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怎么会知道

“知道？”陶书彦有些疑惑的重复，看着陶成德如死灰一般的表情，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雪儿的事情了？”

陶书彦的问话也让在座的人疑惑，一个“又”字，也让曾经陶双是晋襄侯府最受宠的小女儿的传言显得尤其的可笑。明明是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外间却传言是被宠爱有加，真不知道是为了骗别人，还是自欺欺人。

“说吧，当年，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陶成德，到了如今，你还要为你身边的女人隐瞒吗？”虽然那时候陶双还小，但是她记得，母亲在的时候，陶成德对母亲还是十分宠爱的，那样满含着深情的眼神，陶双相信，陶成德对母亲是真的有情。

“别生气，他们当年做错了事情，就该想到今天会遭到报应，别为了这样的人气坏了身子。”楚逸寒握着陶双的手，温柔的开口，那情那景，勾起了陶成德心底最深处的柔情，曾经何时，他也是这般握着那个如水般的女子的手，温柔的看着她的笑颜如花。而如今，一切都已经不在了。

“是啊，陶双，父皇在这里，有什么事情父皇会替你做主的。若是当年你母亲的死真的有隐情，父皇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经历了在密室里的那段日子，承安帝对陶双又偏爱了几分，现在的陶双在他心里不单单是儿媳妇那么简单，更像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受到了伤害，他绝对不会让伤害她的那人好过。

先是楚逸寒，然后是陶书彦，接着又是承安帝，虽然楚钰泽几人还没有说话，但是苏澜若知道，这些人都是站在陶双一边的。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陶双应该死了的，却没有死成，平白的多了这么多的帮手，这些还都是她无力对抗的。

看着满屋子的人都用蔑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养尊处优的苏澜若哪里受得了，但是身边的丈夫已经靠不住了，楚云焕也倒台了，她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这个和她并不是很亲的儿子了。

“彦儿，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娘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查到了什么，但是那肯定跟娘没有关系。你是娘的儿子，你知道娘的为人的，对吧？”苏澜若望着陶书彦，眼里满是希望。

陶书彦凉凉一笑，那笑容，直叫苏澜若打了个哆嗦。

“你的为人？”陶书彦冷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否则你也不会在二十四年前掐死自己的女儿，把我从我亲娘那里偷来，只是为了能够保住你大夫人的位子。”

“你……你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的，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苏澜若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陶书彦。这个曾经是她骄傲的儿子，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那不带任何温度的眸子扫在身上，竟然像刀割一般疼。

“彦儿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彦儿其实是小雨的孩子？”陶成德一开始听到陶书彦的话是有些怀疑的，但是看到苏澜若的反应的时候便知道了，陶书彦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懦弱和纵容，竟然让当年的夏雨晴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哥？”陶双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楚逸寒虽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陶双，所以现在的陶双也是惊讶的望着陶书彦，只想从陶书彦的口中确认消息。

“雪儿，你是我的亲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陶书彦迎上陶双诧异的目光，笑着点了点头。他的妹妹受了太多的苦，曾经他为了报复，为了查清真相，不能够正大光明的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而如今，他终于可以坦白一切，无所顾忌的保护、宠爱这个唯一的妹妹了。

陶双眼睛红红的，她原本只是想要知道当年母亲去世的真相，却不想意外得知了一直疼爱她的陶书彦居然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以前她一直想不明白，明明陶如烟才是陶书彦的亲妹妹，为什么陶书彦还对自己这么好，比对陶如烟还好，原来竟是这样。

“老爷，我……我也不想，我也是有苦衷的啊。”苏澜若见事情败露，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知道再也无法挽回什么。她的哥哥苏通已经被杀了，她唯一的依靠也不存在了。

“贱人！贱人！你竟然从那时候就开始算计小雨了，我还听信了你的话，以为当年小雨的死也只是个意外，想必也是你做的吧？我已经答应了给你正室的位子，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小雨！”陶成德终于想通了一切，气的浑身发抖，曾经看着还觉得美丽的脸庞，现在竟然那般丑陋。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苏澜若的脸上。

苏澜若被打的摔倒在地上，捂着脸愣愣的看着陶成德，半响才回过神，不敢相信的说道：“老爷，你打我？你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当初若不是我苏家，你以为你能有今天的位子吗？我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居然这样对我？”

陶成德的怒火没有因此而熄灭，一想到夏雨晴受到的痛苦，心中的怒火反而是更盛了：“我打你又怎么了？你苏家给我的东西，我不稀罕！我只要一个小雨，为了她就算是放弃我的生命我也甘愿，可是你居然那样对待她，将她逼上绝路，你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吗？”

在陶成德的怒火中，苏澜若渐渐安静了下来，望着陶成德的眸子里满是悲切：“良心？我的良心早在你牵着已经怀有身孕的夏雨晴站在同样怀着身孕的我面前，告诉我你要纳她为妾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我才刚嫁给你不到两个月啊，你就有了别的女人，还是个青楼女子，你带着她回来的时候，你的良心又到哪里去了呢？”

“那都是你自找的！”陶成德没有丝毫的心软，既然事情已经说到了这里，那么他也索性摊开了说：“当年若不是你执意纠缠我，还在我的茶水里下了药，让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你以为我会愿意娶你吗？那时候我就已经和小雨两情相悦了，是你生生的拆散了我们二人！”

陶成德话就像是平地起的炸雷，谁也没有想到陶成德当年从一个六品小官一跃成为晋襄侯的背后还有这样的阴谋。

“苏家真是好手段，逼婚？朕还真是小瞧了苏家的势力。”承安帝突然出声道，承安帝为政，最讨厌的便是官僚主义，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打压过这样的情况，却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还造成了这么多的悲剧。

“苏家的势力？”苏澜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就瘫倒了地上，盯着地面茫然的喃喃自语：“苏家还有势力吗？哥哥，爹，你们都在哪里？若儿想你们了，你们都在哪里？”

见苏澜若已经有些疯癫了，陶双眸子一寒，冷声道：“不要再装疯卖傻了，说，当年我娘的死到底是不是你所为？你究竟背着所有人做了些什么？”

陶双的这一声质问成功的将苏澜若已经有些疯癫的意识拉了回来。苏澜若依然坐在地上，看看一脸怒容的陶成德，又看了看急于知道真相的陶双，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你们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夏雨晴已经死了，她早就已经不存在了。谁让她要和我抢东西，老爷是我的，和我抢老爷，她该死，她该死！啊……”

看着苏澜若痛苦的脸，风澈缓缓收回手，轻描淡写的说道：“吵死了。”

陶成德也急了，当年夏雨晴死的时候他心痛万分，根本没有精力去追究到底真相是怎么样的，而且苏澜若安排的天衣无缝，他虽然也曾经怀疑过，但是怀疑的念头也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

“苏澜若，说，当年小雨的自杀是不是你教唆的？是不是你和她说了些什么她才会自杀的？”陶成德急于知道真相，无意间竟然将当年的隐情脱口而出了。

“娘是自杀？”陶双猛地站起身，却因为起了急了，身子踉跄着险些跌倒。

楚逸寒连忙扶住陶双，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陶成德说的事情，冷溟一早就查到了汇报给他了，所以现在楚逸寒一点也不惊讶，但是他知道，这样的消息对陶双来说一定会有很大的冲击。

“双儿，听他们说，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我都在你身边陪着你。”楚逸寒低声说道，夏雨晴的死他也惋惜和气愤，但是却也无力挽回。现在陶双的身子还十分虚弱，他真的很担心知道了真相之后陶双会承受不了打击。这几天，陶双承受的打击已经够多的了。

“哈哈哈，她自杀自然是因为她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这不是我逼她的，我可是给她留了生路的。”苏澜若安静下来，把玩着自己染了丹蔻的嫣红的指甲，脸上挂着恶毒的笑意。

“你到底对小雨做了什么？”陶成德几乎是吼出声的，这对于一向老实本分的晋襄侯来说，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境，绝对不会这样。

“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啊？她可是我的好妹妹呢，我当然也要像夫君一样对她好，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啊，”苏澜若冷笑着：“她不是喜欢男人吗？那我就送她几个！那一天我是送了几个来着？四个？五个？好像是六个吧。一开始她还不愿意，真是矫情。不过到底是青楼出来的女子，六个男人她居然都受下了，真是厉害……”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毒妇！竟然这样对我的小雨，我要杀了你！”陶成德红了眼睛，一把掐住苏澜若纤细的脖子，额上青筋爆起，看那情形，是恨不得立刻杀了苏澜若。

“阿泽！”楚逸寒连忙喊楚钰泽拉开陶成德。

当初他从冷溟那里得到情报的时候也是愤怒的说不出话，他没有想到一个大家闺秀的心居然可以这么歹毒。对一个女子来说，最珍贵的莫过于自己的贞洁，苏澜若这样做，无异于是在逼夏雨晴去死。这也是他不愿意告诉陶双真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