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莫要说怪力乱神

被揪住问话的林萧，顿时从迷惘的猜想中回过神来，他刚才神游九天，一直在幻想自己要是和之前那样，有不错的法力，有法器的加持，那么就算是拂小溪来了，他也不会胆怯。

可回到现实当中，他还是荣泽先生的仆人，腰带上的蓝宝石尽管还在，可是桃木剑和宝葫芦却不见了踪迹，在临港山上好不容易修行得来的法力如今也施展不上来，他只能记得部分技法，就算是画符咒也需要顺应天时地利，再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巨大的差异一直都叫林萧感觉到深深的恐惧绝望，他不能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驱逐出去，也不能消散那种过分的担忧，他几次都要求自己安静下来，就像是在明朝那个时候，不管对方多么强大，始终保持要和他战斗的决心，最后他还不是得到了战神的帮助，那个天煞还不是一样见了鬼。

但他无法说服自己，现在还像是在那个书中世界一样的乐观，身边少了韩笑笑的斥责和督促，他似乎就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力量，也许那些被封印起来的力量，有天还是能从不断的激发中回来，可绝不是现在，他这么想着。

听到问话之后就这么愣住了几分钟时间，师爷当真是等不及他回答了，朝着门口走去，荣泽先生还在门口站着，他的身躯微微前倾，很显然他还没从那种震惊中走过去，此番他该是了解，案件有多么糟糕了吧。

为了这个案子，尚书大人吃了不少的苦头，大理寺卿好几次都想要介入进来，可尚书大人要保住刑部的面子，他就不得不强硬的拒绝，要不是如此也不至于惹怒了慈禧太后，这限期的十天，要是再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只能被斩首示众。

尚书大人这会儿可能还在勘验现场，师爷清楚大人的为人，这才愿意代替大人去请荣泽先生前来，尽管在去之前都没抱着任何希望，毕竟荣泽先生曾经当众说过，他不再过问朝堂的事情。

连带着衙门里那些案子，他也没再想触碰的意思，因此一代神探就这么沉积下去，后来荣泽先生就出国去了，在英国待了三年时间才回来，回来之后整个人更加是埋在藏书房当中，很少外出，除非是那种根本推辞不得的应酬。

上次去斗兽场也属于那样的交际应酬，他本人是很厌烦这样的活动，看到人被猛兽撕裂，当场吃的骨头都不剩下，看台上的人兴奋到手舞足蹈，唯独他是沉着一张脸的，他见不惯这样的屠杀，这是对生命的漠视，极度的不尊重。

师爷看看时辰，大人也该回来了，这就想请荣泽先生到前边的厅堂中小坐片刻，等待一下大人，也好就这个案子商量一番，要是荣泽先生有什么发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荣泽先生不清楚你看过尸首之后有没有什么发现，大人也快要回来了，不如我们到前边的厅堂去等着，也好叫衙门里的下人给你端杯茶解解乏，要不大人回来该怪罪我对先生招待不周了。”

师爷的脸上都是那清楚的官方表情，他很严谨也很世故圆滑，打点这些事情完全没有负担，荣泽先生还没细致的检查过尸首，他只好折回去详尽检查了一遍，这才和师爷到了前院的厅堂之中坐着。

林萧就站在他的椅子后边，他目光低垂，还在不断的想着自己要怎么面对找上门来的拂小溪，在法力尽失法器丢失的情况下，要怎么才能和拂小溪进行对决，自己又要怎样去保护这边的民众？

茶水很快就由丫鬟端上前来，荣泽先生押一口茶，轻轻将茶杯放在条形桌边缘。

他的心情很难平复下来，师爷这个时候，是作为陪客的对象，和他一起坐在条形桌边上的，荣泽先生是客人坐在右边，而他代表的是尚书大人以主人的身份坐在了左边。

师爷还是忍不住想问荣泽先生，毕竟这案子挺着急的，要是十天之内再出不来结果，那刑部尚书大人的处境可想而知，慈溪太后一向是说一不二，谁劝都不管事。

“荣泽先生可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我一直看书童在检验尸首，问他，他却是不回答。”

这句话还真是叫林萧感觉到尴尬，方才实在是不清楚要怎么跟师爷说这件事，没想到他现在直接拿来告状。

荣泽先生一脸沉重的摇头。

“目前还没什么发现，我这书童是木讷的人，不善于交际，还请师爷不要介意才是，我代替他跟师爷你致歉了。”

师爷慌忙的摆手，这可是使不得，荣泽先生的身份何其尊贵，怎么能给自己道歉呢，就合着这正八旗子弟的身份，他师爷就不敢招惹不是吗。

“荣泽先生这可千万使不得，你这是要折煞了奴才。”

荣泽先生也没心思和师爷继续就此事说下去，他更加关心的是这个案子，不清楚衙门这边有没有调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师爷还是不说这些事情了，我想清楚的知道衙门这边可有些什么发现，这仵作验尸之后又是怎么说的，目前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进展？师爷愁苦的摇摇头，但凡要是有些进展就好了，仵作验尸也没找到些有用的线索，甚至于说了一些怪力乱神的话语，让大人好一顿教训，大人绝对不相信这是鬼怪闹出来的，一定是人为的，大人是多么的斩钉截铁。

“可快别提了，要说这仵作验尸，闹出了事情来了，大人憋不住气那就是一顿打，打了三十大板，现在还在房间里边哀嚎着呢，这仵作说了人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指定是妖怪所为，大人还能不打他板子吗？”

师爷在说这些话语的时候，嘴角有些小戏谑，不过荣泽先生心底却清楚林萧刚才为何不回答师爷了，他勘验的结果也是妖怪所为，绝不是人为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