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做不到
“子晴……”看到聂子晴的后退，苏熠眼中有些伤痛，“你已经，都不想碰到我了吗？”
聂子晴沉默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才开口：“苏熠，你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
“子晴，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真的还是很喜欢你的。”苏熠有些颓然。
“我是不信。”聂子晴冷冷开口，“毕竟我还是有脑子的，也没忘记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
“苏熠，我是真的很好奇。”她冷着一张脸，这几日来着的好心情被眼前这个男人尽数摧毁，“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有脸对我说这些。”
你怎么还有脸对我说这些。
聂子晴的话就像一根针刺中了苏熠的心，也让他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目光复杂地看向聂子晴，这些话，她之前绝对不会说。
明明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却不见消极，反而是更加耀眼了。
一时间，苏熠心里五味杂陈。
“哟，怎么，后悔啊？”张樊西向着苏熠翻了个白眼，“晚了！”
“你！”苏熠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你找死！”
张樊西根本就不怕，在她看来，苏熠根本就是除了外表一无是处的渣男。
“来啊，怕你啊？”狠狠瞪回去，张樊西一股气冲上胸口，走上前就想和苏熠好好算算这些年他亏欠聂子晴的账。
这时聂子晴却拉住了她的手臂：“樊西，我们走吧。”
她是在维护他？苏熠眼中燃起一丝莫名的希望，有些惊喜的看向聂子晴，却又因为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而心下黯然。
“为这种人，不值。”他听见他曾近的妻子，用毫无温度的语气称呼他为“这种人”。
这种人？他苏熠是哪种人？
没有管苏熠复杂压抑的表情，聂子晴仿佛一句话都不想再和苏熠多说，干脆地转身，留给苏熠一个高傲的，渐行渐远的背影。
张樊西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抬眼却看见聂子晴满眼的伤痛，虽然稍纵即逝，虽然还是冷冰冰的表情，但那双眼睛里面的痛苦，绝对不是她看错了。
闭上嘴巴，她有些担心聂子晴的状态，又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太冲动。
不过说到底，一切都是苏熠的错！
再瞪了一眼苏熠，她跟酒吧打了个招呼，乖乖跟着聂子晴离开。
苏熠不知道的是，那留给他一个冷冰冰背影的人，在转身的那一刻是眼眶发红的。
将眼泪逼回眼眶，聂子晴拦下一辆车，笑着对张樊西说：“刚刚可真扫兴，我们去KTV吧？”
张樊西看着聂子晴勉强的笑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抱住聂子晴几日之内单薄了许多的身子，良久，轻轻逸出一声叹息：“好。”
到了KTV，聂子晴不同于以往的克制，点了很多酒，彻底放纵了自己一把。
张樊西在她又喝完一听啤酒时拦住了她：“子晴！你别再喝了！”
“怎么了？我高兴啊。”聂子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久没这么放松了，我开心着呢。”
“开心？你看看现在你自己的脸！”张樊西红着眼睛吼道，“你知道你满脸的泪吗？”
当初聂子晴和苏熠结婚，自己看着聂子晴幸福的样子，没忍心反对，但现在看来，她错的离谱。
苏熠凭什么把她最好的朋友惹哭？他凭什么？
聂子晴看着红了眼睛的张樊西，愣住一般不说话。
过来一会，她再也不能维持那张笑脸，而是借着酒意，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她拿过话筒，哭着大声唱歌。
“I never knew.”（我从未察觉）
这是她唱的最难听的一次，也是她唱得最痛苦的一次。
“when the clock stopped and I’m looking at you.”（当我在凝视你时如此入神，仿佛时间停止流逝）
她想，她可能比她所想的，要更喜欢苏熠一些。
从在酒吧遇见苏熠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根本没能真正放下这段感情。
费尽心思地冷着脸，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根本不能平静的内心，却是这样掩饰，越能证明她的在意。
“樊西。”聂子晴在间奏部分哽咽着，“我做不到。”
做不到完完全全放下苏熠，做不到像表面上那样云淡风轻。
“我做不到！”她拿着话筒，大声呼喊着，任由泪水将妆容晕染出浅浅的淤青。
她没有说出做不到什么，可张樊西却一下子明白了。这份多年来的默契一直让她自豪，现在却给她带来了眼泪。
张樊西使劲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那个一直以来温柔坚强的聂子晴，为什么要遇见苏熠？
哽咽着，没有办法唱出完整的曲调，聂子晴握着话筒的手不断发着抖。
“I never knew it was so sad.”（我从不知道这会让我如此悲伤）
我或许可以再原谅他一次的。那样我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也根本不用这样失态地躲在KTV，毫无形象的大哭。
“I’m so sorry.”（我很抱歉）
可是我不甘心，我宁愿失去他，也不想把自己搞得狼狈。
“Even now I just cannot feel you feel me.”（因为尽管如此我仍然感受不到你所感受到的我）
“樊西。”唱完了最后一句歌词，她疲惫地跌坐在沙发上，又伸手打开了一罐酒。
“不要阻止我，陪我。”仰头狠狠灌下酒液，她闭上眼睛，“不要和我说坚强，也不要和我说美好的明天，就这样陪着我吧。我会好受些。”
“好，我在这，我陪着你呢。”张樊西有些笨拙的安慰着,一边还得提心吊胆地数聂子晴喝了多少。
她可不想看到聂子晴因为酒精过量而被送往医院。
“嗯？现在几点？”不知道过了多久，聂子晴揉揉发昏的脑袋，看向一边的手机，“这么晚了……樊西你先回去吧。”
“什么？”张樊西睁大眼睛，之前不还说要自己陪着她的吗？
“我已经好多了，你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聂子晴是想要张樊西陪着她，可是她的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这么任性。
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她不想给张樊西添麻烦。
“你当我是瞎子吗？”张樊西简直想打人，聂子晴这幅样子根本就让人放不下心，“我不走！”
她现在根本就是烂醉如泥，自己走了，她出事了可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