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好难过

“哇……”红的绿的黄的，名贵的银灰色西装被喷的到处都是。周围静悄悄的，李天瑜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吐的一塌糊涂，然后，她两眼一闭腿一软，彻底在地上装死。

“不好意思，我抱她下去休息，喝多了。”萧凌宇还是那样风度翩翩，脱下外套给侍应，抱起死猫一只的李天瑜，“你完蛋了。”

到了房间李天瑜还是闭着眼睛，萧凌宇脱得剩条裤衩，“别装死了，起来说清楚。”李天瑜灰溜溜的爬起来，“对不起。”

“哼，过来。”萧凌宇丢人丢大了，小女人还没骂她呢委屈的跟小媳妇一样，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男人大掌一挥，李天瑜趴在他身上屁股朝上，“反了你了李天瑜，连什么狗屁导演都被你勾上了。劲儿劲儿的，到哪都不安分。”萧凌宇嘴里教训着手里也没闲着，“啪啪”打了几下屁股，李天瑜刚才吐了他一身自知理亏，干瘪瘪的没一句反抗的话。

“说，你和那小白脸怎么回事？上次逛街也就算了，游泳也能碰到，宴会也能碰到，你是不是看他年轻得意的不行，比你小的男人也逃不了你的狐媚劲儿。”萧凌宇不解气，拉开她的裙子肌肤对肌肤的打，大掌拍下去，没多久白嫩的屁股就粉红一片。李天瑜不吭声但也难受，眼泪啪嗒掉下来。

萧凌宇骂够了就抱她起来，李天瑜鼻子哭红了，眼泪还在眼眶里，受气包一个。“今天怎么了，没话说了？”

“我吐了你让你丢人了。”李天瑜吸着鼻子。

“还有呢？”萧凌宇扯下裙子，对着雪白的绵软烙下烙印。

“你，你身上好臭，不如先洗洗。”李天瑜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小兔子似的。

“草，李天瑜你是不打不长记性，又想被哥哥的大针管教训了是不是？”说完恶意的顶了顶她。

“我受的教训还少吗？”李天瑜嘟哝着，她也丢人丢大了，也不知刚才的画面会不会被拍下来。

“那个导演要我拍广告，你说行不行？”李天瑜还是担心会连累欧阳俊，实在不行拍就拍吧。

“想拍就去呗。”萧凌宇很痛快答应了。

“啊？”李天瑜还以为他又要骂人，怎么会这样？

呕吐事件发生后，李天瑜发誓公共场合再也不喝酒了。得到萧凌宇的同意广告也谈拢了，饮料广告，拍摄的很顺利，播出时李天瑜煞有其事的问，“好看吗？”

“嗯。”

“你为什么会答应啊？”李天瑜还是想不通。

“那饮料公司也是夏氏的子产业，注册只有一个亿而已，外人不知道，只以为是家独立的公司，你给我的公司的产品代言，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导演选我，也是因为你？”

“他哪知道我们的关系，算你魅力大。也是我的功劳，滋润的好。”

至此，李天瑜再也不敢有其他疑问，萧凌宇把她捏在手心，一举一动都逃不了他。

所谓一二不过三，但是这景恬又出现在萧凌宇办公室实在心烦，哭哭啼啼的。“你应该去找邱毅，”萧凌宇冷眼看着她，“他才是你的雇主。”

“什，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是最后一次见我，否则你的房子首饰我都要收回来。”

李天瑜看她离去的背影摇摇头，做女人做到这份上，连同情都不值得。

下午萧凌宇开会，李天瑜没事做去他办公室找书看，每一本都很厚。“萧凌宇这种人怎么会看乱世佳人？”李天瑜抽出来翻了翻，有照片和书签掉下来。照片上萧凌宇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抱着一个女孩，脸贴着脸，笑的幸福而甜美。

“她就是韩音吧。”李天瑜翻过书签，“我们终于有孩子了，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对不对？”

李天瑜叹口气夹好放进去，“不知道总裁的位子是不是坐的舒服，”李天瑜看没人坐他凳子转圈圈，脚不小心踢开了抽屉。“这手链是……”不用说，也是韩音送的吧，李天瑜看了看又放回去。

晚饭萧凌宇没有回来，也没电话，打了几次都是不在服务区。半夜，齐乐天扶着烂醉如泥的萧凌宇回来了，“怎么喝成这样？”李天瑜帮忙扶了进去。

“今天是萧少父亲的忌日，那个，他不开心……”齐乐天关照了几句就走了，李天瑜拿毛巾给他擦脸。

“妈咪，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抛下我？”萧凌宇眼睛都红了，醉的不轻。

“你喝醉了。”李天瑜解开他的衬衫。

“你骗我！我知道你没死，老头子骗我你死了，其实你躲起来了！我恨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宁愿装死也不要我……”萧凌宇力气很大，抓住李天瑜不停的晃。

“萧凌宇，你冷静点……”喝醉的人力气很大，李天瑜被他晃的头晕，酒气喷到她脸上，熏的她脸红。

“不放，放了你又要走。妈咪，你和爹地都不要我了，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萧凌宇抱着她哭，李天瑜第一次见他哭，她也抱着萧凌宇，“没事，我回来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你不要骗我，妈咪，不要骗我。韩音不见了，妈咪，韩音不见了……”萧凌宇语无伦次，李天瑜好不容易劝住了想站起来，萧凌宇又缠上来。

“韩音，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是我不好，你流产了我还出去鬼混，对不起，我有那么多女人，我和婷婷你早知道了是不是？我不想背叛你，我只是太寂寞了，对不起……”萧凌宇勒的她透不过气来，李天瑜没办法，“我是韩音，我不走，原谅你了。”

“真的吗？你回来就好了，你送我的东西我都保留着，我们的照片我也收好了，对不起，我没用，反抗不了老头子，你有了孩子我还是不能娶你，对不起……”萧凌宇又哭了起来，李天瑜趁他放松总算挣开了，“我不怪你。”

李天瑜突然很同情这个恶霸，藏了这么多心事，喝醉酒就本性全露。

“你别担心，我现在强大了，你回来我就娶你好不好？我们生很多很多孩子，我能给你都给你，韩音，韩音……”萧凌宇拉过李天瑜的手在脸上磨蹭，不停喊韩音。

李天瑜心痛，真的痛，眼前的男人清醒的时候对她好，醉了就把她当成心爱的女人告白。

“你已经娶了李天瑜，怎么还能娶我？”既然是酒后吐真言，萧凌宇，你有什么话都说吧。

“老头子要我娶的，我们期限只有三年，你等我，我会娶你的。”萧凌宇全凭着本能去回答，而听的人心里一片荒凉。

“这么些日子，你对她就没有一点点动心吗？她其实也对你有点喜欢，你们是夫妻了，她也试着接受你，不如她忘了邱毅，你忘了韩音……”

“不要，如果没有李天瑜，我就不用痛苦了。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韩音，不要……”萧凌宇又抱紧她，这次李天瑜没有挣扎。如果，没有李天瑜，萧凌宇，你就这么希望我消失吗？

“既然这样，李天瑜主动离婚可以吗？只要你签字，爷爷，老爷子说过只要她主动离婚，你们就自由了。”

“韩音，你好傻，我也傻，老头子之前说除非李天瑜主动离婚，不然我就失去继承权，看不到我妈妈的遗物。其实我妈妈根本没死，他骗我！老头子早就立好了合约，假如李天瑜不离婚，她就一直是少奶奶，假如她要离婚，她能获得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作为夏氏给她的补偿。对不起，韩音，对不起，你怀孕了老头子不许我娶你，你流产了他还是不让我娶你，对不起……”

原来，你不肯离婚，是因为这个。萧凌宇什么时候睡着的李天瑜不知道，她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原来丽江真的是梦，一切的好全是梦。她要离婚，他以邱毅为借口不肯离，其实怕股份流失。那他的好，也是为了挽留她装出来的吗？因为韩音没回来，逢场作戏是不是？爷爷为什么要立这样的合约，对她这样好，李天瑜盯着睡梦里的萧凌宇，狠狠一巴掌甩了上去。

天微亮，萧凌宇摸着脑袋醒来，“嘶，”头痛，脸也痛，“李天瑜，李天瑜……给我倒杯水……”

门开了，李天瑜端了粥，“起来喝点粥，我泡了醒酒茶，你等会。”

“我怎么觉得脸痛。”萧凌宇摸了摸，“难道是酒后后遗症？”

“吃早饭吧。”李天瑜拉开窗帘，阳光照在脸上，看不出任何痕迹。

“李天瑜，我昨天喝醉了是不是做错事了？你好像不开心。”萧凌宇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李天瑜明明是笑的，又做了早饭，可就是不对劲。

“没有，你做的很好。”李天瑜端了醒酒茶进来，心想，你把心事都吐出来了，再好不过。

“我，我昨天，是我父亲的忌日，以前喝醉了还打过人，砸过车，还砸了人家的店，昨天我真没做什么？”萧凌宇脑袋晕乎乎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昨夜他依稀记得说了很多话，摇摇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哼，你萧凌宇砸店砸车算什么，不喝醉也会砸，全凭你高兴。李天瑜又去拿了毛巾，“擦擦脸，你今天还去上班吗？”

“不去，到下午看情况吧。”萧凌宇翻个身继续睡，“我头疼的厉害。”

“那你睡吧，我约了陶子媛。”李天瑜背着包出去了，她谁也没约，心里乱的很，余下的日子该怎么过，前途一片渺茫。

萧凌宇说的合约她没见过，也不明白怎么要立那样的契约，照他的说法，不离婚她一辈子都是少奶奶，即使主动离了婚还能分那么多股份，爷爷为什么这么做？换成以前，她会以为是爷爷对她好，舍不得她受委屈，现在爷爷为什么收养她，她的父母有什么秘密，她不会单纯的以为爷爷看她可怜才这么做。

远处的公园好像在办什么活动，有父母有孩子，玩游戏还能拿奖品。听着那些小孩子喊着爸爸妈妈，无忧无虑的追逐嬉戏，李天瑜无边酸涩，她失落，孤单，无奈，快乐很奢侈，原以为幸福来临了，却是一场玩笑。

“阿姨，你怎么哭了？”李天瑜低头，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姑娘，剪了丸子头。

“阿姨没事，眼睛痛。”李天瑜蹲下来摸摸她的头。

“我给阿姨吃脆脆鲨，可好吃了，我每次一哭妈妈就拿给我吃。”小姑娘眼睛很亮，手肥嘟嘟的，大约是玩了很久，头发都湿透了。

“谢谢你，妹妹留着自己吃。”柔软的小手盖在她的手上，单纯的笑容奇迹般的赶走了她心里的阴霾。小孩子多好啊，单纯幸福，将来，她要是有机会有自己的孩子，一定会把所有的爱都给她。

小姑娘的父母找了过来，李天瑜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模糊了双眼。

很小的时候，妈妈上班就把她托付给邻居照顾，她去楼下玩大点的孩子会偷偷欺负她，骂她野种，骂她没有爸爸。她哭，妈妈知道了也哭。再大一点，别人骂她没有爸爸她就和别人打，她是多想有爸爸为她出头。后来，妈妈病了，她躲起来哭，她知道妈妈也要离开她了，以后她就是别人说的没爹没妈的孩子。

有多久没想以前的事了，自从被收养后，李天瑜刻意去遗忘不开心的事情。她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在丽江的那些天，她也想好好和萧凌宇过下去。他背着她在山上走，和她逛街喝酒，她也以为萧凌宇喜欢她的，哪怕不多。他说要生个女儿，大女儿小女儿一样宠，飞回来的路上，他那样缠绵的吻她，李天瑜心里开出一朵一朵花，说不动心是骗人的。如果说和邱毅还没开始就结束，那就顺其自然接受萧凌宇吧。只是，唇上的热度还没散去，却被当头淋了一盆水。原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墓碑前，李天瑜擦去照片上的灰，“妈妈，我是不是很没出息，难过的时候都没地方去。我，其实没那么坚强，我想有家，有关心我的人，在丽江我以为找到亲人了，又没有证据。我，一直都是多余的。”

李天瑜席地而坐，靠在墓碑上面，她好累，好困，“李天瑜。”

“邱毅？”

擦去她眼泪的，不是邱毅又是谁。“怎么跑到这里哭了？我在路上看见你失魂落魄的往前走，怕你出事就跟了上来。是不是老大欺负你了？”邱毅跟了一路，李天瑜心事重重的，路上有车子和她擦身而过都没发觉，看的邱毅胆战心惊。

“邱毅，邱毅……”李天瑜哭了起来，“我好难过。”

“你，爱上萧凌宇了？”这样的李天瑜，分明是失恋后的女子，邱毅的心像被人握住了，无声的疼。

“我不知道。”李天瑜低下头，“我难过的快窒息了。”

什么叫高空坠落，邱毅全是彻底明白了。他再能争，也敌不过李天瑜的心在萧凌宇那里。“我还是晚了。”

李天瑜不说话，邱毅就陪着坐在那里。电话响起，是萧凌宇，李天瑜直接按了关机。

“李天瑜，我还记得你大学里去酒吧面试，扎着马尾。脸晒的通红，还背了一个斜挎包。笑起来甜甜的酒窝，眼睛很亮，好像还留着刘海。”邱毅看着她，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

“我留刘海好看吗？”李天瑜问。

“学生嘛，都那样。你呢，你第一次看见我什么感觉？”

“年轻有为，英俊潇洒。我想，电视里说的成功男人大概就是你这样，要是做男朋友该多好。”李天瑜低着头，说的很轻。

“是啊，大学里的女孩子，见到相貌英俊的，个子高高的，年纪又轻，都会喜欢，要是这个男人再有钱，几乎是完美了，作为男朋友带出去多有面子。”

李天瑜抬头笑笑，“你这是夸自己呢。”

“李天瑜，你对我始终是喜欢，女孩子对优秀男孩子的喜欢。如果，这份喜欢我当时能发现，和你保持下去，也许喜欢会慢慢变成爱。我算不算你的初恋，无疾而终的初恋。你还没开始就退缩了，老大的魅力我知道，没有女人抗拒的了他。你对我的喜欢，始终比不过朝夕相处的爱。”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爱上他。”像是为了表达的确如此，李天瑜站了起来面对着墓碑。

“李天瑜，你不爱他，怎么会难过？不爱才不在乎。也许你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

李天瑜还想说什么，邱毅低头吻了上去。不同于萧凌宇的霸道，邱毅的唇很凉，很轻，怕弄痛她似的，轻柔的让她不知所措。

“不管你心里想着谁，我心里只有你。走吧。”

邱毅拉着她手下山去了，再没说过一句话。李天瑜苦涩，不知怎么安慰他，想了想说到：“邱毅，你有没有听说过左家，云南的。”

“左家，当然有。生意做的很大，老大费尽心思就是想和左翊合作，这几年老大一直在漂白，从药物到新能源，要是能有左翊的帮忙，那是如虎添翼。”邱毅看看太阳，“咱们上车去说，晒的难受。”

“我跟着萧凌宇去云南的时候，碰到他了，他说这个坠子的图案，是他们家的，我妈妈是他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