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面见皇后

刚刚踏进这个院子，方清悠便被满院栽种的珍奇花朵吸引住了视线。

方清悠深深吸了口气，鼻翼间满满的都是花香。方清悠走进蹲下身子去看，虽然这些种类的花草她大多数叫不上名字，但是其中的一颗曼陀罗花她还是认识的，这种稀奇的花种就连御花园里面都没有，怎么会出现在皇后的寝宫里。

方清悠缓缓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一下曼陀罗花，手指刚刚要触碰到花瓣的时候，有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方姑娘吧，娘娘说请你进去。”一个看上午年纪四五十岁的嬷嬷站在廊下看着她这边。

嬷嬷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个字却能准确清晰的传到方清悠耳中，方清悠有些尴尬的缩回了手，“那就还请嬷嬷带路了。”

跟在这个嬷嬷身后，转过长廊，绕过前厅，一直来到了皇后的寝殿里。

寝殿香炉内燃着上好的沉香，缕缕的青烟自香炉缝隙中飘出，让了看了有些昏昏然的意味。

此刻皇后正躺在美人塌上，半合着眼睛小憩，屋内只留了两个宫女值守，一个手拿团扇轻轻的为皇后扇着风，另一个则跪在蒲团上为皇后捶着腿。

那个嬷嬷领了方清悠跪下，这才低声道，“皇后娘娘，人已经被奴婢带来了。”

皇后只淡淡应了一声，却并未有多余的回应，依旧还是那副懒怠的模样。

“皇后娘娘，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皇后闭着眼睛，轻轻的摆了摆手，那嬷嬷便得了令，站起身来退到了门外。

只留下方清悠一个人跪在原地好生纳闷，不是皇后娘娘特地向皇上讨了自己过来，可现在叫了她来又不说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跪立了半晌，方清悠见皇后还是没有反应，她可是熬不住了，对着歪靠在美人塌上的皇后又行了个礼。

“奴婢方清悠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方清悠故意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她就还不信了，这皇后当真能装聋作哑到这个地步。

果然在方清悠说完这句话之后，皇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两个侍奉的宫女也就退守到一旁。

“行了，本宫看你也跪了挺长时间的了，起来吧。”

方清悠得了令，揉着有些酸麻的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谢皇后娘娘。”

皇后坐正了身子，淡淡的扫了一眼方清悠今日素净的装扮，虽然是过于素净了些，但方清悠胜在肤若凝脂，巧目盼兮，眼波流转处，皆是小女子的情态。

还是年轻好啊，年轻就意味着还有试错的资本，不像她，岁月倏忽，年华逝去，容颜渐渐老去，皇上对她也日渐厌烦，这宫里，终究还是那些年轻女子的天下。

秀女中新晋的几个答应，贵人，皇后全部见过，在她看来都是一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虽姿色上乘，但也是只会争宠夺爱的女子，后宫里添了这几位佳人，可又要有热闹看了。

有时候皇后自己也会想困在这深宫之中到底有什么意思，可想半天也得不到一个答案，是为了皇上的宠爱吗？皇上的爱是博大而宽广的，后宫佳丽每人分摊一点，轮到她身上又会有多少呢？

每每思及此，皇后都会心痛万分，皇上将他心底的至诚至纯之爱只献给了已经死去的赫舍里氏，这后宫的嫔妃她可以都不放在眼里，任由她们争来夺去，可是到头来她还是输给了一个死人。

她心有不甘，那赫舍里氏有哪点比的上她呢？却让皇上在心里记挂了一辈子。有些时候她甚至会想，如果皇上心里的那个人是她的话，她宁愿不要皇后这个名号。

所以皇后在看到方清悠那张脸的时候心中才会警铃大作。虽然方清悠的容颜与赫舍里氏相比各有神韵，但是细细端详之下，方清悠的眉眼间竟与赫舍里氏十分相似，况且这个女子现在还在皇上宫里做事，时时杵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谁猜得到皇上对她到底没有存了想要纳入宫闱中的心思呢？

不行，坚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那样方清悠就会成为第二个赫舍里氏，皇上对她的情分也就会越来越少。

皇上那边她是不好去问的，只怕她提及此事两人之间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又会因此破裂，权衡之下，还是从这个小丫头下手比较容易。

方清悠站在原地，未曾抬头直视，却能感觉到皇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这种怪异的感觉很不好，弄的她心里毛毛的。

皇后就那样端坐着，右手一伸，身后的宫女会立刻会意，奉上了一盏清茶。

皇后姿态优雅的掀开茶盖，轻轻地把茶叶撇到一边，又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后慢慢把茶盏放回到桌子上，这才开口说道，“本宫听说你是这京城管领方德的女儿？”

“回皇后娘娘，正是。”

“可是本宫还听说你是本届的秀女，那有为何会被剔出秀女的花名册，成为了皇上宫里的掌事宫女？”

哈，可算是问到正题上了。绕了这么个大圈子不就是想知道这个吗？

方清悠倒也坦然，为了皇后娘娘不再误会她会成为皇上的菜，便将自己一开始就不想进宫选秀的心思和盘托出，这其中当然引去了她为了出宫做的种种努力，只说自己为了摆脱秀女的称号心甘情愿做一个宫女。

皇后听了方清悠的一番言辞半信半疑，世上有哪个女子是不想得到皇上的宠爱的，若是方清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被皇上听到，不知皇上要被气成什么样子。

“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全部都是奴婢心中真实的想法，还望皇后娘娘能够信任奴婢。”

皇后只是淡淡望着方清悠，沉吟片刻方又问道，“你说八阿哥的生辰是你一手操办的？本宫听闻在老八的生辰上有个秀女心灵手巧，做了道名为生日蛋糕的糕点，那次生辰老八过的很是满意，那个秀女说的就是你吧？”

方清悠敛眉垂首，恭敬答道，“回娘娘，那个秀女说的也是奴婢。”

“看不出来，你在这皇宫里还是个略有名气的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