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七夕节
“什么？”邱毅大惊失色。
“你怎么了？还不确定呢，光凭一个坠子说明不了什么。”邱毅的反应吓了她一跳。
“你要真是左家的，那，怎么会这样……”邱毅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到底怎么了？左家很恐怖吗？”李天瑜也紧张起来。
“左家根深蒂固，势力庞大，什么都做，黑的白的都有参与。这些倒是其次，听说，他们……”邱毅面露难色。
“他们什么？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你是这样，萧凌宇也是这样，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李天瑜快疯了，接二连三的事堵着她，快把她逼疯。
“李天瑜，你不要激动，毕竟是道听途说而已。左家怕权利外流，每一代年轻人都要从里面挑出条件最好的结合。左家子女很多，直系的旁系的，要经过多层筛选赢的人才会定下来。你要是左家的人，也可能会被带回去。”邱毅心落到谷底，李天瑜要真是左家的人该怎么办。老大已是强有力的对手，再来个左家，那……
“年轻人一代？那不是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吗？怎么会有这种事？天！”李天瑜脸上血色退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说，这么说我爸爸和妈妈，是……那我是谁，天呐，他们是兄妹，居然生下了我！”
李天瑜扶着车大口大口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只是外界猜测，谁也没见过。李天瑜，仅仅凭一个坠子说明不了什么，你别吓自己。”邱毅很后悔告诉她，李天瑜不会因此想不开吧。
“难怪我妈妈要诈死离开左家，难怪她一个人抚养我，想不到，想不到我竟是这样肮脏不堪，那左翊是谁？是我亲哥哥吗？哈哈哈……”李天瑜笑的直不起腰，眼泪却没法停止。
“李天瑜，李天瑜！对不起，我胡说八道的，李天瑜你冷静点！”左翊抱着她上了车，“对不起，你要哭就哭吧，也许事情没那么糟。”
“我，宁愿一辈子不知道身世，也好过这样痛苦……”李天瑜眼神飘渺，定定的看着窗外。邱毅发动车子，他害怕，也后悔，李天瑜的打击不小，千万不要出事。
“我不想回去，送我去出租屋。”
车子在李天瑜租的小屋停下，两人走了进去。“邱毅，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怎么会，李天瑜，别胡思乱想。”邱毅脸色也不好，多半是吓出来的。
“这里好久没人打扫了，我答应小薰替她看房子的。”李天瑜打开门，趴到床上哭。哭的累了就呆呆的不说话，邱毅也不敢走，门外传来“嘭”的关门声，萧凌宇风一般闯了进来。“你去哪了，你想吓死我？这是怎么了？”
萧凌宇打她电话打不通，还以为她逛街忘记时间了，打电话给昊子要陶子媛的号码，才得知李天瑜根本没和她去逛街。萧凌宇气急败坏的查看定位，李天瑜从郊区回来的路上，直到停在某一处不动了，他才驱车赶来。
“邱毅，怎么回事？”萧凌宇面色不善，“你们去哪了？”
“我们，去拜祭李天瑜的母亲了。”邱毅不愿多讲。
“拜祭母亲怎么要你去？是我不好，喝多了，李天瑜，你要去拜祭提前和我说一声，以后别麻烦邱毅了。”萧凌宇抱过李天瑜，示威似的看着他，“麻烦你了，回去休息吧。”
一直到家李天瑜都不说话，回去就往床上一钻缩成一团。“妞，是不是想妈妈了？”萧凌宇叹口气抱着她，“我保证以后不喝醉了，你要去哪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萧凌宇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李天瑜闭上眼睛假睡。迷迷糊糊的，她看到了教堂，她穿了婚纱一步一步往前，新郎回头，是左翊！“妹妹，我们结婚了。”神父要他们交换戒指，“不，我是你妹妹，放过我！”没有人听到她哭喊，婚礼完美的结束了。一转眼，她又看到很多人围着她，“就是她，和自己哥哥结婚，真不要脸！”“就是，打她！”众人往她身上砸鸡蛋，吐口水，“不要，不要！我不是，我不是……”
“李天瑜，妞，醒醒。”李天瑜惊醒过来，萧凌宇拍着她脸，“做噩梦了吧。一直说胡话。”
“萧凌宇，你会不会看不起我？”李天瑜恐惧的抓着他手，“我不是野种，我不是……”
“谁说的？小爷扒了他的皮。”萧凌宇刮刮她鼻子，“笨妞，做梦做傻了。”
“你不要骗我了，左家的传统，是要家族子弟联姻的，我妈和我爸是兄妹，我是他们生的杂种……”李天瑜哆嗦着抱成一团，她不要这个现实，不要！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我昨天喝醉了胡说？李天瑜，我那是喝醉了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啊。”萧凌宇假意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该打！”
“我想睡一会。”李天瑜拉过被子盖住，无声的落泪。萧凌宇懊恼的出去了，唉，他依稀记得说了很多话，酒真是个误事的东西，妞这里不好哄。
第二天李天瑜的眼睛惨不忍睹，她煮了鸡蛋剥壳，在眼睛上按摩打圈圈。“今天在家睡觉，我先走了。”萧凌宇亲她一下出去开门。
“等一下，我也去。”李天瑜不想待家里，空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她想忙，忙到没有时间去想。
硬撑了几天，口腔溃疡，牙龈肿痛，睡眠不足等问题一一找了上来，李天瑜实在熬不住了去挂水，萧凌宇下了命令让她好好休息。他只以为喝醉了才告诉李天瑜的，出于内疚对她好的不得了。李天瑜把小时候的布偶又放到包里，无欲则刚，无爱则无惧。
“妞，看看这是什么。”晚上萧凌宇献宝一样掏出两张券。
“什么？”李天瑜性质懒散的看电视。
“陈奕迅的演唱会。”
“真的？”李天瑜蹦了起来，“你怎么弄到的，听说一票难求。”
“还有我萧凌宇办不成的事儿。你总算笑了。”萧凌宇搂过她想亲上去，李天瑜身子一僵，“我，我去洗澡。”
又来了！自从那次喝醉以后，一碰她她就躲，眼神比变了，跟他说话的时候明显藏着心事。萧凌宇很不喜欢这样，人在这，心不知道飘哪了。大手一挥，门被拉开来，李天瑜尖叫着看着他，“你干什么？”
李天瑜在淋浴，萧凌宇脱脱衣服，“一起洗。”
“那你先洗好了。”李天瑜躲避着去拿浴巾。
“我们好几天没在一起了，妞，让我好好看看你。”萧凌宇的手箍的她好疼，“我不明白你闹什么脾气，考虑你心情不好我也几天没碰你。妞，适可而止。我耐心可不好。”
水流下，萧凌宇抱着她占有她，一次次送她上高峰。李天瑜失声高喊，咬住他肩膀。“舒服吗？”萧凌宇喜欢抱着她，那样才感觉到她的存在。
“嗯。”李天瑜看着他胸口，身体有多欢乐，心就有多悲凉。
陈奕迅演唱会在体育馆演出，除了《K歌之王》《你的背包》《十年》等必唱曲目外，陈奕迅还做了不少匠心独运的翻唱，整场演唱会的第二首歌就是翻唱罗文的《好歌献给你》。人山人海，李天瑜激动的高喊：“陈奕迅，陈奕迅！”人潮涌动，那么一瞬间萧凌宇以为她会在人潮里消失。“李天瑜！”她转头看看，“干嘛？”
“没什么，别离我太远。”萧凌宇习惯性的搂着她，“你必须要在我视线之内。”
“这次演唱会的亮点在于全新打造的“双面”主题和软硬件各方面的完美升级，我真的可以有时候很顽皮，有时候又很正经。”陈奕迅简短的介绍了演唱会，开始自弹自唱。“我来到 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象着 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 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 回首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陈奕迅在台上唱，歌迷在台下跟着唱。李天瑜唱的好认真，受到氛围影响，萧凌宇也忍不住跟着哼。演唱会到了最热闹的时候，陈奕迅将现场抽取幸运观众，明年他还会在这里开演唱会，抽到的观众奖品就是明年的门票两张。
当陈奕迅报到座位号时，李天瑜尖叫着大力挥手：“是我！是我！是我！”直到拿到门票，李天瑜还在晕乎乎的不敢确定中，“天，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萧凌宇撇撇嘴，“走狗屎运了你。”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 也不会是分手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牵牵手就像旅游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 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 朋 友”
演唱会在最经典的曲目中结束，李天瑜泪流满面，嗓子都喊哑了。“妞，明年还来吗？”
“来，当然！”
沉静在兴奋中的两人，又哪里知道，第二年的演唱会，要走的那么艰辛。
T市满大街的广告，“七夕节带她去看银河”，“你与她的七夕”，花店更是爆满，萧凌宇载李天瑜出去吃饭，一路堵车。“我说，现在这花样真是越来越多了，弄个七夕还这么起劲，骗骗无知少女。”
“七夕又叫乞巧节，或者女儿节，在古时候女人都会穿针乞巧，礼拜七姐。再说牛郎织女一年就这么一天相见，当然重要。”李天瑜看到步行街转角有家店，挂了很多小巧玲珑的女红，“那些好像很不错的样子，等会我们过去看看。”
“那些啊，以前女孩子不是会绣荷包绣香囊送心上人吗？不如你也绣个给我。”萧凌宇拍拍她的手，“弄个一对，鸳鸯啊双鱼啊之类的，我说你会不会绣肚兜？上次在丽江看你带了很多肚兜回来，也没看你穿。”
“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今晚回去试试，我绣没那么精致，就会弄个十字绣。古时候女孩子手巧，绣法多种多样，那才是精品。”李天瑜摸摸肚子，“饿死了，这车堵的。”
萧凌宇捏着她的手臂，想说什么还是没开口，自从她知道左家的事情，每晚都做恶梦，饭量也少，整个人瘦了一圈。萧凌宇搂过她，“多吃点，长胖了才好看。”
下班的时候李天瑜提前走去了那家店，店主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非常能说，“店里的都是我自己编的，外面找不到的，美女很有眼光。”李天瑜看中一条红色的披肩，试了试很喜欢，店主面露难色，“这个，已经有人预定了，你再看看别的？”
“这样啊，”李天瑜不舍的又挂回去，挑了些荷包之类的就走了。
连着几天萧凌宇都很忙，难得周末也没睡懒觉，一大早挖李天瑜起来，“去哪？”李天瑜睡意朦胧。
“把你卖掉。”萧凌宇亲亲她鼻子，“一块钱一斤，一百块把你出手。”
漂亮的阿斯顿不一会就开到了中央别墅区，李天瑜听说过这里，富人云集，寸土寸金。“你上次说要搬新家，就是这里？”
“对，我看了几处都不满意，不是太远就是布局不好，这里还不错，走，看看喜不喜欢。”萧凌宇来了个公主抱，“欢迎皇后光临。”
萧凌宇买的是别墅区的中间位子，1500多平米，还不包括三层的平台区，楼下的游泳区和房子后面的私家花园，地下的影音娱乐区。“太大了，我们两个人用得着吗？”李天瑜走了一圈都觉得累，“你打算请多少人来管理这么大的房子？”
“人简单，请个管家，还有打扫卫生的，做饭的，这里号称楼王，喜欢吗？”萧凌宇推开主卧的门，“看看我们的新房，喜欢这床吗？”
李天瑜站那里不动，“怎么了，不喜欢这样的风格？你喜欢什么，江南水乡式的，欧洲宫廷式的，还是……”
“太大了，大的不真实，大了就空。”李天瑜走到窗口，“我要是躲在某个角落，你都找不到。”
“这有什么，皇帝的寝宫才叫大呢。我们的房子取什么名字好？听秋园？闻秋馆？”萧凌宇心情很好，“我们去后面的花园。”
周末就这么耗掉了，房子订了下来，安排妥当就可以搬。李天瑜看看四周的别墅，突然觉得自己很像后宫的女人，守着宫殿日夜盼皇帝的宠幸。家真的是越大越气派越好吗？哪怕大的像欧洲的古堡，丈夫是什么什么爵，心不在家里，再大也就是个摆设。
“我明天要出差，来得及就七夕回来。”
“嗯。”
“想要什么礼物？”
“漱芳斋的桂花糕，还有奶茶，黄菊银耳羹。”
李天瑜说的这些很常见，开车过去一会就能买到。萧凌宇皱了皱眉，这算什么礼物？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他还觉得李天瑜慢慢接近他了，现在人在眼前，常常飘忽的不知道她想什么。好像刻意拉开他们的距离，又好像很客套。
李天瑜的工作就是个挂名的秘书，齐乐天很忙，有时候李天瑜想帮他跑跑腿都被婉言谢绝。她想学点什么，萧凌宇看她无聊问她怎么不去做美容，练练瑜伽什么的，李天瑜也就不再提。七夕前一夜萧凌宇出差了，夜朗星稀，李天瑜翻来覆去天快亮才睡着。
去上班一路上可见女孩子怀里抱着花，洋溢着幸福张扬的笑容，齐乐天似乎没受影响，该怎么忙还怎么忙。
“乐天，你没有女朋友吗？”李天瑜好奇的问。
“以前有，分了。”
李天瑜觉得他快成工作狂了，沾到工作充满了干劲，这么久以来他似乎没有任何消遣，偶尔出去应酬也是不得已的事。“我认识一个女孩子，人很好，目前在国外读书，等她回来我介绍你认识。她叫小薰，很可爱的女孩子。”
“谢谢少夫人，我去忙了。”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叫我李天瑜或者叶小姐吧。”李天瑜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她，听着跟讽刺她一样。
“好的。叶小姐。”
快下班时天暗了下来，李天瑜没开车就提前走了。刚到家雨跟倒下来一样哗哗的下了起来，雨帘重重，从楼上往下看勉强能看到一个一个模糊的黑影。
雨越下越大，砸在玻璃上吵的她睡不着，电闪雷鸣，李天瑜想给萧凌宇打个电话，一想他出差呢那里未必下雨，算了吧。
隐约的，她听到门开的声音，雨声太吵她以为听错了，“妞。”李天瑜坐了起来，是萧凌宇，他怎么回来了？李天瑜冲到外面，萧凌宇全身都湿透了，嗒嗒的滴着水，好不狼狈，因为冷嘴唇有点发紫。李天瑜跑到卫生间拿了一条浴巾，“快脱下来，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多危险。”
“今天是七夕节，我没错过吧。应该没过凌晨呢。”萧凌宇变戏法一样把她转个身，“七夕节礼物，漱芳斋的桂花糕，薄荷奶茶，还有黄菊银耳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