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打架
“是不是司徒昊打你的？你为什么和他打架？你斗不过他的，以后看见他要躲起来，知道吗？”陶子媛内疚的快死了，这么老实巴交的男人去和司徒昊打，活活打死都没人敢申冤。
“我不怕，我会保护你！”陈劳实用力抱住她，“我不介意的，我知道你是被逼的！”
陶子媛奋力推开他，“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我会连累你，这次只是被打，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他家的势力，出了车祸都能做伪证放他出来，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家人想！”
“阿媛……”
“不要再说了！”陶子媛背过他对着墙壁，“我要带我爸出国看病，我们，断了吧，你看到的，是真的，我去找过他，去求他，视频是真的！”
陈劳实什么时候走的陶子媛不知道，她哭的天昏地暗，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光了，软坐在地上。司徒昊是她的恶梦，她人生的劫难，“对不起，对不起……”陶子媛缓缓站起来，“陈劳实，对不起，我忘了和你说对不起。”
那边司徒昊出了一口恶气正乐呵呵的往家赶，想起那乡巴佬目瞪口呆的表情他就要笑，还跟他打架，自不量力。
跑车停在司徒家的大宅门口，司徒家是他奶奶当家，今天回来也是奶奶的意思。
“我听说，你为了那个陶子媛，动用公司的力量去打压她，是不是？”谢凤曦快八十了，几十年的当家做主养成了主母的仪态，坐那里不怒而威。
“奶奶消息真灵通啊。”司徒昊嬉皮笑脸的上去抱着她撒娇。
“胡闹，你多大了还搞这些事，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谢凤曦拿这个宝贝孙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早点成家，收收心。”
“别呀，我这么年轻结婚外面的女孩子要伤心死了。”司徒昊往沙发上一躺，“再玩几年。”
“不行！早点成家也好有人管你。我看了几位世伯的女儿，都不错，配你也合适。”谢凤曦打定主意要孙子结婚，人选都安排好了。
“那些个世家小姐一个比一个会装B，看着都长吐，要真娶还不如挑我喜欢的。”司徒昊见过的女人不少，越是有点家底的越爱装，做作的让人应付都嫌累。
“你喜欢？难道是陶子媛？那样身份的怎么能娶进来，你玩玩也就算了。”谢凤曦从孙子进门到现在一直都端坐着，保持着名门该有的礼仪。司徒昊想着，会不会奶奶连喝咖啡都是算好了多少口喝完，多一口少一口都不行。
“要么就娶陶子媛，要么再让我玩几年，世家小姐我不要。就这么说定了。”司徒昊说完就溜之大吉，谢凤曦怎么喊都没用。
“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怎么能进司徒家，真是小孩子。”谢凤曦自有打算，她的孙子必须有身份高贵的女人来陪衬。
萧凌宇帮着联系了国外有名的专家，周末他跟着李天瑜去看过陶子媛父亲，昊子做的过头了，连他都看不下去。好好的一个家变成这样，一家人变卖家产背井离乡，陶子媛瘦的厉害，李天瑜急在心里，不离开恐怕陶子媛无法安心了。
令大家诧异的是，司徒昊堂而皇之的到了医院，不知道跟陶子媛说了什么。他带着胜利的微笑走了，萧凌宇追了上去，“昊子，做人别太绝。”
“放心吧老大。那可是我未来岳父，我孝敬他还来不及呢。小宠物是要驯服了才有意思。”司徒昊比了个胜利的姿势，扬长而去。
“陶子媛，他说什么了？”李天瑜放心不下，都快走了他还想怎么样。
“没什么。我妈一天没吃了，你能不能带她去吃饭。我来照顾我爸。”
等到人都走光了，陶子媛拉着她爸的手喃喃自语，“爸爸，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夜里，司徒昊在他的保时捷上享受着陶子媛的服务，“明天安排你爸妈走，你就安心留下来伺候我。”
“其他人呢？”
“哈，你放心，那个乡巴佬我不会难为他的，只要你听话，你身边的每个人都会平安无事过的很好。”司徒昊得意的看着在他胯间忙碌的女人，原来把人踩到脚底下比享受追求还过瘾，太他妈爽了。
深秋时节，T市的枫叶红了半边天，萧凌宇空了也会和李天瑜去走走看看。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是不是这么说的？”树底下，李天瑜围了一条丝巾，巧笑嫣然。
“坐爱？不错，这诗写得好，古时候就有这名词了。”萧凌宇坏坏一笑，“那位诗人一定在枫叶下试过。”
“萧凌宇，像你这样的，就该在你脑袋里装个抽水马桶，把你的肮脏思想都冲走！”李天瑜气呼呼的往前跑，萧凌宇追了上去，“别呀，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保你不生气。”
“两个娘们在门口聊天，一个说到，男儿嘴大吃四方，女儿嘴大吃裤裆。另一个奇怪的问，不是女儿嘴大吃家当吗？那娘们说，家当有什么好吃的，要吃就吃裤裆，哈哈哈……”
萧凌宇说完先笑了起来，李天瑜鄙夷的笑他:“这破笑话也值得这么高兴。我来说一个，可见你没见过世面。”
“我上学的时候，老师教我们英语，特别神奇，那老师一教我们就能记住。有次说到危险这个词，老师说，dangerous，单脚拉屎，你们说多危险。哈哈哈……”
李天瑜眼泪都笑出来了，萧凌宇古怪的看着她，“你的英语就是这么学的？三脚猫的基础，蒙混过关。”
“咦，你都没有幽默感，冷笑话都听不懂。”李天瑜顿感无趣，老古板，小老头一个。
“你那是没文化瞎凑的，哥来教你什么叫冷笑话。说小日本轰炸中国，一路轰过来，到了T市没投炸弹直接飞走了。指挥官问，怎么不轰炸？士兵说，那地方不是轰过了吗？哈哈哈……”
李天瑜眨巴眼睛，“没听懂，啥意思？”
萧凌宇满头黑线，“说你没文化还不承认，意思是T市连灯火都没有，一片黑暗，好像轰炸过一样，说明太穷太落后了。”
“这算毛笑话，我来说……”两人一路嬉戏追打，好不开心，到晚上还去吃了烧烤，乐呵呵的半夜才到家。
妮妮班里办亲子活动，邱毅出差了，李天瑜自告奋勇过去。萧凌宇心血来潮也跟着去了，妮妮看见他嘴巴一憋，老鼠见了猫一样。
教室里有家长认出他就是T市有名的萧少，几个人在那猜是不是老婆女儿都有了，没听外界提起，想不到萧少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李天瑜差点没笑出声来，也不解释由她们去猜。
第一场是袋鼠跳，选一位家长出来抱着孩子跳跃到终点线，萧凌宇很轻松就得了第一。第二是搭房子，学校提供素材一家人配合把小房子盖起来，这场配合的不好，拿了第三名。第三是猜家人的兴趣爱好，看彼此了解有多少。
老师问到李天瑜，“你老公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很简单的问题李天瑜却楞在那里答不上来，她好像从没关心过萧凌宇的生日，他的过去，还是那天喝醉了听到一点。
教室里静悄悄的，老师咳了一声，“那你先生知道你的生日吗？”萧凌宇报出了日期，想当然，他们这对临时凑成的家庭没能过关。
上车后李天瑜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啊，我都没问过你生日。”
“没事，我很久不过了，无所谓。”
萧凌宇说的是实话，李天瑜更难受了，以为他安慰自己。她偷偷拿手机发信息问了乐天，没一会就回复了。
“竟然这么巧还没过，还有几天准备准备。”李天瑜晚上反复想了，萧凌宇什么都不缺，送礼物贵了便宜了都显得矫情。送什么好呢？
生日那天，李天瑜很早起来下了面条，还煮了蛋，包了个红包。“我不知道你们生日怎么过，我小时候妈妈都是下面条的，再煮个蛋。红包不要嫌小啊。”
萧凌宇站那里不动，好半天李天瑜以为他不喜欢，默默的过去收婉。“妞，谢谢你。”
“啊，还以为你不喜欢呢。”李天瑜放下心来，“我有礼物给你。”
“这条围巾我自己织的，当然不能和你四千多一条的比，一点心意。”李天瑜细心的替他围上，萧凌宇抱着她，热热的液体掉了出来。
小时候老头子给他安排生日，盛大的party，最好的酒店最好的宴席。大一点送他跑车，成人礼是女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的生日礼物只是妈妈能回来给他煮一碗面，哪怕就一次。他太寂寞了，嫉妒别人有家人的疼爱。这些年韩音不在，他也不想庆生。他想要的，一直很简单。
“晚上我烤蛋糕，我做菜。你早点回来。”李天瑜给他打好领带，萧凌宇抓住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开出去很远，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四周杂草丛生，有一座破败不堪的房子伫立在那里，李天瑜想起上次夜间差点被四个人侮辱的事，紧张的拉住了萧凌宇。她对这样的荒凉地方本能的恐惧。
“别怕，我在呢。”萧凌宇亲亲她，“进去吧。我曾经住过这里。”
门锁生锈了，门推开发出难听的声音，房间里厚厚的一层灰，蜘蛛网，很久没人来了。李天瑜紧跟着萧凌宇的脚步，他怎么会住到这里？
“我很小就知道，爸妈死了，老头子从来不解释他们为什么很早离开的原因。等我长大了，每问一次他都避开话题。有一次，我去书房找他，听到他和管家提我妈的事儿。原来她没有死，是她执意要走，生下我之后就走了。”
萧凌宇带着她进了卧室，就一张床，一个柜子。
“我进去质问他，问他为什么我妈要走，他狠狠的打了我一顿，关起来，命令我不许再提。”
李天瑜打开窗户，房间里的味道实在太重了，她不打断他，接着听他说。
“打那以后我就和他有仇了，我想他这么怕我知道，难道他把我妈赶走了？我开始调查过去的那些事。”萧凌宇抱着李天瑜，环顾了四周，“那时候，韩音每天陪着我，李天瑜，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你明白，为什么我对韩音念念不忘。”
“当初老头子娶我奶奶，是为了报仇。他17就结婚生子了，也就是我爸。没多久他勾结苏家，掌控了帮里的大权。报仇后，软禁了我奶奶，没多久奶奶郁郁而终了。”
李天瑜忍不住插嘴，“苏家和爷爷还有这么一段过往。那这么说韩音嫁过来，不是天经地义吗？”
“当初我也这么想，如今看来，老头子是怕苏家吞并他，韩音对他来说，是制约，也是奸细，要防着。我爸也是十七有的我。”萧凌宇带她到窗前，闷闷的不再说话。
“要不，咱们回去吧。”李天瑜抚着他的眉头。
“让我说完。我查到了蛛丝马迹，去质问他，老头子很痛快承认了。他娶奶奶都是预谋好的，为了报仇忍辱负重。至于报仇后怎么处置我爸和奶奶，一开始是想斩草除根的，还是没舍得，孩子抱走了，奶奶就关在大房子里。”
“我妈为什么要走，他始终不说，我去查，每次有点线索就断了。我受不了，开始离家出走，就住到这里，韩音跟着我出来了，我们住了很长时间，直到老头子忍不住先来找我。”
萧凌宇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说，你想知道你妈妈的去处，为什么要走，就得强大，靠自己的本事去查。在这里待下去，一辈子没出息，做缩头乌龟。我不忍心韩音跟着我受苦，回去了，我又开始夜夜笙歌的生活，努力培植势力。正当我忙着扩充势力的时候，韩音怀孕了，我想娶她，老头子极力反对，说韩音没那么简单，苏家不得不防。”
“我很愤怒，既然防着苏家为什么还让韩音进来，她都怀孕了，苏家是苏家。老头子说让她来是不能直接拒绝苏家，但是想做夏家的女主人，想都别想。”
“我们的关系更加恶劣，偏偏那时帮派斗争，绑架了韩音，她流产了。”
萧凌宇看着她，似乎有难言之隐。李天瑜安慰他，“难受就别说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不，我忍了很久了，一定要说。韩音流产不是因为救她的时候动了胎气，而是，而是被人强暴了。”
萧凌宇说完整个人都脱力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把秘密藏心里，那是他一辈子的痛。
李天瑜捂住嘴，太震惊了，她怕叫出声来。真相，竟然如此残酷。
“我杀了那个人，可那件事情堵在我心里看到她我就难受。所以后来应酬，我当着大家的面要了那个大学生，我不知道怎么想的，韩音被强那一幕，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想强别人，疯狂的想，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里那股如鲠在喉的无力感。我对不起她，唯有娶她给她一个交代。老头子还是不肯，到那程度了仍然不肯。李天瑜，我就是混蛋，韩音走，全因为我伤透了她的心，你不明白，我为什么对她放不下，我总想着去弥补。我，很内疚。”
萧凌宇哭了，终于把秘密说了出来，他忍的好辛苦，“韩音走的第一年，我几乎天天失眠，变着花样找女人，希望尽快忘了她。可是李天瑜，过去那个伤口，早就溃烂化脓了，怎么可能忘得了。我不去想，是不敢想。”
李天瑜拥他入怀，“说出来就舒服了，哭吧，没有外人。哭完了就跟自己说，过去的都过去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阴影，别人看不到，但是自己没法自欺欺人。萧凌宇这样张狂的男子，尚且有揪心的痛苦，何况普通人。
李天瑜等到萧凌宇自己愿意回去了才跟着他走，到了房门口猛的有个影子跳跃过去，李天瑜“啊”的尖叫，抱紧了萧凌宇不放手。
“别怕，老鼠，房子太旧了，肯定有。”
车子发动了，李天瑜突然让他暂停，“和过去说永别吧，不要再想了。”
“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韩音过的好不好。她好，我就安心了。”
李天瑜心里苦笑，你还是放不下，只要韩音一天没消息，你的负罪感一天都不会消失。
“你后来查到你母亲出走的原因了吗？我想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没有哪个妈妈愿意抛弃她的孩子。”
萧凌宇没有说话，狭长黝黑的双眸阴云密布，“她既然要走，就一辈子别回来，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原谅她！”手背青筋突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压抑着愤怒，车子疾驰而去。
“李天瑜，永远不要背叛我。”
萧凌宇没想到邱毅会到他公司，并且带着孩子。自从上次谈判破裂后，他们连电话都没有。
“李天瑜，我要出长差，妮妮没人带，我不放心，所以我想拜托你照料。”邱毅习惯性的推推眼镜，“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妮妮就麻烦你了。”
“是要去哪里啊？你公司怎么办？”李天瑜是不介意带孩子啦，不过什么事情要出差这么久？
“一些私事，顺利的话就能早点回来。公司有高鹤帮我盯着。”
邱毅蹲下来看着妮妮，“爸爸要出差，妮妮在家靠李天瑜阿姨好不好？爸爸很快回来。”
“爸爸不要妮妮了吗？”小姑娘含着泪花，躲到角落里去哭。李天瑜示意他先走，对着妮妮挥手:“来，到阿姨这来。”
“爸爸很忙，要赚很多钱养妮妮，很辛苦。所以妮妮要听话哦，爸爸会回来的，我保证。”
萧凌宇门都不敲就走了进来，妮妮看见他赶紧躲李天瑜身后。“哼，我一家之主还没发话呢，邱毅倒会做人。”
“孩子在这里呢，少吓唬她。”李天瑜白他一眼，“以后我们三个一起过了，等爸爸回来再回去，好不好妮妮？”
同居第一天，妮妮晚上刷完牙偷吃糖果被萧凌宇发现，没收所有零食。
第二天，挑食被萧凌宇发现，强制性的吃完蔬菜。
第三天，睡前故事改成萧凌宇去讲，李天瑜要半小时才能哄睡着，他十分钟。
“我发现你很有潜力，很适合做奶爸。”李天瑜洗完澡往床上一躺，“跟信一样。”
“信？”
“嗯，就是以前信乐团的主唱。他是未婚生子，单亲爸爸。一个人带大女儿。”李天瑜笑道:“妮妮被你管的服服帖帖。你要是有女儿，肯定也是个好爸爸。”
萧凌宇嘚瑟极了，“当然，邱毅就是把她宠坏了，坏习惯一堆。正好在我这里好好纠正一下。那小丫头第一天叫我什么？萧爸爸叔叔？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天瑜格格的笑:“还不是你太凶了，吓到别人了。”
“滚蛋。那丫头精着呢，小古怪一个。我说，我们准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没动静？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你是不是答应过左翊，孩子出生后要给他？”李天瑜正色道，“如果这样我宁可不生。”
“那个是为了敷衍他，当初他一定要带你走我没办法才答应了这么一出。还记仇呢？”萧凌宇干笑几声，“自己孩子哪舍得给他啊。”
“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拿孩子做交易你也太冷血了。目前的情况不适合要孩子。”李天瑜转过去不理他。
“什么意思啊？合着你又吃药了是不是？”萧凌宇火了，“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咱们这么久要孩子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你到底是真要孩子，还是为了股份？”李天瑜话到嘴边硬是生生的吞了进去，她没勇气去问。就怕听到的答案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
“你不是说大女儿小女儿一样宠吗？现在就是机会，让我看看你的表现。”李天瑜闷闷的说完这句盖上被子不理他了，留下萧凌宇一人在那郁闷。
邱毅这一去可真久，偶尔会有电话回来，李天瑜担心他公司会有人趁虚而入，毕竟家族里斗争那么厉害。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他抛下公事去这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