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夏氏的末路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殿外，夏贵人撕心裂肺的喊着，好不凄惨。

李程闻言刚平复的心情又被搅动，他尽力压下心中的怒火，道:“叫她进来!”

顾思卿无奈，这个女人怎的这般愚蠢，罢了罢了，顺其自然吧，能不能度过此劫，就看她的造化了，于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那夏氏风风火火的进来，看到站在一旁的顾思卿顿时怒火中烧，嫉妒和愤恨蒙蔽了她的双眼，她厉声的冲着顾思卿吼道:“贱人!两面三刀的狐媚子!今日我就要撕碎你这道貌岸然的嘴脸，叫你再蒙了皇上的心!”说着更是激动的作势要去顾思卿那边。

“放肆!”李程冷呵道，“你私通外人买助孕药材可是却有其事!”

那夏贵人本听到李程那呵斥的声音慌乱的住手，又听到他这样问道，忙是俯身不敢与那帝王的目光对视，低头嗫嚅道:“臣妾，臣妾...”

此时，掌事公公拿了搜到的药材进来，行礼禀告道:“皇上，这确是从夏贵人处搜来的药材，奴才叫人拿去太医院验了，确是助孕药!”

一时间，御书房里鸦雀无声，那榻上的帝王脸色阴沉，惊的那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夏贵人听了慌地跌坐在地，又忙是跪着扯着李程的衣角道:“皇上，臣妾...臣妾只是想着想着补补身子，来日里为皇上诞下皇嗣啊，”声泪俱下的模样，叫人可怜，却听她话锋一转，直指着顾思卿道:“皇上!你别听这狐媚子的话!她她构陷臣妾，这淫妇处处与臣妾作对，上次也是，是她陷害臣妾啊!皇上，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李程本来想轻些饶过她，却又听她如此出言不逊的辱骂顾思卿，气急，一脚踢开那夏贵人，呵斥道:“她是淫妇那我是什么!”随即，又叫了李公公来，道:“夏氏违反宫例，辱没皇威，褫夺其位分，打入冷宫!”

夏果这次是真的懵了，她不敢相信，呆愣愣的坐在那地上，脸上眼泪糊的妆的花了，看起来甚是骇人。不，这不可能，他怎会如此薄情!他明明，明明还夸她的舞艺精湛，她记得她为他跳过的每一支舞，更是记得他那赞许的目光!若不是，若不是那顾思卿进宫，皇上，皇上怎的突然对她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待那太监来拖她时，她才反应过来，哭天喊地的叫道:“皇上臣妾冤枉冤枉!顾思卿!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那凄惨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回荡，良久才消散。

顾思卿也没料到皇上这回竟直接将夏氏打入冷宫，心中也是一阵骇意，她苍白了脸，没有想到夏氏竟这般恨她，她无奈的低头，心中却是有些许委屈，她不想累及旁人，可偏偏，偏偏不能如意，只要在这后宫里，爱着这帝王，就终不能，不能平淡。

李程看着顾思卿，见她杵在那里，知道定是吓着她了。于是，将她揽在怀里。他此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顾思卿。他怕她受伤却更怕她难过，他身为帝王可以庇得天下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却独独无力庇得所爱之人，反倒是这份沉重的帝王之爱会压垮那思量的女子。

良久，顾思卿从那帝王怀里挣开，起身告退，他也没得挽留，只是那么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出殿外。

凤鸾殿里，

顾婉莹听了方才之事，心中暗骂夏氏的愚笨，她身为皇后自是得面见皇上商议此事后续，于是，当下里，整了整衣饰，叫了几个丫鬟麽麽去了御书房。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李公公上前通报到。

李程无奈，招了皇后进来，神情落寞的扶额支在桌上。

顾婉莹进来福了礼，见皇上这般神色，于是摘了手中的首饰，走上前去，轻轻为李程揉着太阳穴，又轻声道:“皇上，此番这夏贵人犯错是臣妾管理不善，让皇上忧心了。”

李程不言语，只是闭眼叫那皇后揉着。随即，道:“不怪你。”

顾婉莹闻此又是柔声细语问道:“皇上，可是还有其他忧愁?”

李程睁眼，良久像是自说自话的道:“帝王之爱是种负担吗?”

顾婉莹听到李程这样问着，却是恍然大悟，自是明白李程对那顾思卿的一番深情，她从没料到这个男人竟有一天也会用如此心意去对待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不是自己。心中苦笑，呵呵，他这番落寞无助却是因为想着如何去爱去保护那个女人罢了，那自己这些年来在他身边的任劳任怨，在他眼里算的分毫亦或是根本不值一提吧。

于是，收起心中的苦涩回道:“皇上，这后宫中的女子哪一个会当您的爱是负担呢，臣妾从您还是太子时便嫁入府中，从未觉得这是一种负担。但，若要是您的宠爱只盛满那一瓢，其他的便填满不了心中的欲望，必是会绞着心思去分那一瓢的宠爱，所以您的过宠才是负担啊。”

顾婉莹的话徐徐的传到李程的耳里，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在心上，叫他痛醒。是啊，他是帝王，在其位谋其责，他可以去恩泽六宫，却独独不能只在乎那一人。他摆了摆手，叫顾婉莹退下，掩面坐在窗前，半晌，神色又一如往常般的坐在桌前批着折子。

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譬如鱼和熊掌不兼得，人心与贪念真是一个无底洞啊，往往得不到的才珍贵才惦念。

顾婉莹走出殿外，这初春里的微风竟吹的她眼睛涩涩的，她不能失态，她是他唯一的皇后，她只能义无反顾的守着这唯一的皇后之位。随即她回到宫里，细细琢磨着，快要午间时，才命人叫了孟答应来。

孟答应这几日里虽是与顾思卿的关系有些改善，却仍是不算的上是交心。正郁闷时，却见皇后宫里的女麽麽又来了，心中更是烦躁，却也不敢显露，叫丫鬟迎了那麽麽进来，听是皇后娘娘要召见，收拾了收拾便随那麽麽去了凤鸾殿里。

一进那凤鸾殿里，见皇后坐在那堂前，神色却是不甚高兴。于是当下里中规中矩的福了礼，不敢起身。

顾婉莹晃过神来，看着大殿上孟嫣然的温顺的模样，盘算着今日里需得让她为自己所用。于是起身，走到孟答应身前，道:“你进宫也多日了，本宫觉着你端庄有礼，想着叫你多去陪陪皇上，皇上这些日子里操劳着国事，这今早里又被夏贵人的事闹的心烦，身边呀，就缺你这样贤惠知趣的人儿。”

孟嫣然听了不知皇后心中打的算盘，她这番这么好意，是在试探她还是...别的?想了想，谨慎的说道:“臣妾福薄，能不能入了皇上的眼，看要看造化，多谢娘娘挂念。”

顾婉莹听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孟嫣然，又是拉着她的手怪道:“你这女子，怎的不晓得去争一争，这宫里嫔妃这样多，你这般默默无闻，怕不是一直要暗无天日的钻在你那宫墙院落里巴巴的想着帝王宠爱吗，真是可笑!”

孟嫣然一愣，她是知道这其中的曲曲绕绕的，自从那回养心殿里的一夜承欢，她自是有些不可救药的爱上了那帝王，可是，可是，她可以吗?

顾婉莹静下心来，又是缓着语气劝说道:“我念你是我表侄女，这深宫里自当想多照顾你些，你可也要争点气啊。”

孟嫣然点头“嗯”了一声，不再看顾婉莹，心中却是有些迷茫。

顾婉莹见她如此，叹了口气道:“嗯，皇上午时饭后常去那百花园里散散步，你且多去转转。”

“是。”孟嫣然回到，于是谢过皇后，心思复杂的回了芳华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