零零剩下一个人，你懂吗！”
绍齐愤怒的把枕头砸到地上，他压抑的太久了，他的孤单痛苦除了报复没有别的办法消除。几句话就想解释清楚，一切伤痛是那么容易填平的吗？
“我怎么会不懂，你绑架我打击萧凌宇，不就是利用我报复他？你痛苦，无辜的人更痛苦，你报复你的弟弟，算什么本事！还有，你设计让韩音流产，不是想让夏家断子绝孙吗？”李天瑜同情他，但不代表认同他的做法。
“韩音算个屁！我早就上过她了，她还怀过我的孩子。是我安排她接近萧凌宇的，只有萧凌宇傻乎乎的以为韩音爱他，走了这些年当宝贝一样天天惦记她。韩音以为怀了萧凌宇的孩子就想摆脱我，只有那种笨蛋才会捡我的破鞋。”绍齐嗤之以鼻，“女人都是一个德性，贪得无厌。”
“你说什么？”李天瑜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夏柏天和苏家联手才报的仇，要对付夏家，先从苏家开始。最简单的就是勾引苏家大小姐，她从头到尾不过是一枚棋子。她以为捞到了金龟婿，苏家要和夏家联姻她还不肯。我安排她进夏家做卧底，套取萧凌宇的资料，不然，萧凌宇怎么会上我的当。”绍齐索性把话全部说了出来，反正兄弟都相认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不信可以问夏柏天，为什么坚持不让韩音进门。你的爷爷，洞悉了一切，按兵不动，或者说，他没法跟萧凌宇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能强调不让韩音嫁进来。”
李天瑜心里的震撼无法形容，绍齐和夏柏天，敌进我退，他们心知肚明，却迟迟不点破。她和萧凌宇，成了牺牲品。
“那种贱人，死不足惜，有什么好同情的。”绍齐厌恶的皱眉，“还有穆瑾萱，一个人逃出去逍遥去了，什么良心的谴责，全是狗屁。”
“瑾萱，是内疚，她说没脸面对你，她走是夏家对不起她……”夏柏天声音更沙哑了，“我答应余生都不去找她，她说要自生自灭，如果留下来享受荣华富贵，才是罪无可恕。”
“行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你要是真想补偿我，也不是没办法。”绍齐指着李天瑜，“夏家欠我一个家，那就还我一个老婆吧。我要李天瑜。”
“嘭！”萧凌宇一脚踹开门杀气腾腾冲了进来，“你要的起吗？”
“阿萧……”夏柏天怕兄弟俩打起来，锦叔会意，靠近了绍齐。
“怎么要不起。李天瑜又不是你的，你能守的住一辈子？”绍齐挑衅的勾起笑容，“在外面听的过瘾吗？”
“哼，老头子风流，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上一代那点破事，我没兴趣参与。我可不像你，心胸狭窄。”萧凌宇在门外听了好一会了，他的吃惊不比李天瑜少，他只查到老头子父子相争，抢一个女人，没想过这个女人还有玄机，这么复杂。就像李天瑜说的，没有所谓的命运，只有人造孽的报应。
“阿萧……”
“行了，老头子你不用说了，什么兄弟情意，突然出来一个哥哥，还不如敌人来的好听。你要抢李天瑜，尽管放马过来。除非我死了，不，即使我死也要带着李天瑜走，你别做梦了。”萧凌宇咆哮了一通拖着李天瑜就走了，绍齐不以为然的笑笑。论手段，他有的是，萧凌宇算什么。
“绍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夏柏天语重心长的说：“卡洛斯不是什么善类，你和他合作，早晚害了你，我可以出面……”
“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会搞不定卡洛斯？我可不是你孙子，长在温室里。”绍齐不领情，挥挥手让他出去。锦叔忍住怒火，搀扶着夏柏天出了病房。
“天哥，那小子如此不上进，你又何必一腔热情？”锦叔跟随夏柏天多年，还没见过如此无理的小辈。萧凌宇嚣张是因为他是夏柏天唯一的孙子，绍齐算什么东西。
“瑾萱和我愧对他们父子，我答应过瑾萱照顾他，是我食言了。”夏柏天突然停下来，“去看看孝仁吧，我很久没去了。”
“天哥，阿箫早晚会理解你的。别往心里去。”锦叔也是从当年过来的，天意弄人，上一代的是非恐怕还要影响阿箫他们。“天哥，你该吃药了，医生关照过，药不能停的。”
“看完孝仁再吃吧。”夏柏天似乎苍老了很多，步履蹒跚。“我一直没敢和阿箫提当年的事，导致他们兄弟残杀，一错再错。绍齐那里，心结恐怕还要秋丫头解开。”
“只怕绍齐还会生出事端。他能绑架李天瑜，下一步还不知道弄什么事。天哥，李天瑜能解除他的仇恨？”锦叔不认为那么容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绍齐已经走到死胡同，整个人生观都扭曲了。
“相信李天瑜吧。必要时候，我们推一把帮个忙。”夏柏天感慨的说，“我这一生，没能和心爱的人白头偕老，希望我的孙子能得到幸福。”
“我们去哪？”李天瑜气喘吁吁的被萧凌宇拖着出去走了好一段路，“你想走到什么时候？”
“李天瑜，你想跟着绍齐吗？”萧凌宇凶神恶煞的问。
“什么啊，你也抽风了。”李天瑜奋力甩开他的手，“是他在那里说，我可什么都没做。”
萧凌宇盯着她看，阴森森的，看的李天瑜心里发毛。“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古时候的人会在家里的牲口上烙上字，我也应该在你心口烙上我的名字。”萧凌宇摸着下巴，“我早就该这么做。”
“你也疯了。”李天瑜不理他转身往前走，萧凌宇一把拉住她，“我从小白脸那里接你回来，就想在你心口烙上名字，只是怕你痛一直没舍得。如今看来，觊觎你的人太多，也不能管你痛不痛了。”
“要纹，在你心口也纹我的名字。”李天瑜以为他说笑，拍掉他的手打车走了。萧凌宇这次没有拦她，对着远去的车喃喃自语，“我会的，我们都要这么做。”
T市，发生了重大的事情。网上报纸上头条报道：
中共中央纪委对周松年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了立案检查。 经查，周松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本人及其亲属收受巨额钱物；违规为其亲属经营活动谋取利益；收受礼金礼品；道德败坏。 周松年的上述行为已构成严重违纪违法，其中有的问题已涉嫌犯罪。依据《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行政机关公务员处分条例》的有关规定，经中央纪委审议并报中共中央批准，决定给予周松年开除党籍处分；经监察部报国务院批准，决定给予其行政开除处分；收缴其违纪违法所得；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周凝的肚子微微隆起，人胖了很多，就在昨天，她还得意洋洋的去订她的礼服，幻想着嫁入沈家。因为怀孕怕穿婚纱不好看，邱毅提议生完孩子后再补婚礼，在周凝看来，生活美好的跟阳光一样。
一夜之间，市长千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自危。
“妈，我爸是冤枉的，一定有人诬陷他，你和邱毅一定要帮我……”周凝一大早就去找陶知如，她有了孩子就改口管她叫妈了，反正准媳妇是做定了，时间问题。
“唉，我正想找小非呢，高鹤说公司事情特别多，小非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出差去了。”陶知如暗叫倒霉，本来想攀个有用的亲家帮儿子一把，节骨眼上出这么大事，可千万不要连累了沈家。
“我爸出了这么大事，他怎么还有心思出差？老丈人下台了，他脸上就光彩吗？”周凝先联系的邱毅，怎么也找不到他人，树倒众人推，道理她懂，周家败了，恐怕沈家也容不下她。可是她不一样，肚子里怀的是沈家的孙子，邱毅总不能弃他们母子不顾。
“凝凝啊，这事上面来查，风声很紧，小非在家也没办法保你爸出来。你也别太担心，有人举报就得要花时间调查，你先回去，不要慌了手脚。”陶知如盘算着这亲家还要不要结，麻烦的是周凝肚子里的孩子，真要散伙，怕她纠缠不清。
“我哪里坐的住，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所有的账户被冻结，家里也被查封了，我妈急的住院，家里就快完蛋了。”周凝没了主意，她一直高高在上，老爹下马了，怎么营救都不知道。心底里，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邱毅身上，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希望他出手相救。
“你乱也帮不上忙，这样吧，你去医院看着你妈，我去公司催催高鹤，小非也真是，别急啊。”陶知如闪烁其词，她倒的确要和邱毅商量，人是救还是放弃。
“妈，你一定得帮我，您不看我，也要看您的孙子，孩子还没出世，将来他问起来外公去了哪里，我可怎么交待。”周凝唯一的筹码就是肚子里那块肉，沈家是救命稻草，他们一家的荣辱，全在这了。
“好好，你先回去吧。”陶知如送走了周凝，开车先去找了邱可言，她并不清楚女儿知道了当年的事，还以为她搬出去是上班方便。
“妈，我还在上班呢，有事不能等我回去再说。”邱可言不高兴的从公司赶出来，她准备了一套方案，正想去萧凌宇那里接近他。
“你这孩子，越大越不亲近了。妈来找你，你不开心啊。”陶知如是想着女儿大了，趁年轻找个有势力的夫家，周家倒了，女儿要是嫁的好也能帮上儿子。
“你有话就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要说邱可言态度大变，也是情有可原。好好的大小姐没的做了，都是因为母亲风流，哪天事情暴露，她连头都抬不起来。心里是有苦说不出，更加怨恨陶知如。如今她只想抓住萧凌宇不放，其他的也指望不上了。
“婷婷，妈给你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陶知如千挑万选，选中三家，琢磨着逐个安排见面。
“你找我就是为这事，我没空。”邱可言厌烦的一甩手，“相什么亲，我又不是嫁不出去，跟贩卖牲口似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了反而不懂事。女人的青春有限，条件好的你不抓紧都给别人选了。妈给你挑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你再拖下去，做剩女不成。”陶知如从包里拿出照片，“你自己看看，喜欢哪个。”
“出类拔萃？哼，能有萧凌宇好吗？比的上萧凌宇我就要。”邱可言看都不看就把照片还给她，“除了萧凌宇，其他男人都是狗屎，没兴趣。”
“萧凌宇再好你也没机会了，人家老婆都娶了，你想干什么？做小三？婷婷，萧凌宇要是对你有意思，凭你哥的关系，能放到今天？韩音走了萧凌宇也没选你啊。”陶知如一语道破，邱可言脸上挂不住，气呼呼的扭过头不理她。
“你还当自己十八岁？有那么多时间耗吗？婷婷，想法不要太天真，妈都是为了你好。再说了，你要真能嫁给萧凌宇，妈做梦都能笑醒，现在这不是说空话吗？妈给你挑的，也不比萧凌宇差。你要是嫁过去，日子好过，也能帮上你哥哥。”陶知如说的起劲，没注意到邱可言脸色越来越僵硬。
“这才是你的目的，什么为我好，说穿了，我就是你的工具。嫁的好不好，不是为我的幸福，是为了你和你的儿子。拿我当筹码，换你们的荣华富贵！话说的那么好听，你的眼里只有你儿子。”邱可言冷漠的看着她妈妈，陌生寒冷的眼神，让陶知如不知所措。仿佛从没认识过自己女儿。
“婷婷，你这是怎么了？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妈！帮你哥哥怎么了，你们是兄妹，你哥好了能亏待你？从小到大，小非有多护着你，你说这些话有没有良心？”陶知如是真的伤心，女儿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自从搬出去每次见面都要吵架，比陌生人还要淡薄。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太让她失望了。
“你不必说了，我不会做你的傀儡，以后不要找我！”邱可言气的发抖，拎起包就想走。
“婷婷！”陶知如放缓语气，也许她逼的太急了。“周凝家里出事，你知道吧。你怎么看？”
“都这样了还怎么办，为了你儿子，这女人赶紧划清界限。你不想连累你儿子吧。”邱可言嘲讽的白她一眼，“周凝可是你一手挑的，结果呢？你的眼光也不咋样。”
“你，小非是你哥哥，左一句你儿子，右一句你儿子，我们是无关紧要的人吗？婷婷，你是受什么刺激了，语无伦次，你跟韩音一样病的不轻。”陶知如隐隐有些害怕，是不是女儿知道真相了。转瞬想又觉得不可能，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外人是不知道的。沈思玉和小非是不会说的。
“我好的很，你还是关心你儿子算了。还有，不要来找我。”邱可言快速在陶知如错愕的眼光中离开，她走的很快，没看到陶知如眼角的泪花，满脸的难以置信。
办公室里，邱毅正在浏览网页，周松年的报道铺天盖地，周凝几次要来找他，都被高鹤挡住了。
“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T市原市长周松年严重违纪违法，其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牟取利益，本人及其亲属收受巨额钱物；违规为其亲属经营活动牟取利益；收受礼金礼品；道德败坏。目前周松年被开除党籍和公职。
周松年的上述行为已构成严重违纪违法，其中有的问题已涉嫌犯罪。依据有关规定，经中央纪委审议并报中共中央批准，决定给予周松年开除党籍处分；经监察部报国务院批准，决定给予其行政开除处分；收缴其违纪违法所得；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2012年12月6日，《财经》杂志副主编实名举报周松年与商人倪某某“官商勾结”，此事引起舆论广泛关注。5个多月后，中央纪委对外透露，周松年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随后，中央组织部有关负责人证实，周松年涉嫌严重违纪，中央已经决定免去其领导职务。
周松年1983年即已担任原国家计委材料局主任科员，从科长到副部级官员，用了25年。现被曝出涉及包养情妇和一系列色情活动，他被发现在25个银行账户中有存款1900万欧元，有超过9公斤的金条和价值过亿的罕见钻石。另外，国外的别墅，以及家中的古董字画，也一一被曝光。
据媒体公开报道显示，十八大之后，有关副部级以上官员落马的新闻屡见不鲜，政府正大力惩处贪污受贿……”
“好戏开始了。”邱毅抿了一口茶，他说过要为李天瑜失去的孩子讨回公道，时机成熟，撒的网可以开始收了。
“总裁，夫人来了。”高鹤敲门提醒。
“知道了，派人盯着周凝，别让她狗急乱咬人。”邱毅起来拍拍裤子，这是今年最开心的事，长久的部署总算有了回报。心情好老妈过来烦几句，也无所谓了。想起李天瑜躺在血泊里气息全无的骇人画面，邱毅每想一次心就揪痛一次。伤害李天瑜的，他会让他们后悔来这世上。
“小非，”陶知如垂头丧气的进去往沙发上一坐，“我刚才找婷婷去了。这丫头是不是疯了，看见我跟仇人一样，唉，妈好累。”
“找婷婷？你去萧凌宇公司了？”邱毅亲手冲了一杯咖啡给她，“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挂心。”
“小非，你说婷婷，怎么变了那么多？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陶知如唉声叹气，“她一开口，就是你儿子，好像要和我们区分开来。看见我跟有仇一样的，没一句好话，没一张笑脸，唉，家里不像家的样子，你爸不回去，现在婷婷也跟着他学。妈这心里头，不是滋味。”
“女孩子迟早要出嫁的，又留不住一辈子，你就当提前适应了，婷婷出嫁后也不可能每天回来。”邱毅避重就轻，他并不担心摊牌那一天，婷婷养尊处优惯了，不会傻到和自己过不去。
“不是，小非，妈是觉得婷婷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哪里像女儿。”陶知如抹抹眼泪，“她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
“婷婷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瞒也瞒不住，她不是傻子，自己会看会分辨，纸包不住火，你也别操心了。”邱毅其实挺幸灾乐祸，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孝，但是咎由自取，说白了还是因果循环。
“你这么说，是知道了。婷婷她知道了？”陶知如脸色大变，“难怪她苦大仇深似的，原来……”
“事情还没说破，大家心知肚明也不会说破。婷婷不说就仍然是沈家大小姐，说了就是野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邱毅看看时间，“我要开会去了，妈你坐一会。”
“小非，妈主要是为了周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陶知如乱成一团麻，婷婷知道了，她以后怎么面对女儿？
“妈，即使婷婷知道，她仍然是你女儿，你们的血缘不会改变。而我还是哥哥，起码她有一半的血缘是我妹妹，至于爸爸那里，他反正一直都那么冷漠，没有什么改变的。”邱毅摘下眼镜，“我说话不中听，但这是事实，你最好最坏的打算，有心理准备。”
“小非，你是不是看不起妈妈？”陶知如后悔不已，“我和你爸，是家里介绍的，没谈过轰轰烈烈的恋爱。结婚后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可是思玉总是不冷不热，甚至有了你，也跟任务一样。妈曾经想离婚，在家族里，哪是想怎样就能去做的。妈对不起你们，婷婷恨我，怪我，就算一辈子不原谅我，也是我的报应。可是妈心里苦啊，真的苦。活的跟活死人一样，除了钱，什么都没了。”
陶知如哭哭啼啼说了好久，邱毅破天荒没有打断她。自他成年以后，再没有心无城府的面对家里人，对谁都戴着面具。对陶知如，邱毅不知是看不起多，还是同情多，作为豪门的女人，都是表面风光背后凄凉的。也许母亲真的是太寂寞了，出轨也是情有可原吧，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薄凉。
“过去的都算了，多想只会自寻烦恼。婷婷，你由她去吧。至于周凝，很快就会有结果。”邱毅不再多话，网开始收了，周家只是时间而已。
“可是，周凝肚子里的孩子……”陶知如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不联姻这孩子就不能留。
“我有分寸。她再找你，你找借口推脱吧。”邱毅让高鹤送陶知如下楼，他猜测，用不了一个月，周家就倒塌了。
周凝求救无门，陶知如也避而不见，父亲被关母亲又住院，一夜间白头发都出来了。事情还没消停，外面的报道又出来了，无疑是雪上加霜。
“据悉陈氏集团总裁携款5亿元潜逃海外，倘若涉案金额属实，将创下中国高管携款潜逃金额最大一案，陈氏曾否认卷款金额高达5亿元的说法。
有知情人士表示，陈氏的商业模式较激进，通过向保险公司收取较高的首期保费的佣金，用这部分收入向消费者提供额外的收益以吸引更多的新保单销售或者以客户名义购买新保单，然而续期保费的佣金比例远远低于首期保费的佣金，因此当客户资源枯竭时，陈氏就没有能力继续缴纳续期保费，最终导致资金链断裂。
另外，有消息指出，陈氏和周松年往来密切，周一案曾提及官商勾结，陈氏出逃恐怕与周松年下台有关。
……”
周凝快疯了，吃不下睡不着。邱毅的公司有保安，沈家有佣人，她一个女人根本进不去。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去找邱可言。
望着眼前落魄潦倒的周家千金，邱可言本来不想出来见面的，又怕她找到公司里去。在这狭小的出租屋内，除了床和生活用品，看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邱可言蓦然惊醒，有一天，她会不会也过这样的生活？不再是沈家千金，不再锦衣华服，也许比周凝还要凄惨。想到这，她不由自主的抱紧自己。
“婷婷，你能不能帮帮我，让我见你哥哥一面？”周凝头发散乱，眼睛肿的像核桃。
“这个……”邱可言不想淌浑水。
“求求你，我妈病了，我爸又……对不起，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你妈妈不肯见我，你看在我孩子的份上，做做好人吧。我给你磕头。”周凝走投无路，不得不跪下对着邱可言跪拜。
“哎呀，你这是，”邱可言脑子一动，她若是不答应，以后周凝肯定还要纠缠。干脆，把这麻烦再推给邱毅算了。“你这样，去他楼下找。我哥哥不是有个养女吗？他和那野种一起住，地址是……”
“你换身衣服再去，洗个澡，别让我哥看你这模样。”邱可言叹口气，从包里拿出两千，“你先拿着吧。”
“谢谢，谢谢……”周凝感激涕零，邱可言不愿多待，走出屋子她突然有升天的感觉，这样的生活太可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