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情字难解

"皇上，顾贵人身旁的婢女来了，说是顾贵人已经去了云舒阁里照看云妃娘娘去了。"李公公不敢抬头的禀到，这大殿中的空气已经跟凝结般了一样，李公公心也是提着，这顾贵人怎么好不去晚不去偏偏挑这个时候去，这也真是个怪人!别的主子娘娘都是巴巴的盼着皇上恩泽，她倒好，这样无所谓。

见皇上冷着脸没出声，也是不敢再说这话，只是叩首问道:“皇上，您还要召哪位主子呢?”

李程笔尖一顿，他知道她的不安，可是这后宫里，他已经尽力去护她爱她，难道这情还不够吗，意还不明吗?他无奈，也心累。连日以来，他都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却又时时刻刻的惦念她的一颦一笑。他甚至是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他倒是开始有些怀念初见她时她那耿直的性子了。他记得那时的她初入宫时，她徘徊在百花园里，见他那番欣喜的模样，记得她像是飞蛾般的不顾一切永远奔向自己的模样，可现在，究竟是这深宫太磨人，还是自己的爱太满，使人变的这样小心翼翼了呢?

随即，李程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罢了，叫孟答应来吧。”

那李公公听此，长舒一口气道:“是，奴才这就去叫孟答应好生候着。”

芳华苑里，

那孟答应听了李公公这番吩咐，心事重重。容儿走上前来，执起梳子轻轻梳着她的长发道:“小主，想什么呢，快些沐浴更衣吧，这皇上这几日真是待小主不错呢。小主，你可要把握机会呀。”

孟嫣然心中却是有了计较，不再说些什么，叫人上来沐浴更衣，又吩咐准备了些吃食，坐在窗前静静的等着皇上的到来。

琉璃阁里，

顾思卿听了流风的回复，“嗯”了一声，没在说话。这世间的情爱最是难解，想要却不敢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流风见顾思卿如此，眉头皱着，方才她出门时，听到李公公吩咐人去叫孟答应候着，知道小主听闻定会难受。于是也不再出声，上前走到顾思卿身前，轻轻的给顾思卿揉着肩头。

辞儿轻声进来，见屋里这景象，又见那边流风看着自己摇摇头，心下里了然，退出屋里，看了眼门外的流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小主还是那般闷闷不乐的，这都几日了，我见小主都有些消瘦了。”

流云也是一副蔫蔫的神色，耷拉着脑袋，执着一个木棍在地上胡乱的画着圈道:“哎，小主也不知与皇上怎了，今日里皇上要召小主，小主也回绝了，夏贵人那事不是皇上都护着小主吗?我却不懂小主这般为何这样。”

辞儿揪了揪那流云的耳朵，无奈的道:“你这酒鬼，当然不懂这男女之间的事儿，还是喝你的酒去吧!”

“哼，你懂你懂，那你去把小主哄好了。”流云白了一眼辞儿，起身说到。

正此时，流风从屋里出来，唤了她俩过来，小声怪道:“你俩也不小声些!生怕小主听不见。”说着拉着二人去了厨房。

“小主听到了?”流云悻悻的问到。

流风无奈道:“小主听没听到我不知道，我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流云更是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道:“那小主是啥反应啊?”

“哎，还是那副样子，许是没听见吧，心事重重的。”流风摇头说到。

辞儿听此也是担忧着，却倒是想到那日在云妃娘娘处，回来小主倒是豁然开朗些，于是道:“不如叫小主还是去拜访那云妃娘娘吧，同云妃娘娘说些话，说不定这心结就解了呢?”

流风流云听此倒也是认同的点点头，于是三人一齐回了屋里。

“小主，云妃娘娘这风寒还是没好，不如小主去看看?顺便也同云妃娘娘说会话解解闷子?”流风上前出声说到。

顾思卿闻言应了声好，于是三人忙是给她梳洗了一番，整了衣衫，便一块去了舒云阁里。

芳华苑里，

晚间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李程方才过来。孟嫣然端庄的福了礼，温婉的看着皇上。

李程搭了搭她的手，扶她起来道:“朕刚批完折子，让你久等了。”他看着此前的女子，落落大方，温婉端庄，心里觉得也能稍许宽慰些。于是二人一齐到了堂前坐下。

桌上饭菜早已摆上，孟嫣然起身，先是为皇上布好菜，又拿了壶酒问道:“皇上可要小酌几杯?”

李程点点头算是允了，于是孟答应又走到皇上面前，伸手斟满那酒樽，随即才落座。

李程也不说话，执起那酒樽一饮而尽，又是要那壶酒，却被孟嫣然拦着，道:“皇上，空腹喝酒伤身。”她见皇上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听李公公说了早前顾贵人回绝了皇上的事，知道皇上此时心里不痛快，于是，问道:“皇上，可让臣妾猜猜您心中所想?”

李程不言语，却是看了孟嫣然一眼，她立即心领神会，又道:“臣妾知道这后宫的女子都爱您，所以往往为爱癫狂。但是这渺渺一生，若是不抓牢了那心里的一份爱，又怎的不会后悔。所以臣妾觉得宫中姐妹们都是可敬的，至少在爱这一方面。”孟嫣然抬头瞥见李程饶有兴趣的模样，又道:“皇上，您是这普天下的主人，赎臣妾斗胆，敢问皇上，您是否也会敢去抓住您心里的一点爱的渴求呢?”

李程看着此前女子，这问题却是让他哑口无言。他敢吗?他不知道，此前，他只是再想顾思卿为何不似以前那般勇猛的去爱自己，却从未想过自己敢不敢去爱她。他一时间竟是第一次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知道自己心中对于爱的那点渴求只是因为顾思卿，这冰冷的皇位，他做了十几年，从未有过这番这样的想要保护一个人。他记得母后在幼时常常告诉他，不要轻易爱上一个人，她会是软肋，此番，他才明白这道理。他茫茫然中起身，像是急切的想要寻一个答案般的离去...

孟嫣然看着李程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知高兴还是苦涩，在这四四方方的囚笼里，究竟爱是错的，还是恨是错的，她不明白，只是她知道这个男人她不能完全拥有，于是苦笑着为自己也斟满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