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

“那你呢！霸道，自私，对了是你对，错了还是你对！只有你最有理，高兴起来哄人上天，一根筋不对了，打起人来往死里打，你就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骄傲起来像孔雀。要说小白脸，你去做肯定是头牌！一屁股的风流债，哪天别人抱着孩子上门你还得想想这女人是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李天瑜早就想说了，凭什么有钱有权就能肆无忌惮横行霸道。

“还有，只要你想要，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脱了裤子就上，一晚上煎饼一样翻来覆去没个完，你想我回来就绑回来，把我当狗一样的关起来，你要结婚就结婚，你就这幅德行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也许是因为知道妈妈根本没死受了刺激，李天瑜不怕死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萧凌宇玩味的摸摸下巴，等她说完了，装模作样的说到:“还以为你隔了一年转性了，原来只是夹紧了尾巴。这就像你了，劲儿劲儿给点颜色就灿烂。别他妈以后再跟老子装死，离家出走还绝食，你能去哪。”

“再说了，”萧凌宇一本正经看她，“你哪次不是到最后一个劲的喊要。我可没强迫你喊。”

“你！”李天瑜又气又窘，推开车门就下去。萧凌宇紧跟其后，“再说了，结婚我可没强迫你，你自愿答应老头子领证的，我们早就是夫妻了。”

李天瑜捂住耳朵，就当没听到。萧凌宇叨叨的骂了几句脏话，捧着百合跟上去。

“妈妈，你没死，到底去哪了？带你走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丢下我？”李天瑜疑惑，也痛苦，当年是怎么回事，左翊已经掌控了左家，要不要再去找他问个仔细？太多的疑问纠缠着李天瑜，“我是多余的，所以抛下我，是吗？”她不敢问，也不知问谁，她怕问了，会有更深更不堪的真相露出来。

“等老头子回来，就水落石出了。不管过去的事实如何，都与你无关，好坏都不要把过错揽自己身上。再坏也是过去的事。”萧凌宇明白今天的事的确匪夷所思，也实在打击李天瑜。他又何尝不是，当他知道他父母的真相，也曾想过要杀人，最终还是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

“谢谢你。”李天瑜觉得，这个霸王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刚才还说我霸道又自以为是，女人真善变。”萧凌宇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天瑜也不计较，低沉的心态，有个捣乱的吵吵心里反而舒服了，不会去胡思乱想。

“咱们结婚，左翊会不会来？”李天瑜是害怕再见左家的人的，她杀死左天一那把刀，至今还随身携带。左翊说过，他是第一个教她杀人的，要她永远记住，那个魔鬼！

“会，不过，不是以你兄长的身份，外界还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我和他有合作，他来也是生意场上客气而已，你别担心。”停了停他又道:“左天一死有余辜，别给自己找压力。”

“你说，带走我妈的，会是谁？”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李天瑜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这么做。

“不要去追问，老天爷要安排你知道，早晚你都会知道。”萧凌宇摸摸她的头发，“有我呢。”

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拉着李天瑜跪下，“丈母娘，你放心把女儿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她。我要是对不起李天瑜，就让我孤单一辈子。”萧凌宇兴冲冲的要她一起磕头，李天瑜不肯，“发这样的誓不够诚意。”

“我都下跪了，还没诚意？”萧凌宇压低嗓门，“你认为呢？”

“你这样说，你要是对不起我，这辈子就举不起来。只能当摆设，不能派用场。”李天瑜还抬起他的手，“举头有神灵，说话要算话。”

“你也太毒了。我举不起来，你能有好处？”萧凌宇可算见识了，最毒妇人心。

“你肯不肯吧，别说其他。”李天瑜也不信鬼神之说，不过，逼着他发个毒誓，也能整他一次。

“行，我要是对不起李天瑜，这辈子就只能和女人做姐妹，不能派用场。你也发个誓，快说，丈母娘看着呢。”萧凌宇强迫她抬起手，“发个毒一点的。”

“我要是对不起你，就罚我一辈子流浪，行了吧。”李天瑜在心里强烈鄙视，小气鬼。

“你要是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绝食，那怎么算？流浪算个屁，你要是对不起我，就变成二百五十斤的胖子，还要长斑，晚上要失眠，智力还要下降……”萧凌宇滔滔不绝，李天瑜就不乐意了，“萧凌宇你也太损了，我们真要是分开了，你就不能祝福我。”

“想的美，祝福个屁，你少劲儿劲儿套我的话。要我放手，除非我死了。我死了还要拉你同睡一个棺材。”萧凌宇说完也不管她肯不肯，强按住脑袋磕了三个头。“有丈母娘看着，你给我安分点。”

从墓场回来，李天瑜提出要去公司找黛拉，萧凌宇想他要回公司反正顺路，去就去吧。

李天瑜先跟着去了总裁办公室，她的小办公室东西还是按原来的样子摆放，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小海螺！”李天瑜欣喜的捧起来，那是去海南潜水她摸到的，没想到萧凌宇还会保留。

不过，说起来家里那些娃娃都在，他们去超市夹的娃娃，和房间的豪华装修格格不入。她走一年，干净整洁的放那里。还有她生日，萧凌宇送的天价的胸针，吵架的时候她明明丢出去了，她回来以后在抽屉又看见了。只是有些损坏，依他的脾气，竟然没丢掉。

“我好像误会他了，这男人，承认错了有那么难吗？死撑着不肯道歉。”李天瑜自言自语，重新坐到办公室里，真是五味杂陈。

“你最喜欢在这里晒太阳了，我开会回来你都在睡午觉。”萧凌宇变戏法一样端来两杯奶茶，李天瑜笑道:“你不是说太甜，很难喝。”

“是甜，你走了我一个人去吃麻辣烫，去喝奶茶，人家都会盯着我看。后来叫上乐天，两个人去盯着看的更多了。”

“那是，别人还以为你们是耽美。”李天瑜乐滋滋的接过去，她不是不感动。萧凌宇会保留她留下的不值钱的东西，会去喝奶茶吃平民食物，是不是代表着他很想她，也很喜欢她？她从来就不是记仇的人，那次伤害，她怨萧凌宇的怀疑，怨邱毅的算计，她更怨一年来周凝还活蹦乱跳的。回来后她没去找邱毅，也是觉得尴尬，私心里，她是希望邱毅能好好教训周凝的。见她过的这样好，倒有点怨邱毅了。如今，又多了邱可言，加上韩音，真是够热闹的，这次回来人都到齐了，她等着看，看萧凌宇怎么处理韩音，看邱毅怎么处理周凝，也许，等的是个茫茫然的未来。

萧凌宇看着她脸上表情千变万化，也不想打断她的思路，他们的问题，他懂，眼下，还不是时候。

“我去开个会，你找了黛拉可以上来睡午觉。”萧凌宇的事情非常多，桌上放了很多待批阅的文件。李天瑜想起以前她还跟着他学怎么生存，“你倒是越来越进步了，我还在原地踏步。”

“女人要进步干吗，早晚还得回来怀孕生孩子。我忙去了。”萧凌宇走的匆忙，门都没锁，李天瑜再次走进去竟有种心有戚戚然的错觉。书架上还是那些又厚又重的书本，李天瑜随着记忆又抽到了原来那本。“照片还放在这，是他忘了，还是习惯了？”照片里韩音和萧凌宇傻呵呵的笑着，经历过这么多事，李天瑜再看这照片很是觉得可笑。“爱情是什么，熬不过几年功夫。”

李天瑜没有多翻，合上盖子放回原位，“啪嗒，”一份牛皮纸装订好的资料夹掉下来。“是什么？”李天瑜好奇的捡起来，“是诊断书，还有病例，是韩音的。”想了又想，李天瑜抵不住好奇心打开看了，“只是病例，不算侵犯隐私吧。”

越看越心惊，背后禁不住凉飕飕的，“韩音怎么会得这个病？”李天瑜看的是在国内的诊断书，并不详细，但也足够吓人了。特别是“虐待”，“偏执”这些词，李天瑜总觉得不对劲，好像遗忘了什么，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

“萧凌宇也挺惨的，对着韩音，精神都得崩溃，好人也会变成神经病。偏执？”李天瑜对于这个女人，一直说不出是同情还是憎恨。如萧凌宇所说，她曾经被强暴过，还因此流产了，同为女人，都会本能的同情她。可是她的所作所为，放的那些照片，做的时候考虑过当事人的死活吗？

“真要偏执，结婚当天非闹死不可。”李天瑜真希望从未认识这个人，她有种预感，将来还得出事。

“黛拉姐。”李天瑜一路走到黛拉的办公室，看见她的人差不多一个表情，先惊讶，再赶紧反应过来点头笑笑，然后要紧的跑了。这样毫不掩饰的“议论”让李天瑜很是无奈，即使一句话没说，那眼神包含太多东西了。

“李天瑜，真的是你，小丫头，怎么说走就走，一点音讯都没有。”黛拉欢喜的拉着她看了又看，“你可真够绝的，走了声音都没有。”

“我，我当时，除了走不知道怎么办。”李天瑜哽咽着，“你知道那件事对我，打击太大了。”

“我知道。你别管别人怎么看，我们是为自己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觉得好才活下去。李天瑜，帖子我收到了，是真的要和总裁结婚吗？”黛拉不放心，“你考虑好了？”

“我没的选择。”李天瑜不想多解释，“事情太复杂，几句话说不清。”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要慎重啊。对了，跟我说说，你去哪里了，过的怎么样？”

李天瑜大略的讲了小镇的事情，当然没提海空。“真有那么美的地方，我有空也要去看看。”黛拉又问了问婚礼的事情，李天瑜几句话带过，她心里对婚礼还是很忐忑的。“豪门婚姻啊，冷暖自知。我，冒昧的问一句，总裁对照片的事，什么态度？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怕你结婚后会因为这个受委屈。”黛拉再三考虑，还是决定问问。

“照片就是他拍的，能有什么态度。”李天瑜苦笑，“他造的孽，怨不得别人。”

“怎么是总裁！他疯了，拍这样的照片，又放到网上，天杀的，那你还嫁他！”黛拉恨不得上去和萧凌宇拼了，“这个混蛋，混蛋！”

“我走了一年，这不是又回来了，逃不了。”李天瑜反过来安慰她，“都是过去的事了，命里注定吧。”

“那你堕胎是怎么回事？总裁不承认？”黛拉两眼喷火，“这叫什么男人，就瞧不起这样的人渣！”

“堕胎？”李天瑜血色尽褪，“外面是这么传的？”

“哎，哎，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肯定是假的，外面的人瞎传。都怪我，不该问。”黛拉意识到嘴快了，心里懊恼的要死。

“我没有堕胎，不过，孩子确实没了。我摔了，没能保住。”李天瑜坐不住，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我那么爱孩子，怎么会去堕胎。”

“是公司新来的说的，看着挺人模人样的，怎么喜欢造谣！真不要脸。”黛拉呸了一声，“我得去和其他同事解释解释。”

“新来的？谁？”

“叫韩音，听说是总裁特批的，还是什么千金小姐。来了有大半年了，总是一副总裁夫人的架子。”黛拉一说李天瑜脸色更难看了，罪魁祸首居然就在眼前！萧凌宇是什么意思，安排是自己公司是为了方便吗？

“李天瑜，李天瑜……”黛拉有点担心，“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你认识她？”

“是，当然。渊源深的很。”李天瑜失魂落魄的站起来，“我先走了。”

“你先在我这坐吧，你这样子出去我怎么放心。”黛拉后悔死了，干吗要问那些。

“不要紧，还能差到哪里去。都遇上过最坏的了。”李天瑜凄惨的笑笑，“艳照门，堕胎，我李天瑜声名扫地，还能差到哪里去。”

“李天瑜，不要这样。”黛拉过去扶她，李天瑜推开她摇晃着出去了，她难过的是自己的孩子明明是被人害死的，却被说成堕胎，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偏执？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有病！”李天瑜握紧拳头，她手里有刀必定会捅死韩音。不，什么时候她也这么血腥了，难道是杀过人潜意识里喜欢动刀子了？

“叶小姐。”

李天瑜扶着墙忍住呕吐的冲动，背后阴森森的响起一句，韩音！

“真巧啊，在这里遇上你。你是来，上班？”韩音主动走过去，明媚的笑笑，丝毫看不出她是有病的人。

李天瑜更加想吐了，残忍但虚伪的脸，高档的香水味，好像很亲切熟悉的问候，刺激着她胃里的分泌。

“你脸色很差，我扶你去休息室坐一下。”韩音上前扶起她，李天瑜试着挣脱竟甩不开，“我有话跟你说。”韩音压低了声音，阴冷的眼神让李天瑜忍不住发抖。

韩音架着李天瑜去了休息室，她个子比李天瑜高很多，十公分的细高跟鞋显得更加高挑。“有话直说。”李天瑜强忍住恶心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跟拍苍蝇一样用力甩开韩音，离她远远的。

“听说阿箫要娶你了，你可真幸运。老头子看中你什么？”韩音不屑的看看她，“你别开心的太早，我，一直都会处在你们中间。”

“开心？”李天瑜冷笑着，“除了萧凌宇开心，爷爷开心，你肯定不开心。不是我得不得意，是萧凌宇死皮赖脸一定要大摆宴席，是爷爷一定要我做唯一的孙媳妇。你，制造了艳照门，是因为嫉妒？”

“哼，李天瑜，你根本没意识到，不管我做什么，阿箫都不会动我。艳照门，小意思而已。”韩音当然嫉妒，假如有可能，她要一刀一刀割李天瑜的肉。

“是，他的确不会动你。因为你被强暴过，还流产了！”李天瑜不想出口伤人，不过现在她很想上去打，不抽不痛快。

“是阿萧告诉你的？”韩音脸色铁青，但她很镇定，反观李天瑜虽然骂了她，脸色也好精神也好远不如她。

李天瑜不说话，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剧烈，不得不用手捂住嘴。韩音绕着她走了一圈，“阿萧还跟你说了什么？”

李天瑜不理她，再不出去她就要现场吐了，“你以前是不是养过狗？”韩音阴测测的声音像毛毛虫在她身上爬，听的李天瑜青筋都吐出来了。

“是不是泰迪犬？叫豆豆？”韩音双手交叉，状似无意的拿出手机，“那狗，去哪了？”

李天瑜脑子里闪过一抹灵光，“偏执，虐待……”原来是这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总觉得不对劲了，豆豆消失时她就不相信萧凌宇的说辞，一时间电影里恶心的画面全部涌了上来，李天瑜发狂的拉开门冲到厕所大吐特吐，恨不得苦胆里的胆汁都吐出来。

后面有人围着她窃窃私语，李天瑜没力气听别人说什么，也不想知道。她突然很痛恨，恨自己无能为力，保护不了豆豆，保护不了孩子，更别说保护自己！胃里一阵痉挛，李天瑜“哇”一声又翻江倒海吐了，这次吐的都是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