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同是天涯可怜人

“主人，您还喜欢着他。”小娟突然这样问道。

莫婉清听到小娟的话，自己愣了片刻。好像她的话像是一根细小而尖锐的针，刺进了自己的心里。那钻心的疼痛，从心里很快便沿着那鲜血的涌动传到了身体里的每一角落里。没有一寸的肌肤，能够幸免。

“为何这样说。”莫婉清顿了顿，问道她。

“只是一种感觉，因为您刚刚谈到他的时候，自己的情绪是波动的。我想只有自己还在乎的人，提到他的时候，自己才会有这么巨大的波动。如果是不喜欢的，定会像那湖水一般的安静。”小娟诗意的分析着对莫婉清说道。

听了小娟的话，莫婉清不得不肃然起敬，对小娟刮目相看了。自己淡淡的对小娟说道：“没有想道你竟懂的这么多。”

“奴婢也只是瞎猜的，毕竟这宫中的生活实在是无聊的时候多。闲来没事的时候，自己便爱瞎想一些事情。”小娟淡淡的说道，自己所说的也是实情。

“都想些什么呢。”莫婉清来了兴致，开口问道小娟。

“想这宫里发生的事情，想我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总是天马行空的，什么都想。”小娟微微笑着说道。

“哈哈哈，”莫婉清这是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和小娟聊天。因为之前是强烈反抗的，所以自己也连带着皇宫里的人也讨厌着，但是现在自己发现。他们当中的有些人也是可爱的吗。

“主人您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啊，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好笑。”小娟淡淡笑着说道。

“没有，我觉得你可爱极了。”莫婉清见小娟这样说着的时候，自己突然觉得小娟可怜起来。作为一个宫女，可能一辈子都要待在这里了，即使有一天自己出宫了。自己最好的光阴和年华，也在深宫大院当中消失殆尽了。像小娟这样一个有着自己憧憬，爱幻想的女孩来说真的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嘿嘿嘿，”小娟听见莫婉清说自己可爱，权当是夸着自己，自己便对莫婉清说道。

突然莫婉清有了一种想法，便开口对小娟说道：“你想要离开皇宫吗，出宫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小娟听了莫婉清的话，自己一时好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愣在了原地，自己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问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出宫去，”莫婉清又问道她。

“奴婢不敢， 能够在宫里伺候主子，是奴婢的荣幸。”小娟听后本想跪下的，但是动了动身子，想起来刚刚莫婉清对自己所说的话，自己便站立着对莫婉清说道。

“我难道真的那么可怕吗，可怕到你要时时刻刻的警醒着，防备着。每时每刻都想着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莫婉清见到担心着的小娟，问道她。

“不，主人是我见到最好的主人了。”小娟低着头对莫婉清说道。

“那为何要这般啊，连自己心中的话都不敢跟我讲。”莫婉清问道小娟。

“奴婢，”小娟吞吞吐吐着。

“哎，算了，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了。”莫婉清见小娟为难的样子，自己便对她说道。

“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好多人都想着出去呢。”小娟突然的说道。

本来转身看向窗外的莫婉清，转过身来看着小娟，问道：“是吗，既然如此的话。当初为何要进到宫里来呢。”莫婉清疑惑不解的问道小娟。

“我们这些人，有些是憧憬着一朝成妃的繁华。有些是因为家中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没有办法只能将自己卖到宫里来。换些银子，帮助家里。有些是因为爹妈想着自己的女儿，可以到宫里得到皇上的青睐，因此自己也可以跟着荣华富贵。而有些是被朝廷强征来的。”小娟对莫婉清说着各种的原因。

“那你呢。”莫婉清好奇的问道小娟。

“我，”小娟停顿了一会，之后对莫婉清说道：“我是另一种原因，我的父亲犯下了大错，我们一家人都受到了牵连。自己便被送到了宫里来。”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娟依旧是伤心难过的，自己的眼眶不知不觉便湿润了起来。

“原来如此。”莫婉清感叹着说道，刚刚听小娟的话，便知道她不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原来她也是一个出身官宦之家的人，想到这里。莫婉清顿然觉得小娟亲切起来，多少和自己有着相似的经历。

“你的父母他们还在吗。”莫婉清问道小娟。

“我，”小娟哽咽着，淡淡的对莫婉清说道：“奴婢不知。”

“不知，”莫婉清疑惑的问道她。

“我的父母和兄弟三人被充军，发配到了边疆。我到了宫里之后，便再也没有一点他们的音信。”小娟虽然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让眼泪留在眼眶当中。但是自己还是失败了的。眼泪最终还是顺着自己的脸颊落下下来。落在地面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

“给你，”莫婉清看到之后，自己的心也一阵的刺痛。看到小娟伤心的样子，自己竟也想起了自己悲惨的命运。真的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想着莫婉清便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小娟看到莫婉清递过来的手帕，自己没有接过来。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奴婢，那可是主人的手帕。

“擦擦眼泪。”莫婉清又将手中的手帕往着她那里递了递。小娟这才接过来，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你的父亲犯的什么错，”莫婉清见到小娟这般通情达理，便对她的父亲的罪名，感到兴趣。便问道她。

“那是三年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东南大旱。百姓几乎颗粒无收，流离失所。我父亲见此，因为事情紧急，便擅自打开了粮仓派发了粮食。所以导致南征的军队不得已，因为粮饷不足而撤军。皇上知道此事之后，大发雷霆。念我父亲多年以来秉公执法，从未有过什么过失。便免去了他的死罪，我们家四十五口人，男人和年老的女人都发配到了边疆。年轻的女人不是到了宫中为奴婢，便到了各个将军的府中成了奴隶。当时的时候，对亏了我父亲的好友，我才免去到将军府中为奴的命运。而到了皇宫当中。”小娟伤心的诉说着自己这难过之事。

“真是岂有此理，难不成还要见此不救不成。”莫婉清听了之后，气愤的说道。

“嘘嘘嘘，”小娟见莫婉清如此激动，连忙叫她不要声张。自己也紧张的朝着窗外看去。

“那里有这样的道理，原本便粮饷不足，为何还要打仗。”莫婉清不依不饶的说道。

“主人，您小些声音，这可是皇宫。危险的很，要是已有不当，受罚也就罢了，说不定还会掉脑袋，而且还会连累自己家里的人。”小娟担心的对莫婉清说道。

“这一件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一定要和皇上说，我倒要看一看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皇帝。”莫婉清毫不掩饰的说道。

“主人，您千万不要和皇上说这件事情。我也只是和您诉诉我心中的苦闷，从来没有奢望过您可以为我做些什么的。这件事情，是皇上已经决定了的，下旨定案了的。皇上是不会更改的。你要去说的话，只会是连累了你。说不定您以后在这里的日子便很难过的啊。而且我父亲当时在做这一件事情的时候，便告诉我们姐弟二人。不要让我们怨恨任何人，这一件事情父亲知道是错的，但是父亲也没有的选择。要是连累你们，你们也不要埋怨我们。我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任何的人，真的。”小娟担心着莫婉清的安危，毕竟这皇上是喜怒无常的，说不定便做出了对莫婉清不利的事情。

“你无须为我担心，我心中有数。”莫婉清对小娟说道。

“主人，”小娟着急着。

“皇上驾到。”突然外面传来声音。小娟听到了之后，一阵的慌乱。对莫婉清说道：“主人，您千万不要提及这件事情啊。”

莫婉清看到小娟着急担心的样子，自己便对她说道：“你放心好了，我知道。”

“见过皇上，”说话间赫连煜便来到了屋里，小娟慌张的跪在地上对赫连煜请安。莫完全不不慌不忙的弓着身子也对赫连煜请安。自己这一次来到皇宫里，要比之前温顺多了，赫连煜也不知道为何莫婉清的变化如此之大。更加的不知道她是为何而有此变化。

赫连煜看出小娟慌张的神思，好像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一样。但是自己也没有过问，只是淡淡笑着对莫婉清说道：“朕见你来了还没有出去过这里呢，陪朕出去走走可好。”

“皇上今天好大的雅兴啊，难不成有着好事情。”莫婉清笑着问道赫连煜。

“不知为何，我来到你这里，便神清气爽，十分的舒服。至于好事情啊倒是没有的啊。烦躁的事情倒是有着一大把。”赫连煜微微笑着说道。

“烦躁的事情，解决好了，都会变成好事情的。”莫婉清微微笑着回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