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将错就错
“哎呀!”我是血肉之躯啊,李天瑜在心里爆粗口,不行,不能给他看扁了,李天瑜咬住手,忍住不叫出来。院长把萧凌宇拉到一旁,“萧少,真的不打吗?”“不用,让她长长记性也好,省的以后冒冒失失的。我以前老受伤呢,这点苦算什么。”
“怎么样,我说不痛吧。”医生说话间缝了三针,李天瑜痛的飙泪,“是痛不死,不代表不痛啊,天呐,我恨兔子。”
“不要碰水,两星期后拆线。”院长打了招呼就识趣的走了,李天瑜看看拳头上都是牙印,惨啊。
“我说,我们去哪里吃饭?”萧凌宇看她吃瘪的样子就想笑,“不吃!走不了,疼死!”
“走路不是问题,你还是想想两个礼拜不碰水该怎么办。”萧凌宇抱她上车,李天瑜鞋子都没穿,光着脚丫子不时对蹭几下。“不洗澡怎么现实?现在天热了啊,不臭死!我自有办法。”
“怎么还撅着嘴,你这点小口子算什么,我打架的时候伤口比你多多了。我都没喊疼,也没哭。”李天瑜其实挺狼狈的,可萧凌宇觉得可爱极了。
“你是男人当然无所谓了。再说你是大少爷,谁敢真打你。”
“谁说的,爷出去混从来不说我姓夏,流血是真的流。只不过我比你聪明,吃一次亏就长一次记性,慢慢流血也就少了。我告诉你,别看电视里那些花样打的多好看,都是假的,我跟着部队的人学的,基本功都是一拳头一拳头打出来的,可不像人家花拳绣腿。”
李天瑜的伤口隐隐作痛,天黑了,晚饭还没吃。“你倒吃的了苦。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上次在医院,他一拳打下一个坑,李天瑜相信他不是吹牛。
“老师以前是特种兵,对我可严厉了。你看,我头上有个疤,不长头发了,剃平头看能看出来。”萧凌宇腾出一只手捋开头发给她看,“这也是打架留下的?”
萧凌宇顿了一会,“韩音打的。”
两人都不说话,李天瑜突然想起一句话:男人本质和狗一样,喜欢犯贱。形容他再好不过。
“咕咕……”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来,李天瑜尴尬的看向窗外,“哈哈哈,李天瑜你真是活宝。饿了吧,马上开吃。”
富丽堂皇的法式餐厅,高档精致的菜肴,萧凌宇优雅的像个王子,李天瑜愤愤的切着牛排,什么破东西,贵的要死,味道没吃出来,还没吃饱,不如街边的麻辣烫来的实惠。
“萧少,好巧。”某个名媛飘过,鄙夷的看了李天瑜一眼,“萧少,人家好想你。”堪比林志玲的嗓音差点让李天瑜把叉子掉下来,这美女眼熟,好像是新晋玉女,又是鄙夷的看看飘走。当第N个某女飘过来时,李天瑜啪一下放下叉子,“你吃饭喜欢人家看着你吃吗?阿猫阿狗都来打转转,吃个饭都没的清净!这是什么地方了?难道是公厕?”
李天瑜嗓门不大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听见,美女脸上挂不住,为了形象不好发飙,萧凌宇思虑了一会:“你……吃醋?”
“噗……”不客气的把红酒喷了出来,“你后宫戏看多了,”对着站那不动的美女,“美女,胸罩掉出来了。”
“哼!”美女不屑的走了,李天瑜看看侍应,“给我下碗面条。”
“啊?”
“面条懂不懂?快着点,我饿了!”萧凌宇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天瑜却非常清醒,来来往往的女人充分提醒她,她的婚姻就是个P!一场闹剧,跟狗血电视剧一样,她就是弃妇,看着丈夫寻欢作乐,而她要么睁只眼闭只眼,要么撒泼,要么假装大方……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一路上,李天瑜依旧沉默,她心情糟透了。“你不喜欢法式餐厅,以后换别的,我不知道你不习惯用那些餐具。”
冷静,千万不要冲动!李天瑜不断深呼吸,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我是用不惯,韩音用的惯。”话一出口李天瑜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今天这是怎么了?
“韩音的爷爷是N市军区司令,她父亲从商,母亲是大家闺秀,李天瑜,你可以不舒服,但是事实如此,你没的比。”
萧凌宇不愿意她和韩音对比,韩音是心底的痛,任何人都不许触碰。
“是你拎不清吧?既然韩音那么重要,你对我做的又算什么?逼着我跟妓女一样伺候你,真正想韩音怎么会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你吃顿饭来去那么多女人,这些年花丛中钻来钻去,你爱韩音为什么不守身如玉?虚伪!”
“住口!”车子嘎然在路上急停,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惯性使得李天瑜差点装上前面玻璃,幸亏用手挡了一下。萧凌宇铁青着脸,嘴唇抿成一条线,握着方向盘手指泛白,有那么一瞬李天瑜以为他会一巴掌打过来。
“滚!”几乎是牙齿缝里蹦出来的,李天瑜瘸着腿忍痛下了车,她还没站稳车子就呼啸而过开走了,这样也好,省的以后再来找她。“名媛,你方不方便过来一下?我在……”
到家了看看客厅的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看不起你,只有你看低自己。这世上没有谁可以伤害你,李天瑜,你一直都是勇敢的。
腿伤不能碰水是个大问题,李天瑜先找一块小毛巾盖住伤口,旁边用透明胶带粘住,外面再用保鲜膜裹住,再用胶带一层一层包的严实,这方法挺好,一点没碰到水。回来的时候两只兔子都跑出去了,李天瑜干脆把门打开,任由它们跑到外面去。洗完澡又后悔了,出去追,哪还有影子。
悲催的一天始终要过去,李天瑜看着手里的布偶出神,这是只有巴掌那么大的小女娃,是她小时候邻居给她玩的,小帽子,小裙子,非常普通的一个女娃布偶。她小时候很想很想要洋娃娃,妈妈说等她长大以后再买,得了这个娃娃每天睡觉都放床头,宝贝的很。她记得有次小区里孩子欺负她,把她的娃娃丢在地上踩,那是下雨天,等她捡起来已经不成样子。洗干净,娃娃还是她的娃娃,妈妈去世以后爷爷把家里的东西都处理了,只留下这个布偶。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的眼泪滴在布偶身上,她是个孤儿,是无依无靠,不代表她没有自尊心低人一等。萧凌宇你算个什么东西,没有爷爷你连狗屎都不如!李天瑜恨恨的抹去眼泪,怎么忘记说这句话了,以后找机会丢给他。
“箫少,好痛,不要,放过我吧……”今夜的萧凌宇异常愤怒,每一下都重重用力,景恬苦不堪言,下面快撕裂了。“啪!”一巴掌打在她臀上,“贱人!有你选择的份吗?受不了还出来卖!不想做回你的帝都去,千人睡万人尝!”萧凌宇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无名业火无处发泄,李天瑜每个字都像刺一样扎的他难受。他是没有资格说爱,韩音走了以后,他越发放纵,浪荡不堪,什么情啊爱啊都是笑话,不敢去碰不愿去碰。景恬无力承受着,泪打湿了床单,她感觉到有血流出来,萧凌宇的每一次进出就像拿钝器在下面磨。她害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无边的痛苦席卷而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景恬?”萧凌宇慌了,此时才发现身下一片血红,“景恬,景恬!对不起,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怎么搞成这样,要是她死了他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第二天淅淅沥沥又下雨了,陶子媛一早就过来,带上了祛疤液,“我试过,效果可明显了,等你结疤了就用。”
“谢谢,你和司徒昊,还好吗?”陶子媛撇撇嘴,“就那样呗,本来想分的,他又是求又是闹的,穷追猛打,再给他一次机会吧。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换一个人,没有A烦恼,也有B烦恼,都是烦。”
“陶子媛,你好像长大了很多。”又聊了几句,陶子媛走了李天瑜接着睡,任何烦心事,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院长,她没事吧?”萧凌宇带景恬去的是自家医院,他虽然有点虐的倾向但是景恬流了好多血,他还是后怕的。“萧少,你别怪我多嘴,伤口撕裂的很厉害,手术过后要完全恢复需要很长时间,好好调理。年纪轻爱玩很正常,可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家,被弄成这个样子,唉。”萧凌宇抓抓头发,他也没想到李天瑜说几句话把他气成这样。“得住院,萧少,身体的伤害是其次,就怕她以后心理有阴影,害怕男女之间的事,我看等她身体好了最好做心理辅导。”
萧凌宇给齐乐天打了电话,找了保姆过来照顾景恬,小姑娘吓的不轻,看见他话都说不全,脸色惨白。“我是失控了,你放心,我一定补偿你。”萧凌宇打开手里的盒子,是 Tiffany的手链,“以后我会注意的,你好好休息。”
病床上,景恬戴上那条华贵的手链,仿佛千斤重,这是用身体和尊严换来的。泪一颗一颗掉在枕头上,她曾幻想嫁入豪门,却没想这条路这么难走。
雨越下越大,李天瑜喉咙口像有火在烧,又干又痛,头晕乎乎的坐起来都困难,全身每一根骨头都酸痛。“咳咳……”这是怎么了,发烧了吗?看看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邱毅打来的,“喂,邱毅不好意思我刚才在睡觉,没听见。”
“没事,李天瑜,我就想约你来这里吃饭,妮妮很想你。”
“我不舒服,改天吧。”
李天瑜勉强下床喝了点冷水,好难受,“咳咳咳……”病来如山倒,好冷啊,李天瑜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朦朦胧胧又睡着了。
醒来眼前白茫茫一片,“这是哪?”声音像生锈的机器在摩擦,喉咙更是痛的针扎一样。“你醒了?吓死我了,李天瑜,我跑到你家你都晕过去了,怎么喊都没反应,谢天谢地。”
邱毅两眼通红,他吓坏了,他在手机里听她声音不对劲,本来是想看看就走的,在门口喊了大半天没人答应,越来越不放心就去附近找了锁匠开门。李天瑜脸烧的通红嘴唇都发白了,起了皮,邱毅抱她起来一看腿上还包扎着,昨天分手时还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来不及细想一路飙车赶到了医院,幸亏没烧成肺炎,他不放心还是办了手续留下来观察两天。
“你过来,妮妮怎么办?”天,一生病声音好难听,李天瑜自己都觉得刺耳。
“有佣人在呢。李天瑜,你……”邱毅想了想,还是别问了,“你饿不饿?医生说你只能吃清淡的,我去弄点面给你。”
他和老大这么多年兄弟,知道他的一些毛病。韩音走的第一年,老大玩的很疯,有一阵非常迷恋把女孩子弄得发烧再去搞,说发烧后体内的温度可以使人得到极致的快慰。李天瑜,你的病,你的伤,是不是老大逼你的?
病殃殃的胃口大减,李天瑜吃了几口就说要睡觉。邱毅心疼的看着她,走到门外拨通了萧凌宇的电话约他见面。
“你小子可是很久没出来混了,怎么有空想起我?”雅秀的VIP包房,萧凌宇一杯又一杯的灌酒。这个包间是他们几个兄弟自用的,不对外开放。
“李天瑜病了,老大,她是无辜的,老爷子一手促成这段婚姻,她也是被逼无奈。你不待见她,可以视而不见冷藏三年……”邱毅开门见山,他不想再等了,不如摊开来谈。
“她跟你诉苦了?”萧凌宇眼神冰凉,修长的手指沿着杯壁抚摸着。
“我爱她,早在几年前就认识,我比你遇见的早,比你认识的早,这些年我很想她,所以,不爱她就放了她,你是我大哥,我不想和你翻脸。”邱毅拿出手机,翻出照片,“婷婷很想你,在国外一直问你的情况,你有婷婷,有韩音,李天瑜她很可怜,她看上去坚强其实什么都没有。”
“哈,你这盘棋下的可真大,婷婷是你妹妹,为了个女人把妹妹都拿出来做赌注了。”萧凌宇站了起来,他个子高挑,身形流畅,灯光下邪魅的像漫画里的恶魔。“我对她很有兴趣,不能忍痛割爱成全你,何况,你能给她什么?把她养起来吗,你家老爷子怎么会允许她进门?到时候她还得走,一场空而已。”
“老大,我今天把话摊开了就不想再隐瞒你,我就算不做沈家的家主,也要娶她。”
“邱毅你在过家家酒吗?尽说些孩子气的话,大家族里你有的选吗?我就当没听到,你说的全是屁话!你不要忘了,你找的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你名义上的大嫂,是我的前妻,是我睡过干过玩过的女人!”
邱毅没等他说完就一拳招呼过去,狠狠地朝下巴上打去。“就算你是老大,也不许侮辱她!”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萧凌宇到底是练家子,没几下就占了上风,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邱毅会跟他动手,最后一拳没落下,砸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妈的!你小子中毒了!”两人不欢而散,邱毅挂了彩一声不吭走了。“啪!”萧凌宇狠狠将酒杯砸到门上,“李天瑜,你干的好事!”
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好多了,邱毅一早就去李天瑜那里报道,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了脸上的伤,“我想带你去海芋田散散心,把妮妮也带上,你看怎么样?”
“好啊,反正我没什么事情。”李天瑜坚持出了院,配了点药带过去。海芋花谢的差不多了,不过因为在郊外的原因,又空旷,十分凉爽,空气清新。三个人开心的把房子打扫一番,李天瑜下厨做了几个菜,其乐融融就像一家人。
夜晚来临,等妮妮睡着了两个人去二楼天台看星星。“邱毅,听说埃及的星空很美,能净化人的灵魂,听说日本足利有最大的一棵紫藤树,花开时满眼的紫藤花。听说德国有个小镇,让人沉醉不知归路,听说冰岛的星空美的最纯粹……”
“等我空下来带你去,你喜欢的每个地方都去,还有妮妮,你说慢一点我记下来。”李天瑜的眼睛比屋子里灯光还亮,“真的?”
“当然。日本的北海道也很美,意大利也会让你沉醉不知归路。李天瑜,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么美好的地方离我好远,越是美好越是缥缈,抓不住。有个小村庄,静谧又安详,家家都有船,出行在水上。划船晒太阳,每天喜洋洋,终老好地方,别说你不想。”
邱毅知道她不开心,却不知道她压抑的这么深,忽然间,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她开心起来。
“明天咱们就回去吧,你公司那么多事,别耽搁了,以后我们再来。”李天瑜抹去眼泪,不能逃避一辈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那个,李天瑜,我有事想拜托你。”邱毅抓住她的手,“我爷爷快过大寿了,他老人家很喜欢越剧,我想请你和我作伴,唱出越剧。”
“啊,我不行的,我不是专业人士,上不了台面的。”李天瑜可不敢去,沈家老爷子过寿,她这身份怎么进的去。
“怎么不专业了,老师说你是他教的最有天赋的学生,得意门生怎么上不了台面。况且离生辰还有一段时间,多练习练习就好了。重在心意,你知道的,爷爷什么都不缺,我只想表达一份孝心。”
李天瑜找不到借口推脱只得厚着头皮答应下来,邱毅帮了她这么多忙,总不能这点事都不肯回报他。
回去后李天瑜特意去找了老师,既然要上阵,去老师那里加紧练习,总不能丢老师和邱毅的脸。刘德新非常开心,拿出了珍藏的戏服,“本来是想等你和邱毅结婚的时候给你做嫁妆的,现在给也一样,两套戏服,一男一女,都是我和你师娘亲手做的,祝你和邱毅白头偕老。”
“我……”师傅一片好心,让她怎么解释的清,说清楚了只怕伤他们的心。唉,将错就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