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捅下篓子
闹腾一夜,已到丑时。
柴房内贾府下人跪地地上瑟瑟发抖,承欢依旧坐在长木凳子之上,思量着自己该以何种方式走出贾府。
一瞬后,柴房的房门再次被踹开。
静谧的夜色之中,男子身着墨绿长袍,此刻正大步流星地朝着承欢而来。
“你没事吧?”他用有些愧疚的眼神打量了承欢一眼,紧接着冷冷地瞥了贾青天一眼。
“西辞,我没事。”承欢站起身来,朝着西辞浅浅一笑,接着说道:“就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搞不定我,我已经在他们的身上全部下了蛊。”
“只要我动动手指头,他们就痛不欲生。”言语之间,她已经轻勾手指,原本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口的贾青天,只觉腹部剧痛,似有万蚁钻心。
王宇昊猛地跪在地上将他搂在怀中,满脸担忧地问道:“青天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痛...昊儿...青天哥哥好痛......”他的额头渗出许多细汗,脸色苍白。
“姑娘...求求你,放过他吧...”王宇昊满目心疼地望了贾青天一眼,随后替贾青天磕头求饶。
只见女子满脸骄纵地扬声一言:“你们统统给我记住了,今晚没有见过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还有!谁要是敢让寒盐君知道我在兰城,下场你们懂得!”
语毕,她扬扬衣袖欲要离开,便在这时,西辞缓缓开口:“若是这般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恐有不妥。”
承欢回头瞥了贾青天一眼:“如果我今天把他们都杀了,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西辞,我不想让寒盐君知道我在兰城,而且,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西辞赞同地点了点头,可终究还是有些心事重重。
片刻后,他低头浅语:“若是他们将你在兰城的事情透露出去,那么你将陷入困境!”
“我已经在他们的身体里种了蛊虫...”
“可是承欢,你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们!”西辞冷若冰霜地说到。
今日之事是他失职,若他能够恢复从前八成功力,便不会让这些人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将承欢拐走。
承欢顿了顿,有些犹豫地问道:“你怎么看?”
西辞绷着一张脸,接着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行,我已经答应不杀他们了。”承欢坚定立场地晃了晃脑袋,虽她不是心善之人,但也不是地狱而来的夺命阎王。
既然已经答应放他们一马,她便会说到做到。
“唉...”西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女儿家总是太过仁慈,却往往葬身于无用的仁慈之中。
他伸手轻拍承欢的肩膀,苦涩一笑:“若是你下不了这般狠手,便让我来。”
“那日在集市之中你救了我一命,我的命早已属于你,现下理应替你斩杀这些日后可能会威胁到你的人。”
“若是日后官府查起,你也可撇的一干二净!”
男子大义凛然的一番话并未得到女子的好感,女子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继而开口:“不管和我有没有关系,他们都不能杀。”
“西辞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是属于我的,是不能拿来浪费的。”
“好钢用在刀刃上,花钱花在裉节儿上,杀鸡还用不到宰牛刀!”她挥挥衣袖,向外走去。
男子回身望了望屋内那群恶徒,他双手紧握,胸脯剧烈起伏,闷哼一声,追着承欢而去。
“青天哥哥...他们走了。”王宇昊见两人消失在黑暗的尽头,连忙伸手摇晃怀中的贾青天。
听闻此言,贾青天半信半疑地睁开双眼,他悄悄抬眸轻扫屋子,发现女子已走,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昊儿啊...刚才委屈你了。”他伸手轻轻抚摸着王宇昊的脸,柔情满目。
王宇昊眼中泪光波动,欲要张嘴说些什么,便在这时,他猛地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仅是他,眨眼功夫一屋子人都丧失了言语的能力,活脱脱成了一个哑巴,其中自然包括贾青天。
一夜功夫,贾府众人魔怔的消息便传遍整个兰城,城中百姓皆道这贾青天是罪有应得,而王宇昊则是因为助纣为虐,所以被上苍一同降罪。
王宇昊与贾青天一夜失声的消息不胫而走,没几日便传入了寒盐君的耳中。
盐君坐在案前百思不得其解,怎会有人身心健康却一夜失声,他皱着眉头抬眸追问身子左侧的男子:“辛悠,你怎么看?”
“回将军,辛悠觉得定是夫人在兰城之中又闯祸了。”他低垂眼帘抱拳回应,嘴角处流露出丝丝笑意。
“咣当”一声,只见盐君握拳击案,一脸温怒。
“真是不给本将军省心!只懂捅娄子的罪妇,如今竟还将篓子越捅越大!”
辛悠依旧弓着身子,出言宽慰:“正因为将军是将军,所以夫人才能这般不受拘束,纵使夫人将天捅出个洞,辛悠相信将军也会替夫人将那天上的洞重新补上。”
盐君脸色微红地清咳了一声,心想自己身为承欢的夫君,理应为她横扫千军,将她护在身下。
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承欢已是他的妻,理应由他爱着、护着、疼着、宠着。
纵使承欢当真将天捅出个洞,他也会毫无怨言地将洞补上。
“嗯哼,大军还有几日抵达兰城?”他缓缓闭上眼睛,回想女子的音容笑貌。
分开数月,是该旧梦重温了。
“回将军,再三日,便可抵达兰城。”
“通知下去,快马加鞭,争取早日抵达兰城,本将军要亲自捉拿罪妇归案!”他焉地站起身来,扬扬衣袖,向外走去。
辛悠火急火燎地跟在盐君身后,浅笑问道:“将军,是要连夜出发吗?”
“辛副将,难道你要本将军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莫非,真的要那罪妇将天捅破,本将军再前去替她补上?”他手持冷冽剑威风凛凛,一声令下,将士们整顿完毕,连夜朝着兰城出发。
隐血马背之上,寒盐君展眉轻笑,辛悠见他神色愉悦,便开口问道:“将军,是否提前通知贾家,前来迎接?”
“此事莫要声张,不然恐怕全天下都会知道本将军的夫人在洞房当夜跑了,独留本将军一人孤枕难眠。”
辛悠淡笑点了点头,沉默。
只闻盐君再次说道:“本将军倒要看看,那罪妇瞒着本将军去兰城到底要做些什么!”
“若是被本将军逮到她,定要她臣服胯下,成为本将军的禁脔。”语毕,他邪魅一笑,策马扬鞭向着兰城方向而去。
“阿嚏...”承欢趴在桌案上打了个打喷嚏,一瞬后她将芝芝从怀中掏了出来,轻问:“你知道寒盐君现在过的怎么样吗?”
小白团子朝她晃了晃脑袋。
“思念一个人,却无法相见,原来是这种感觉。”她皱了皱眉头,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只觉彷徨。
他是否吃饱?是否穿暖?过的可还安好?皆成了她心中最大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