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愤怒
汤圆都凉了结块了，萧凌宇还是没回来，李天瑜没打电话，倒掉，重新烧了一碗。汤圆起锅的时候，手一滑，滚烫的水泼到她手上。碗应声落地，汤圆洒了一地。家里的佣人跑进来帮着收拾，李天瑜忍住泪水回房去擦药。手背手臂红了一大片，火辣辣的疼，药膏涂完，李天瑜拿起电话想给朋友打电话。通讯录翻了半天，还是退回到了桌面。
她没有人可以找，她的亲人去世了，所谓的哥哥在云南，她的朋友，唯一的好朋友自己还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她的初恋，订婚了，元宵节也许在和家人团聚。她的丈夫，不知所踪，每天编着理由撒着谎。T市这么大，这么多人，没有一处容身之处，没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眼泪越积越多，看眼前的事物，如云雾缭绕的山脉，如载浮载沉的小舟。手机“嘀嘀”响起来，“元宵节快乐。”黛拉发了信息过来，李天瑜突然就笑了，原来也不是孤单一个人。
黛拉开了她的白色丰田，化了妩媚的妆，“我连舞会都不去了，够意思吧。”李天瑜不好意思了，“谢谢你黛拉姐。”
“嗨，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动不动就纠结。一会好一会吵，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不如一个人自在。”
“黛拉姐你多大了？说的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
“三十二。我年纪不大，看过的事情多了，大学里班里女生就多，毕业了工作换了好几次，情啊爱啊见多了。我以前的男朋友，泡上白富美跟着出国去了。”
“黛拉姐真看的开，难怪活的这么开心。”
“女人就是要看开，我跟你说实话，钱比男人可靠，狗比男人忠诚，依附男人不如多赚钱养活自己。你的工作是不会背叛你的，有付出就有回报。我说，咱们去大学城还是去湖边公园？”黛拉到前面要拐弯了，“湖边可以泛船，我们弄个小船玩玩。”
“好啊，一边划船一边喝酒，多有情调。要是陶子媛过来，肯定开心死了。”李天瑜有人说说话心情也好起来了，“她最喜欢玩了。”
“就上次喝酒那个？长的很漂亮，追的人很多吧。”
李天瑜苦笑，“漂亮不一定是好事。”
湖边张灯结彩，人山人海，天很冷，还是没能阻止人爱热闹的本性。“李天瑜，你看那个灯，好看吗？”黛拉开心的像孩子，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李天瑜，我们到那边看看。”黛拉莫名的惊慌起来，拉着她要走。
“往回走太难走了，人很多，还是往前吧。”
黛拉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后，推搡间，李天瑜撇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时空好像定格了，李天瑜听不到别人说话，看不到人来人往，眼里只有那个人的身影，和他身边的小巧依人的女人。
萧凌宇和身边的女子围着同色的围巾，他搂着她，替她挡掉迎面过来的人，不时低头和她说几句话。女子柔弱无骨依在他身上，纯洁的，让李天瑜想起一个词，水晶。
“别看了，我们走。”黛拉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早就看这些公子哥不顺眼了，万恶的小三！”
李天瑜好像失聪了，耳朵轰轰作响。黛拉拖着她走，她像行尸走肉一样，拉她她就动。
“别难过，萧凌宇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花心咱还看不上他呢，那个女的，一看就知道出来勾搭高富帅的，早晚有她哭的时候……”黛拉心疼李天瑜半死不活的样子，走远了才骂出声出气。
“她不是小三，她是萧凌宇的挚爱，韩音。”李天瑜的声音像从地底下飘出来的，干涩沉闷。
“韩音又是谁？”
“曾经，他们差点结婚，要不是爷爷坚决反对，她早就是夏太太了。我，算是鸠占鹊巢。”李天瑜眼睛干的痛，鼻子酸的痛，骨头也痛，心像被扯开一个口子，呼呼的灌风进去。
“旧情人？萧凌宇也太不是东西了，有了你还找旧情人，脚踩两只船！”黛拉气冲冲的拉开车门，“和我前男友没两样，一样的贱！”
“你送我去个地方，好不好？”李天瑜失神的靠在座椅上，车停在了她的出租屋跟前。
“你来这里干什么？”黛拉不放心。
“我想静一静，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以为住这里。”
李天瑜打开了房里的灯，铺床，手机关掉，她的包里随身携带着小布偶，“就剩咱们俩了。其实，一直只有咱们俩，我知道，只有你不会抛弃我，不会骗我，对不对？”
眼泪浸湿了枕套，慢慢流，流到发丝里。深夜，再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萧凌宇很晚才到家，他在大门外抽了好几支烟才进去，小丫头肯定气疯了，进去要怎么哄呢。
“少爷，你回来就好了，少奶奶今天把手烫了，好像很严重。”管家尽职的报告。
“怎么回事？”萧凌宇心一慌，“她人呢？”
“少奶奶煮汤圆，您一直没回来，汤圆冷了就倒掉，少奶奶又煮了一碗，不小心泼出来烫到。她后来出去了，说跟朋友逛街，到现在都没回来。”
萧凌宇慌了，这下罪过大了，说好回来吃汤圆的，晚回来不说，手还烫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萧凌宇又拨了一遍，还是打不通。“该死的，不会出事了吧。”
家里的佣人都出去找了，能问的都问过，谁也没见到她。“李天瑜，你到底想怎么样！”萧凌宇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佣人一个接一个回来，摇摇头。
“要不要报警？”管家在旁提醒。
“没超过二十四小时，警察不会管的，可能她玩晚了手机又没电，若是被绑架了会有电话过来。”萧凌宇烦躁的抽起烟，“你们回去休息。”
宽敞的客厅剩下他一个人，他很乱，无法形容的乱。他也累，这些天他两头跑，快崩溃了。
“李天瑜，你在哪？”
天大亮，阳光刺醒了李天瑜，哭的多了眼睛肿的厉害。刷牙洗脸，该面对打还得面对。
李天瑜到家大宅里快翻天了，萧凌宇发脾气，大家战战兢兢。“少奶奶回来了，回来了。”管家喜极而泣，这一晚闹的。
“你去哪了？怎么手机打不通，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李天瑜当他不存在，“蹬蹬蹬”上楼冲到房间。“我跟你说话，你去哪了？”萧凌宇忍住火气挡在门口。
“你收拾行李干什么？！”萧凌宇问了几次没声音，火一大抢过她的袋子丢到墙上。“我就晚回来了，你至于要搬走吗？无理取闹！”
李天瑜目光含冰，“无理取闹？萧凌宇，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无理取闹！装B出国其实撒谎去见旧情人是无理取闹，一而再再而三的编借口撒谎去见旧情人是无理取闹,我的手烫伤不要紧，问题是你想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你打算撒谎撒到什么时候！”李天瑜愤怒的从抽屉掏出他送的胸针，“这么华贵的胸针，不该送给我做生日礼物，萧凌宇，你让人想吐你知道吗！什么狗屁朋友，朋友会戴着情侣围巾去游湖？”
“你，你都知道了？”萧凌宇顿时没了气焰，“李天瑜，你听我解释。韩音是回来了，我怕你多心才骗你。韩音情况很糟，我没有办法……”
“够了，不要跟我提韩音！你说要去日本，就是去找她吧。混了这么多天，旧情复燃不能自已是不是？我成全你，我走！”李天瑜冲过去捡她的包，萧凌宇夺过去，两下撕成两半，往地上一砸。
“你他妈不能听我说完？没错，我是撒谎了，韩音病了，很严重,我能怎么办？置之不理？她弄的这么狼狈，全是因为我！她有家不敢回，在国外吃那么多苦，都是因为我当初的背叛。李天瑜，我不能不管她！”
萧凌宇失控的抱住她，“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骗人是不对，我保证，下不为例。”
“照顾？怎么照顾？床上去好好照顾吧，我告诉你，你撒不撒谎不要紧，你们什么关系也不要紧，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还我清净。”李天瑜失望极了，甩开他去收拾行李。
“你不要蛮不讲理！邱毅病了你能不管？那个小白脸病了你也能不闻不问？”萧凌宇抱她起来往床上一丢，“想走？你去哪？”
“照顾？你打算怎么照顾？一三五来我这，二四六去她那吗？她一辈子不好，你管她一辈子？”李天瑜声音都哑了，情绪激动，嗓门是无边的高。
“如果是你病了，我也会照顾你。”萧凌宇早料到她会生气，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你照顾我是因为你的股份！你不肯离婚，怕我分股份！”李天瑜豁出去了，到这地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连股份都知道，李天瑜，我小看你了。你什么都懂，表面却装作一无所知。还有什么是你知道的？”萧凌宇听她这样讲，心口刺刺的痛。
“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喝醉了说的！”李天瑜一股脑儿把衣服都塞包里，萧凌宇突然把门反锁了。
“你和我这么久，知道股份的事，你是怎么想的？”萧凌宇眼里阴云密布，脸色铁青。“你以为我是怕股份流失，故意对你好？那你不是每天在演戏！”
“谁不是在演戏？你对我的好哪一样不是在演戏？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私心？以后不用了，省的大家这么累。”李天瑜夺不过袋子，转到储藏室去拿行李箱，萧凌宇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你想走，我让你走了吗？”
“不用你让，爷爷要是知道韩音回来，你说我也会走。”李天瑜只拿了换洗的衣物，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收拾起来也快。
“萧凌宇，你干什么！”李天瑜被推到床上，萧凌宇发狠拿领带把她绑了起来，“既然说不通，那就不用说了。你想跑，想和老头子告状，李天瑜，你就是心胸狭窄嫉妒心肠，韩音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
“放开我，放开我！”李天瑜痛苦的大喊，“救命啊，救救我！”管家在门外急死，这不会出大事吧。
“喊啊，不喊爷还不兴奋，我就是太惯着你才会让你这么放肆！”萧凌宇扣住她的脸，撕咬着她的红唇。嘴里尝到血腥味，李天瑜咬破了他的唇。“少爷，少爷……”管家在外面扣门，李天瑜趁他不注意踢了一脚，“混蛋，去死吧你！”
“滚！通通给我滚！”萧凌宇痛苦的捂住下面，“你这个疯女人，下面是可以随便踢的吗！”
李天瑜傻在那里，她没用力啊，怎么很痛苦的样子？不管他了，李天瑜说了一句“对不起”拎着箱子就走。
“你他妈来劲是不是！”萧凌宇也没那么疼，本想装着让李天瑜心疼留下来，谁想她不当一回事还想走。
“萧凌宇你这个混蛋，你除了用暴力还会别的吗？你关的了我一天，能关我一辈子！我不会告你的状，你放心，什么狗屁股份，我一毛钱不要！爷爷愿意给，不是我去偷去抢去骗，我不会拿你们家任何一样东西，别以为谁都像你，你这个大骗子！”
李天瑜憋了这么多天早就想爆发了，她就是打不过他，不然什么跆拳道空手道轮流上去抽死这个王八蛋。女人野蛮起来也有几分蛮力，一时间萧凌宇也弄不住她。
“我要想惦记你的股份，你能翻的了身？你和我萧凌宇比，商业上是我的对手吗，妈的，白养了一只白眼狼，那么些好都喂狗了。”萧凌宇揪住她的头发往地上一丢，一屁股坐她身上。双手被反绑在后面，李天瑜痛苦蠕动，如同打捞上岸的鱼。
“老子要不是心疼你能让你这么放肆，你以为老头子弄点破股份就能吓唬我？我气，气他偏心，对你这么好，要不是他从中作梗，韩音能遭这么大罪。她疯了，你知道吗！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和我横，李天瑜，你得意什么，小婊子一个，没你一样过！”萧凌宇窝火的很，他找到韩音的时候心酸到不行，好好的一个姑娘，疯了，他内疚的快死了。
不等李天瑜说话他拎小鸡一样把她上半身放床上，伸手去扒她的打底裤。冬天李天瑜出门才穿羽绒服，在家就是绒线裙子和打底裤，手反绑非常痛，连带着肩膀手臂一起痛。“韩音疯了就要折磨我吗？我是无辜的，萧凌宇，你这是强奸，是强奸！”
“去你妈的！强个屁，一会就让你舒服到心甘情愿！”萧凌宇利索的连内裤带打底裤一块褪到膝盖上，“啪啪啪”连续几个巴掌跟教训孩子似的扇了臀部几巴掌。
“妈的你起劲什么，爷今天就是弄死你，也没人敢说个不字。”李天瑜上身穿了素雅的长袖羊绒连衣裙和斗篷外套，下面扒光了忍受着萧凌宇的责打，“萧凌宇，你这个疯子，你有病！”李天瑜又气又羞，“你要么弄死我，要么就让我走！”
“弄死你，哼，我当然要弄死你，你在我身下欲仙欲死的还少吗？”萧凌宇无耻起来比街边的混混还要无耻，皮带一松，刻意要弄痛她，一口气冲到底。
“好痛，放开我，萧凌宇，你这个疯子……”李天瑜哭喊着祈求他放过自己，脑子一片混乱，怎么会又到这个地步？下身痛的要命，萧凌宇就是个定时炸弹，好起来宠你上天，发浑起来把人往死里弄。
“疼，疼也给爷受着，就是要你疼你才长记性。肉烂嘴不烂，记吃不记打，你他妈的就爱这套，对你好不如给你一顿打，好好记着。”
李天瑜无力的承受着暴风般的袭击，“不要哭，不能哭，再怎么痛也不能在他面前哭。”李天瑜咬住嘴唇，咬破了也没知觉，身体像落在河面的树叶，随波翻滚。
萧凌宇想到她千方百计要走，说不出的暴虐，好不容易找到韩音，看她变成那个样子，他是加倍恨老头子。可他恨不了李天瑜，纵然愧对韩音，李天瑜还是他心里的宝贝。没想到小丫头跟他说在演戏，他百般忍让换来她一句演戏！
萧凌宇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渐渐的滋养出一种暴虐的情绪，就好像一手培育出来的美丽事物忽然不属于自己了，那宁可毁了也不会给别人。
“你想走，看你有多大本事。你的照片，你第一次给我破身，我都留着，要不要看看你的视频？”萧凌宇看到下面有血丝流出来，虽然嘴上没放过她，动作还是放慢了。
“你无耻，你不是说删了吗？”李天瑜愤怒的回头瞪他。
“对付你这种无情无义的白眼狼能不留一手吗？删的是电脑里的，我来找你的视频。”
萧凌宇弯下身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略微翻了一下，娇柔的呻吟声倾刻间在房间传递开来。
“我恨你。”李天瑜固守的防线终于崩溃，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啪啪掉到床单上。“可你更爱我。我知道，你在看极光的时候就爱上了我。”
萧凌宇低下头对着她肩膀一咬，“妞儿，你明明舍不得我，为什么要走？”男人中邪般喊她的名字，一双幽深的黑眸因为情欲产生的热浪变的迷离，每一声都饱含着复杂的纠结的情绪。
李天瑜除了哭，除了反抗几声，剩下的都是默默承受。她很难受，想吐，五脏六腑跟移了位一样，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像实验室即将解剖的青蛙，固定住，偶尔蹦哒几下。
萧凌宇甩了甩快流到眼眶里的汗水，他不想这么粗暴，可唯有占有她，才让他觉得他们密不可分，是最亲密的一对。对萧凌宇来说，什么要拥有，这就是他的概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