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会所

在女孩开口的同时，剑霄就意识到了某种“不可忽视”的东西。

自己怎么会没有认出来呢？明明脑海中常常浮现出这个身影，当她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却反而没有意识到是她。

面前的女孩看着表情凝固的剑霄，似乎是很欣赏他呆滞的样子：“怎么，还要花些时间，想想我是谁么？”巧笑倩兮，明眸皓齿，正是换上一身运动装束，带着一副防风眼镜的鱼素。

其实这也不能怪剑霄，剑霄与鱼素的上一次见面，鱼素的穿着像是遗世独立的谪仙，素白的长袍与轻灵的气质，仿佛是命运特意安排出现的指引女神。这样的印象在剑霄的脑海中随着时间慢慢固化，直到鱼素用这样一身装扮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女孩，还能够如此活泼外向，活力四射。

“我……你……”剑霄想开口，却结巴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鱼素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即又连忙摇摇手：“不是嘲笑你，只是觉得你口吃的样子着实可爱。确实，戴着这样一副大眼镜，你一开始没认出来我，也很正常。”鱼素将眼镜摘下来，随意地塞进自己的口袋：“走吧。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咖啡馆，有些事想和你聊聊。”潇洒地一转身，像是确定剑霄会跟上来，鱼素头也不回，直接向着公园的大门口方向走去。

剑霄怔一怔，随即一言不发地，加开脚步跟了上去。

鱼素所说的咖啡馆，是这座边塞小城里少有的几家高档咖啡馆，门口的装潢实用而豪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里的不一般。咖啡馆里的饮料价钱对于小城的居民来说，也都偏贵，因而门可罗雀，但是这家店的老板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一直敞开大门，静静地占有一个偏僻的角落。

鱼素却正好最需要这样的地方。循着灯火忽明忽灭的小巷，她毫不犹豫，精准无误地找到了店门，推开小门，风铃声随之鸣响。不大的店面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正对大门的柜台后面，有一个正在擦拭玻璃杯的店员。

“晚上好。”店员微笑着道，扫了一眼鱼素背后跟来的剑霄：“是两位吗？”

“两位。”鱼素点点头，“我之前和你们的老板说过今天要来。”

“啊……”店员做出想起来了的表情：“您是……”

“我叫鱼素。”鱼素并不在意地报出了大名：“这个名字很罕见，应该不会有重名重姓的人。”

店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果然是鱼素小姐。老板确实已经打过招呼，小店一定会以最好的标准招待你与您的朋友。”店员直接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说道：“请跟我来。”

店员掀开柜台旁边的一处门帘，里面是灯火通明的一条走廊。走廊的两端，有着各式各样的一扇扇门，但是无一例外，全部紧紧锁闭着，里面也没有丝毫声音传出来。店员带着鱼素与剑霄快步通过了走廊，走上一条旋转的阶梯。

旋转阶梯的楼梯井很暗，与刚才经过的走廊很是不同。店员像是早有准备，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提着一只样式古朴的蜡烛台，昏暗的烛光将三人包围，不多不少正好照亮每个人的脚边，却让人不能看清更远的地方。即便是再怎么迟钝的人，这个时候也会明白，这绝非巧合，而是故意的、精心的设计。剑霄的城府也可算是深沉，他很快明白，这样的安排，实际上是为了让来者自己无法辨别真正的方位，这家店，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不知走了多久，店员忽然在阶梯上停了下来，手中烛台向旁边一移，剑霄便看见旁边的墙上正是一道大门。不知店员的另一只手在门上做了什么动作，这扇门应声而开，店员啪啪两声将门后的电灯打开，突然出现的白光让剑霄的双眼有些难以适应，流出了酸楚的泪水。正在狼狈的时候，店员的声音传过来：“两位请随意，茶水、糕点很快就会送过来，如果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随时可以用房间里的传呼器，我们会在两分钟内站到门口。”随后便是店员走远的脚步声。

剑霄花了一点时间才逐渐适应了明亮的室内，此时店员早已离开，房间内只有鱼素站在桌旁。环顾四周，剑霄发现，这个房间……似乎并不是喝咖啡的地方。

房间内大概是六米见方的大小，装潢精致不失活泼，地板是油光锃亮的红木，这种名贵的木材在此处竟然是作为地板来使用。正中央是一面方桌，正好是两个人喝咖啡的最佳大小，桌子旁摆着两张靠背高耸的老板沙发，光是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很舒服。这些都还是很正常的家具，但是其他的……

在房间的一角，一张圆形大床赫然出现，上面的床单被褥都是魅惑的粉色。这还不够，旁边的床头柜上，各种酒瓶一应俱全，想都不用想，那些瓶子里面一定装着各式各样的美酒。咖啡馆里会有这些东西吗？剑霄觉得有些不对。

鱼素一眼看穿，或者是早就知道了剑霄的疑惑：“不用多想，这里原本就不是什么咖啡馆，而是一处秘密会所。这个房间的设置，恐怕是所谓的‘情趣房’吧？不用管这些，当做一个小房间来用就好。”

“情情情情情情情情情趣房！？”剑霄像是被马蜂蛰了一口，猛地跳了一下道：“是‘那种’情趣房吗？”

鱼素像是被剑霄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当当当当然有！”剑霄发现自己的口吃改不掉：“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和我一个男人来这种地方……”

鱼素眨眨眼睛，老脸一红道：“你别想歪，本身这里也把‘这种事’当做一项主营业务，所以‘这样’的房间占了绝大多数。估计是其他的房间都有人了，店员才会带我们来这个房间吧。”想了想又道：“因为我要和你说的事情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所以，我才会挑这么一个保密性极强的地方。当然，有得必有失，只能在这个房间里了。”耸耸肩，鱼素很无奈地道。其实这份无奈是真是假鱼素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以“普通人应有的反应”来作为自己行为的标杆而已。

“喔喔。”剑霄装作看开了，含混地点点头，打算速战速决，马上离开这个有些尴尬的地方：“你是想和我谈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