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宣告主权

李天瑜说完就走了，她没回餐厅，这层有个空中花园，一拐弯就是。天冷，周围的玻璃都封起来了，开着暖气穿的少也不觉得冷。花儿开的灿烂，“做人还不如做花。”

“李天瑜。”邱毅从背后抱住她，“不要推开我，让我抱一会。”

“对不起，这样别人看到会误会的。”

邱毅苦笑，“你是不是怪我有了女朋友？”

李天瑜挣脱他，“不是，我们又没许过什么承诺，何况，我希望你幸福。只是，心里总会难受。”

两人再没说话，李天瑜慢慢从他身边走过，“邱毅，你是好人，我祝你幸福。”

“我没那么好，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比萧凌宇更坏。可是我伤害任何人，都不会伤害你。”邱毅镜片后的眼神是无法言语的痛，“再过一段时间，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邱毅，邱毅……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你。”李天瑜靠在他肩上，滑落一颗泪。

萧凌宇在外看的真切，反正邱毅逃不了家族联姻的命运，让他们告别又何妨。

回去后萧凌宇毫不犹豫撕了她昂贵的礼服，片片布条和散落的男女内衣裤可见战况激烈。一整夜他想了很多方法折腾李天瑜，天快亮时才放她休息。那天之后，萧凌宇像是宣告领土主权一样，不管在书房，在客厅，在任何一个角落，家里的仆人都能听到他们肆无忌惮的欢快声。令人脸红心跳，避之不及。在公司也是，下个楼还要把她搂的死紧，小孩子如何炫耀新玩具的，他就是如何对待他的女人的。

新年即将来临，满大街都张灯结彩，充满了节日气氛。萧凌宇跟着李天瑜置办年货，还去她母亲墓前信誓旦旦的说“丈母娘，女婿来看您了。”一切似乎好的不能再好了，生活井然有序。

周末无事可做李天瑜买了菜回来包饺子，萧凌宇打下手。大少爷心情好放大家一天假，所以偌大的大宅里只有他们两人。

“妞儿，你嘴上有面粉。”李天瑜头一抬，红唇被牢牢吸住。身材高大的男人强而有力的搂过纤细的女人，温热的嘴唇不断碾压，午后暖阳透过玻璃照射进厨房，画面情意绵绵，温度刹那间升高。

萧凌宇抱起她放到桌上，开始是温柔的细吻，两个人坐在餐桌边闭着眼睛品尝着彼此的舌尖。呼吸急促起来，越来越投入，到后来越吻越一发不可收拾。“妞，我的甜妞，想死我了。”萧凌宇急不可耐扯去她的家居服，“别，门没关。”李天瑜扭捏着不肯，“谁来啊，我要你，现在！”

衣服用力过猛纽扣被扯掉了，热吻薰的李天瑜意识模糊，像踩在云端轻飘飘漫步。餐桌非常大，李天瑜洁白的身体如莲花绽放，光洁的像刚打捞上岸的美人鱼。

“小妞，让我咬一口，”萧凌宇又犯劲了，没轻没重的落下牙齿印，“真想把你一口一口吃到肚子里，棉花糖一样。”李天瑜晕陶陶的，他咬她也咬，细细的牙印，再伸出粉色的舌尖柔柔的舔。“我老了丑了你就不想吃了。”李天瑜娇媚的怒嗔，手指灵活的在他背上打圈。

“对，男人喜欢年轻嫩的，到时候再吃年轻的小姑娘。”萧凌宇一个用力占有她，“像这样吃了她们。”

“流氓。”浮生半日，李天瑜似春天的迎春花，一次又一次绽放。

新年伊始，公司放假八天，萧凌宇的应酬多，过年只能在家里不能去旅游。陶子媛陪着妈妈回老家了，过一年，大一岁，萧凌宇包了一个超大的红包给李天瑜，乐的她晚上睡觉都笑眯眯的。

T市的雪还没有融化，两人从饭店吃完饭回来，萧凌宇接到一个电话。

“我明天要出国一趟，很快回来。”萧凌宇脸色不太好，到家就收拾行李。“谁的电话？”李天瑜很担心，“你这么急，事情很严重？”

“回来我再跟你解释。”萧凌宇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

一夜未眠，不是李天瑜不想睡，而是萧凌宇不停的翻身。“我去客房睡吧。”李天瑜从柜子里拿了条被子，“也好，吵的你都睡不着了。”萧凌宇抱歉的摸摸她的头，李天瑜心里一凉，到底什么事，换做平时他是绝不会允许睡客房的。

客房里开着空调，室温不冷，李天瑜换了张床更加睡不着了。她听到萧凌宇在打电话，门一会开一会关。

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李天瑜起身披了外套想去问问，打开门萧凌宇竟在走廊抽烟，“你是不是有心事？公司出事了？还是爷爷？”李天瑜从没见他这样失态过，心事重重。

“李天瑜，要是你朋友有困难，你会不会帮忙？”萧凌宇就穿了很薄的衬衫，烟灰缸里有好几支烟头。

“要看什么事。朋友杀人放火我去帮不是共犯了吗？”李天瑜跟他打趣，“你这么有本事还愁成这样，你的朋友困难很大吗？”

“我朋友只能指望我了，妞儿，我必须去，你能理解我吗？”萧凌宇的眉头紧的快成“川”字，烟还没有抽烟狠狠的按下去拧了几下。

“你都急成这样了，不去能行吗？恐怕一辈子不安。你是要去哪里？”

“日本，先去日本，确定了就回来。”萧凌宇一把抱住她，紧的像要揉进骨血里。

“那去几天？明天几点走？”李天瑜摸到他的手，好凉，萧凌宇的手从来没有这么凉过。

“八点十分的飞机。去几天得看事情顺利不顺利。”萧凌宇身上的烟味儿呛的李天瑜有点难受，她有种预感，这么重要的朋友，会不会是……李天瑜不敢问，但愿不是。

“我去送你。”

“不要。”萧凌宇急促的回答，他意识到反应过头了，不安的放开了她，“我是说，乐天会送我。天冷，你不要早起了。”

“嗯，知道了。萧凌宇，我去欧洲的时候就没做措施，这些天也一直都没去避开，可能，很快我们就有宝宝了。”李天瑜其实不确定，怀孕这回事谁说的准。不过萧凌宇这么紧张，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也许能让他放松。

“怀孕？”萧凌宇非但不开心反而脸色更难看了，那表情是难以置信和不情愿，还有其他什么。

“是啊，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之前是左翊捣乱，你说的对，我们这么久了，有孩子也很正常。”李天瑜忍住不安，“有孩子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萧凌宇烦躁的走来走去，头发扒了又扒，“怎么突然说要孩子了，为什么这么巧？”

“什么意思？你不要？”李天瑜更加确定他那位朋友是谁了，想不到，横在他们之间的，始终是最初的问题。

“不是，太突然了，你原来死活不肯要，突然说要，太意外了，太突然了……”萧凌宇摸索着又掏出一支烟，李天瑜没有在阻止，先回客房了。

窗户打开，寒风肆虐的吹进来。李天瑜吹了一会，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镜中花，水中月，从来没有一样是长久的。好的事物，总是消失太快。”

萧凌宇六点就走了，车子发动李天瑜在窗口看，出国带的东西也太少了，怎么行李箱都没带？

直到车子绝尘而去，萧凌宇都没有回头，他没有上去和李天瑜告别，也没有回头看她。李天瑜咬住嘴唇，默默的回房间收拾。

萧凌宇去了好几天，公司的员工都休完假期回来了。李天瑜每天都会给他电话，发信息，他好像很忙，说不上几句就挂电话了，声音很轻。去年的合作案也很顺利，合同都签了，李天瑜没事就去找黛拉玩，陶子媛那里司徒昊还是照常，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家里的未婚妻似乎默许了他们的关系。

邱毅和他女朋友传来订婚的消息，李天瑜呆了很久，听说那个周凝，干爹很有势力，推波助澜的邱毅做家主只是时间问题了。李天瑜听到消息消失了一下午，她去了海芋田，一步一步的走，冬天叶子都枯萎了，风很大很大。

“一场幻境一场梦，留下的只有回忆。”李天瑜曾以为，她会和邱毅一起，她在大学里曾那么迷恋他。后来在丽江，在萧凌宇的背上，她曾以为幸福开始了，失去了邱毅，得到了萧凌宇，只是和邱毅无缘而已。

在挪威，极光笼罩了他们，李天瑜想问萧凌宇“你爱不爱我？”得到的是他的逃避，那时候她就知道，两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其实萧凌宇不知道，每次欢愉过后，是无边无际的凄凉。身体有多快乐，心就有多荒凉。她最终没有选择邱毅，除了对爷爷的感恩，更怕连累他。所以他有了女朋友，李天瑜本能的失落，还是替他高兴，他就该有个出身高贵的女孩子配他。

李天瑜承认，她胆小而自卑，什么争取不争取，从来不去想，她有的，都是他人安排的。

“喂，姐姐，你能不能来下医院？”欧阳俊在医院打着点滴，一手拿着电话，“我拍戏受伤了，在这里只能找你帮忙。”

李天瑜当仁不让，到医院看到他伤口惊呼了一声，“骨折？怎么会骨折？”

“不小心摔的，疼死了，恐怕要好久才能出院。”

“当心一点，多危险。做艺人也受罪，不然改行算了。”李天瑜问了问医生情况，估计要一个月才能出院。

“那你就安心养病。你没吃饭吧，我去打点粥。”李天瑜走到门口门突然开了，“陆小子。”林凌带了饭菜过来，“试试我的手艺。”

“叶小姐也在啊。真巧。”林凌大方的打招呼，“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陆小子也不会受伤了。”

林凌在圈子里待久了，最会看人，恐怕陆小子对李天瑜也有心思。这下好玩了，看上萧凌宇的女人。她不动声色，熟练的洗毛巾给他擦脸，“要不要上厕所？”欧阳俊脸一红，“不要，我姐姐在呢，让她来吧。”

“嗨，怎么能让你姐姐动手，是我的错当然我来照顾你。何况，萧少很宝贝你姐姐的，这种粗活让他知道了，得心疼死。”林凌盛了汤端给他喝，李天瑜尴尬，找借口先走了。

天色还早，李天瑜开了车去了商场，逛了一会又去茶座喝奶茶。她一回头，那个背影是？李天瑜急忙冲出去，人已经不见了。“怎么可能，萧凌宇不是在日本吗？”李天瑜又跑出更远的地方看，哪里还有他的身影，“难道我看错了？”

李天瑜拿起电话给萧凌宇打了过去，电话嘟嘟响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人接了。“萧凌宇，你在哪？”

“我还没回来，怎么了？”电话里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很短，但是她听到了。

“李天瑜，我很忙，回来再说。”电话匆忙挂断，再拨已经打不通。

李天瑜垂头丧气回到家里，心里乱糟糟的，晚饭也只吃了一点。新闻里播放日本发生地震，情况严重，李天瑜担心的要死，又给萧凌宇打电话，还是打不通。

“乐天，你有没有看新闻？萧凌宇在日本电话打不通，我很担心。”

“可能萧少没电了吧，地震是区域性的，萧少不会有事。”乐天安慰了几句，李天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她想了一会，又给航空公司打电话，“我想查一下25号早上八点多的班机，查一个叫萧凌宇的。”

“对不起，我们25号没有八点左右的航班哦。最早也是上午十点的。”

原来是这样，李天瑜跌坐在凳子上，“小姐，小姐，你还在听吗？”

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管家看她脸色不对，问了她几句，李天瑜恍若未闻，怎么走进房间的都不知道。

房间里的娃娃照样开心的坐在那里，那是他们夹娃娃夹到的。还有李天瑜的布偶，乖巧的在床头。“难为你编谎话骗我，也算有心，没有直接带人回来。”

“萧凌宇，想瞒多久？”李天瑜自言自语，坐床头发呆。

“少奶奶，少爷回来了。”管家在门外敲门，李天瑜醒了，她昨夜衣服都没脱，坐累了就睡了。萧凌宇风尘仆仆站在门口，满脸疲惫。

“怎么在房间发呆？”萧凌宇进房就往床上一躺，“累死了，妞，跟我说说话。”

“你事情办好了？从日本回来倒快。”李天瑜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

“好多天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公司还有很多事等我。”萧凌宇也确实累，胡子没刮，衣服也两天不换了。

“顺利吗？”

萧凌宇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还行。妞，你有点不对劲。”

李天瑜嘴角一动，勾起了嘲讽的弧度。“昨天日本地震，好像很严重，你感觉到了吗？”

“有吗？没注意，我累死了。”萧凌宇讪讪的坐起来，“我知道，走了这几天你肯定担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事没事。”

李天瑜继续看着他，她心知肚明，却不说破。萧凌宇怕她知道，想方设法圆他的谎。一个看戏，一个演戏。

“那个，我不在家，你有出去玩吗？”萧凌宇开始脱衣服，“我洗个澡。”

“我在家看了无间道，刘德华那个，你看过吗？他是黑帮的人，在警察堆里做卧底。每天都是演戏，对着他老婆也是，你说他累不累，人格分裂了都快。”李天瑜冷冷看着他，“不过我知道，萧凌宇不是那种人。他骄傲自负，是不屑这种表面功夫的。”

萧凌宇僵在那里，“李天瑜，其实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相信你。洗完澡休息一会吧。”李天瑜顿了顿，“我去给你做早饭。”

萧凌宇人是回来了，可是依旧很忙，常常半夜才回来，李天瑜等他回来吃饭，菜凉了热，热了冷，他回来就说累，要休息。李天瑜沉默的收拾碗筷，等她夜宵做好萧凌宇已经睡着了。

李天瑜依旧睡客房，她在等，等萧凌宇叫她过去，第一天没喊，第二天还是没喊，他们没吵架，却比吵架了还难受，比冷战更冷清。

其实萧凌宇很想和李天瑜解释，可每次看到她拒之千里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李天瑜睡客房，他火，也气，隐约他也觉得李天瑜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么生气。可是，该怎么说，他可以预料到话一旦说破，李天瑜会是多大的反应。

转眼到了元宵节，李天瑜等了几天萧凌宇都没服软的意思，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办公室里李天瑜抓住机会，拦住他。“今天回去吃汤圆吧，元宵节，我听说大学城有灯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啊，我把手里的事情忙完。”李天瑜主动找他他当然高兴，阴沉了几天的脸色也缓和下来。下半时两人有说有笑的准备出门，他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萧凌宇神色慌张，松开李天瑜的手躲一边去接了。

“对不起李天瑜，我临时有事，我得出去一会。你先回去下，马上我回来吃。”萧凌宇不等她回应急着跑了出去，李天瑜无力的靠在墙上，深深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