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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深得赏识---安排孤儿学医
“镣儿被打了?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会功夫的怎么会被打了呢?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吴夫人语气冰冷目光凛冽地问道。
“奴婢听说……好像是六王子带着随从到一个百姓家里讨水喝,结果听到那家里的女主人在讨论雪儿夫人,结果两人一时气不过就动了手,结果被当成山贼给让那一家子的街坊邻居们给打了!”
奴婢将自己刚刚躲在大殿外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儿地全都倒了出来。
“真是岂有此理!堂堂的一个王子,居然跑到百姓家里讨水喝?是谁跟六王子一起去的?看本夫人不打断他的腿!”吴夫人发狠道。
“是六王子的贴身跟班儿小六子!”女婢声音十分很小,小到一丈之外根本听不见。
她的肩微耸着头深深地低垂着两只手不停地互相搓揉,眼睛都不敢抬一下正眼瞧一眼盛怒下的吴夫人,仿佛怂恿六王子出府的人是她,连累六王子挨打的人也是她。
“连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好,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吴夫人咬牙切齿地说完,便迅速冲出房间,直接奔往大殿。
刚走到大殿门口便被守门的侍卫拦下了:“吴夫人,大王交代过,六王子犯了大错要面壁思过12小时,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吴夫人您还是请回吧!”
吴夫人知道钱镠的脾气,若是他下了命令,那是任何人都不得违抗的,这些守门的也是奉命行事肯定不敢自作主张。
于是她不再坚持进去,而是透过门缝朝里看了一眼,发现传镣正身着便衣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耷拉着头跪在地上,看起来像个逃荒的难民。
“镣儿,你等着,母亲这就去向你父王求情!”爱子心切的吴夫人喃喃自语道。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大殿门口,直奔钱镠的寝室。
钱镠此时正依在床上满脸的怒气,说来也怪,钱镠的一副铮铮铁骨是很少感冒生病的,在战场上中箭中刀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他每次都毫不在意。
也不知道为何近年来这两场雪灾他却一次都没逃过,每一回都会感染风寒发烧,搞得自己病病歪歪的。
底下人可能是因为为百姓们操心太重了导致的,钱镠觉得挺对的,打仗是跟人斗,需要智谋和体力就成,但雪灾是跟天斗,劳神费力的。
最让他气不过的是,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原本以为他同传瓘一样,愿意做质子是个可以栽培的好料子,但是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所以,钱镠此时心里的天平更加偏向于传瓘了。
正在思忖时,突然传来女婢轻柔的问候声:“吴夫人!”
紧接着,便是吴夫人底气十足的声音:“你们退下吧!由我来照顾大王!”
“是!”
随后,寝室的门被推开了,钱镠轻轻抬了一下眼皮子,看到吴夫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虽然脸上挂着笑,但却极其很不自然。
阅人无数的钱镠一眼便看出她是强颜欢笑的,也一眼便猜中了她的来意。
“大王,身体好些了吗?来,把汤药喝了吧!”
吴夫人说着,便移动着小碎步,走过来直接坐到床榻前的一把座椅上,捏住调羹翘起兰花指轻轻地翻动着琉璃碗里的汤药,待汤药凉的差不多了,便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送到钱镠的嘴边。
钱镠张了张嘴,将汤药咽了下去,吴夫人再次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直到钱镠把整碗汤药都喝完了,吴夫人才将琉璃碗轻轻放到旁边的一张案几上,轻声叹了口气。
“夫人是有什么心事吗?”钱镠佯作不知地问道。
“奴家方才替大王喂药便想起了镣儿,镣儿小时候身子骨弱,经常感染风寒,那时候,奴家也是这样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奴家为了这个儿子倾注了那么多心血,想不到大王竟然如此狠心将他罚跪十二个时辰!”
吴夫人说着,便抓起锦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原来夫人已经知道此事了?”钱镠问。
“那是奴家怀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心头肉,他的一举一动都牵系着我的心,如今,他堂堂一个王子被百姓平白无故地打了一顿不说,回来后不仅没有人心疼安慰,居然还被他的亲生父亲给责备罚跪,闹得动静那么大,整个王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奴家又不是聋子瞎子傻子疯子,怎会不知?”
不得不说,这吴夫人还真不是个一般的女人,这一番话她是用埋怨的口吻用柔弱的姿态说出来的,让钱镠是怪不得也怨不得。
“看来,夫人心里是在埋怨本王了?”钱镠使劲儿地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说道。
“奴家不敢!但大王啊有所不知,镣儿这次外出完全是因为大王卧病在床又担忧百姓,所以才替大王到民间访查民情的,求大王念在镣儿一片忠心的份儿上能饶了他这一次!镣儿重伤在身,若不及时医治,万一留下个病根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吴夫人又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哼!说得好听!替本王体察民情?一个大男人,跟一个上了年纪爱八卦的民妇一般见识,还能有什么出息?”
不说这事儿还好,一提到这儿钱镠心里就来气!
“大王,奴家听说,是那两名农妇在乱嚼舌根子!说咱们的儿媳妇雪儿是扫把星,这次的雪灾都是她招来的!那雪儿可是大王您亲自给他钦定的夫人哪!那民妇如此评论岂不是不把大王您放在眼里吗?”
吴夫人开始借用民妇的话来激起钱镠发愤怒,她巴不得钱镠一怒之下就命人去撕烂了那两个嘴没把门的贱妇的嘴!
“两名没见识的农妇而已!犯得着跟他们计较吗?再说了,嘴巴长在别人嘴上,难道本王能把所有背后议论本王之人的嘴巴都一一缝上吗?但是,镣儿作为我钱镠的儿子,却不贵身份的去一个百姓家里闹市,这传出去成何体统?哼!咳咳咳!”
钱镠越说越气,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差点儿把桌子上的琉璃碗给震落在地。
“大王!您也不是不知道,咱们镣儿打小就重感情,他对大王为他定的这门亲事十分满意,对雪儿那也是真心实意的,作为一个丈夫,在外面听到别人痛骂自己深爱的女人,他一时冲动忍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那动手打人的也不是镣儿啊!是他那个不上道的狗奴才惹的祸!”
吴夫人见钱镠不依不饶,并没有半点想要松口原谅传镣的意思,便话锋一转,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随从小六子身上。
“哼!一个下人都管教不好他能怪谁?当然得怪他自己咯!还有你!”钱镠生气地说。
“大王,一个下人犯的错,这又关奴家什么事儿了?”吴夫人一脸委屈地问。
“这次镣儿犯下如此大错,你这个当娘的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钱镠语气冰冷,毫不客气地责备道。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着吱嘎一声的开门声,二人抬头一看,见到传瓘从外面走进来,对着钱镠与吴夫人行礼道:“儿子给父王,吴夫人请安啦!”
“瓘儿,什么事啊?”与吴夫人谈论了半天的那不成器的传镣,钱镠觉得很烦躁,如今见传瓘前来,顿时觉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哎,看来,还是瓘儿让人省心。
“回禀父王,那帮房子被雪压塌了的那群人当中有很多在这次雪灾中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让他们干粗活累活不太合适,让他们白吃白住恐怕会养成他们懒惰的性格!”传瓘说。
“你说得对,父王昨日也在琢磨这件事,这些孩子小的才十岁八岁的,大的也才十二三岁,粗活重活做不得,白吃白住又怕他们变得懒惰,哎,还真是难办,瓘儿,莫非你有什么好主意吗?”钱镠问。
“回父王,咱们的将士们常年征战经常受伤,受伤便免不了需要军医包扎,但目前咱们的军医只有那么一两个,数目太少,所以儿子认为是否可以让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去学一点医术,将来也好为咱们的将士们疗伤!”传瓘说。
“好!真是个好主意!如此一来,既解决了那些孩子无事可做的问题,又解决了咱们军队无医可用的难题,真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啊!”钱镠听完后,忍不住对这个七王子赞不绝口。
“好什么好呀?大王!学医不是随便嘴巴说说就可以的!那需要从小耳濡目染更是要有天赋的!你也不想想,那些个孩子天生的就是个庄稼汉生的孩子,而且都那么大了,现在去学能成吗?再说了,奴家可是听说了,学医没有个三年五年的可学不到什么东西,这不是白白浪费劳动力吗?出的什么馊主意!”
吴夫人原本就把传瓘当做亲生儿子传镣的唯一竞争对手,如今在传镣被罚跪的状况下又见钱镠如此夸赞传瓘,心里的那一股子妒火便刺啦刺啦地燃烧了起来。
吴夫人只当是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出了口气,但是她万万没想打,这几句话彻底惹毛了钱镠。
“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庄稼汉生的孩子怎么了?庄稼汉生的孩子是缺胳膊少腿儿了还是没眼睛缺心眼了?”
钱镠一忍再忍,最后终于忍不住,愤怒地嘶吼道。
“大王,你别发火,我……”吴夫人见钱镠当真生了气,吓得赶紧想为自己刚才的言论做一番解释。
但是,钱镠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两条倒八字眉紧紧地往中间一拧,粗着嗓子说道:“本王也是庄稼汉生的!本王哪儿比不上别人了?啊?”
“大王……我不是那意思,奴家的意思是那些孩子他……”吴夫人知道自己这下可犯了大忌了,极力辩解道。
“给我滚!”钱镠像一头发了怒的狮子愤怒地咆哮道。
吴夫人从来没见钱镠在家里如此暴怒过,吓得捂着嘴哭哭啼啼地离开了钱镠的寝室,临走时,她愤怒地朝着传瓘瞥了一眼,眼睛里满是嫉妒与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