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太岁真君5-6

一般来说，皇帝执掌天下最高权柄，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影响着天下百姓。沉迷于色的皇帝，就会有为他收罗天下美女，喜欢修道的，就有道士投其所好，为其炼丹补益。总之很少有人会傻到去触动皇帝的逆鳞，那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如今睿王爷和小六子二人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本来睿王爷有了另外一手准备，打算收罗美女去代替让皇帝转移目标，可后来想想，万一把皇帝拉出这坑又陷入其它的坑，这个想法也就作罢。他也把这法子跟小六子一说，小六子对于这样的办法也不置可否。因为他对他们这个皇帝的脾气秉性什么都不了解，因此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他只能先让王爷把敬献美女这办法作为备用。到时候只能先看看再说。

二人谈了许久，也谈不出个什么结果出来，最后只能是先假装敬献太岁，等见到了皇帝在见机行事了。接着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觐见皇帝的细节。然后由睿王爷出面让小六子扮成敬献太岁的道士。从先前王府中寻来一块太岁作为敬献之礼。由小王爷和陪同，择日一起进京敬献太岁。而那位南宫子旭却没有一同前往。

此时的皇宫里头，皇帝坐在龙书案前，看起来闷闷不乐，他是睿王爷的亲二弟，但是比起睿王爷，他比较清瘦，看起来是个文人。文人比较喜欢这些神叨叨的东西，再者古时候对于皇权的无限制，只要皇帝要什么，就可能会弄的百姓遭殃，甚至全国也跟着遭殃。而从中渔利的就是那寥寥几个弄臣而已。倘若是位明君，那就是百姓之福。若是个昏君，那百姓也就跟着遭殃了。

“陛下，真君的这批丹药已经炼成，您瞧”一个中年太监尖声道，脸露兴奋的神情，手里端着一个黑漆滚金边的托盘，盘子里放了一个金碗，金碗里面有几个鸽子蛋大小的红色丹丸。看起来还冒着热气。

“嗯，知道了，先放那儿吧。”皇帝神情冷漠的道。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那中年太监把盘子转给身边一个小黄门，挥手让他退下。他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端到了皇帝的龙书案前道：“陛下，送上来的东西都没第一次那种成色，不过真君说过了，虽然这些没有当初他敬献的那种成效，可是多食用也是有益身心的，陛下要不……？”那太监说到后来声音放轻了许多。

“劈哩哗啦”突然皇帝把他面前的那个茶碗使劲的摔到了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那太监见状立马后退一步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口里不停的重复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哼，朕吃了这许多劳什子丹药，都不见有什么效果，只要看到这些鬼东西，朕就想吐。什么有益身心，朕要的不是这个，朕要……”皇帝气喘嘘嘘的道，好像把积压心里许久的怒气全都要施放出来：“传旨，要是再没有第一次那种太岁，朕杀了这帮没用的东西，全部杀了他们，不。把他们全家都杀了。”

皇帝这时候面目狰狞，气愤异常。胸膛急剧起伏不停，白皙没有血色的脸庞出现了一种病态的潮红。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那太监在一边不断磕头，不断规劝。

皇帝发了一通火，好像人都快虚脱了一般。那中年太监立马从书案上取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拿了一刻金黄色的丹药，再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很不情愿的接过那丹药放入口中，就着茶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丹药一下肚，皇帝的脸上恢复了刚才的神色，不再那么惨白，出现了健康的潮红。精神也为之一震。

“王安”皇帝的情绪平稳了下来。

“皇上”那中年太监王安应道。

“晚膳后，朕就试一试那真君今天炼就的丹药吧。”皇帝淡淡的道。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王安应了声道。他抬了头小心翼翼的道：“陛下，今儿早些时候，南宫大人上了一封奏折。听南宫大人说是关于睿王爷的”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小心的感悟一下皇帝的情绪。

“哦？睿王爷?很久没关于他的信息了，南宫侍郎怎么说？”皇帝听到了关于睿王爷，好像来了点兴趣。

“南宫大人说，这次睿王府来了个很年轻的道士，据说那道士非常有本事。打败了王府里小王爷的一些食客……”王安说到这里。

皇帝呵呵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头道：“慕容飞这小子真是不像话，整天收罗些什么神叨叨的异人奇士，能顶什么用，小孩子心性一直不改。”原来睿王爷的儿子，人称小王爷名字叫慕容飞，看来这皇帝也很喜欢小王爷，一说到这位小王爷，他脸色难得露出舔犊之情，而且笑的轻松温馨。皇帝心中不由一叹：“要是，要是飞儿是我的亲生儿子，那该多好，那朕就无忧了，可惜……”

“皇上，皇上”王安看到皇帝神情喜忧变幻，轻轻的叫道，打断了皇帝的思绪。

“嗯，你继续说”皇帝清醒了过来，整了整思绪道。

“是。”王安继续道：“据说这位小道长打败了小王爷府“能人居”里一个最厉害的道长。这事竟然也惊动了睿王爷。睿王爷也亲自接见了他，那位小道长本来要把一块太岁敬献给睿王爷。可睿王爷不接受，却让小王爷带着那位小道长来京城敬献给皇上。算路程应该快到了。”

“哦？”皇帝想了想：“是了，睿王爷早就不再吃那东西了，知道朕在到处求那太岁，这回希望他能给朕带来惊喜。”说着随手接过了王安手中那两封户部侍郎南宫羽的奏折和睿王爷敬献太岁的奏折。皇帝看完奏折，哈哈一笑，看样子甚是高兴。

话说，小王爷和小六子一行人这一日到了京城，睿王爷的封地离京城不是很远，两日的路程。要是有八百里加急的军事情报，加一马鞭就能到达。他们坐在舒适的马车上晃悠晃悠的晃到了京城。传旨太监早早就在城门口等候，皇帝的旨意是，先让他们到宾馆去休息，皇帝晚上要在皇宫里赐家宴。不知道皇帝是喜欢这为小王爷，还是喜欢小六子敬献的太岁，这样的荣宠简直是少有的事情。

一行人在宾馆安顿了下来，稍微梳洗过后各人都趟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这时小六子的房门被敲响。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传了进来：“仙长睡下了没？”

“哦，没有，有什么事情？”小六子坐了起来答道：“进来说吧。”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的推开，一位面目清秀的小姑娘出现了在小六子面前，她福了一福脆生生的道：“我家公主有情仙长一叙。”

“公主？”小六子还没听过什么公主。所以他不知道，随声问了这一问。

“是的，当今皇帝陛下的亲生女儿，封为华玉公主。”那奴婢道。

“华玉公主？”华玉这两个字好像听过，小六子想了想，忽然脑海里映出了那位绝色公子的影像来“好吧，你这就带路。”

“是，请仙长随奴婢走。”那奴婢转身出了房门。小六子跟在了她身后，一直走到了房廊的尽头，那里有个关着门的房间。那奴婢轻轻扣了扣门。门开启，那奴婢随手做了个请式，让小六子独自进去。

小六子进的门来，只见一个宫装少女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愁绪。那眉毛如远山，杏眼桃腮，琼瑶鼻，点绛唇。高贵的气质加上脸上的愁绪，真是我见尤怜。小六子知道这为公主就是先前一身男装的绝色公子，慕容华玉。小六子朝前见了一礼。华玉公主连忙站了起来示意房里的丫环都退出门去，等待丫环门掩上了房门。

华玉公主这才还了一礼道：“华玉这厢请仙长过来是有一事相求，那天见仙长道法高明，不知道能否替华玉做一件事情。”这位华玉公主看来很信奈小六子的道术，而且非常的急不可待要得到帮助，开门见山就直接说了出口，一点必要的客气，铺垫都没有。

“哦？不知道公主有什么需要贫道效劳？”小六子也很好奇，到底有什么事情让这位公主这样急不可耐的寻求帮手。到底是什么事情？不会是关于皇帝的事情吧，我这回来不正要劝诫皇帝放弃对太岁的沉迷。且听她说说是什么事。

“唉，想必仙长也知道，如今全民的在收集太岁，以至于弄的就要民不聊生了。”华玉公主叹了一气：“听小王爷说，你今天来道京城也是带了一块太岁要把它呈给皇上？”

“嗯，是的”小六子不知道这位华玉公主对于太岁的事是怎么样一个态度，所以也没把和睿王爷商量的事情说出来，不过听她如此说，似乎也和我们的商议是一致的。那就先探探她的口风再说。

“其实，我父皇吃那太岁都吃腻了”华玉公主这一语真是把小六子给惊呆了，既然皇帝都吃腻了，那，那百姓不种田都去挖太岁了，那是怎么一回事？弄臣借故敛财？也唯有这一说了，不然怎么会这样？小六子百思不得其解。等着华玉公主的下文。

“我父皇只是求子心切，他这心里的苦唯有我知道。”华玉公主说到这里眼圈一红，眼珠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滴，琼鼻一扇一扇的，小六子再次感觉眼前这美女真是祸国殃民啊。他都有冲上去抱住那纤细的肩膀安抚爱怜一番。只听华玉公主继续道：“父皇吃太岁也只是为了求得一子嗣。去岁，一道士献上了一块太岁，父皇服用过后，果然父皇最宠爱的一个贵妃有了身孕，这个消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自父皇有了我之后就再也没有生育。没有子嗣，这花花万里江山就后继无人，因此，当时那个有身孕的消息可说是全国最大的喜讯。”

“哦？那么后来呢？”小六子心想：那太岁应该没有那么好的功效吧。这道士应该有古怪。他想先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结论。

“可是后来，那位贵妃怀的胎儿到了七个月大时就，就胎死腹中了。”华玉公主说到这里泪珠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如梨花带雨，煞是好看。只听她吸了吸鼻子，哭腔道：“那可是，可是个男孩，要是能顺利出生，现在应该会说话，会走路了。”

“照你这么说，这一年来，后宫众贵人都没再怀上皇帝的龙种？那皇帝也一直再吃那太岁？”小六子连忙转移了话题，把心里想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华玉公主从悲伤的往事给拉了回来，整了整痛苦的思绪，道：“是呀，所以我刚才说了，我父皇都吃腻了，一则是一年里吃了太岁都没有效用，二来思子心切，就把不育的事情怪在了太岁头上。所以一边吃着，一边非常反感，又一边的命人四处收罗太岁进贡。”

“那是什么原因第一次吃抬岁有效果，第二次却没效果呢？太医有什么结论？”小六子认为这应该是太医管的事情，所以问了太医诊断的结果。

“太医？关太医什么事？”华玉公主疑惑道：“不过，伺候丹药的真君说，这是因为第一次他进贡的太岁年份成份什么的都和全国陆续进贡的太岁不一样，因此父皇才……”意思很明白，就是说，第一次吃的那太岁难得，能让人恢复生育功能，而其它进贡的都没那效果。

“真君？丹药？”小六子一直不知道皇帝吃的是那为被封为太岁真君炼就的丹药。

“啊，是的，那位真君就是第一次敬献给父皇的道士，被封为太岁真君，那真君把太岁都炼成了丹药，虽然第一次的太岁有那功效，可真君说，普通的太岁吃了也可延年益寿呢。”华玉解释道。

“第一次有了生育功能，接着吃能延年益寿。如果皇帝不是想有儿子想的快疯早就把这些什么太岁给活埋了，怎么会还要人敬献。”小六子想道了这里，心里隐隐有个奇怪的想法：“接着吃能延年益寿，又在万里挑一的索取能够有生育功能的太岁……谁能搞出这么一个连环计出来？他有什么目的？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在这国家谁有利益既得者？睿王爷？”

小六子赶紧把这念头甩出了脑外，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和睿王爷商量好的来劝诫皇帝的，而且他一副悲天悯人的性情忧国忧民，怎么会如此。不会的，不会的。小六子自己也感好笑。这个猜测太过荒唐。

要不，难道是那小王爷？嗯，八九是跟他有关系，他建立的那个“能人居”专门收罗天下奇异之人。对了，李管事也说过，第一个敬献给睿王爷太岁的道士就住过那个高级的房间。他这么一联想，背后简直冷汗涔涔。既然自己的父亲不是皇帝，自己也就捞不到太子的位置，甚至是以后不能登上九五之尊。嗯，把现在的皇帝给逼急，然后在弄的天下乌烟瘴气，好浑水摸鱼，然后逼宫让皇帝退位，然后他的父亲就顺理成章的当了皇帝，他又是他父王的独生子，以后皇位自然也是他的。

小六子想到了这里，真是越想越对路，这一切都在这小王爷的算计之中，可小王爷那纯纯宅心仁厚的表面下却是这样一个狼子野心？太可怕了，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心计，为了皇位，不惜牺牲天下百姓的安危来布这么大一个局。如此人面兽心的混账，真是该死。小六子不由重重的拍了下桌面。

“啊？”华玉静静的看着小六子神情阴阳变换，突然被这一声闷响吓了一跳：“仙长，您怎么啦？”

“哦。你知道我这次是为何而来？”小六子不答反问道。

“您不是为了进贡太岁？”华玉奇怪的问道。

“进贡太岁给皇上，只是让我接近皇帝”小六子道：“这是我和睿王爷商量好的计策……”于是小六子把他和睿王爷商量好如何接近皇帝，如何劝诫皇上不要再沉迷太岁，让百姓各安其职说了出来。

“那你们可有良策来规劝父皇？”华玉也是聪明人，这个问题才是此事的关键。关乎着国家的安危。

“目前还没有，不过听了你的话语之后，我现在想到了一个法子，皇上在乎的是子嗣，而太岁只是个由头，我想问题的关键在于你说的那位太岁真君身上。我得想办法会会那位真君，并戳穿他的鬼把戏。”小六子嘿嘿笑道。忽然心里又一个疑问产生：“你父皇无子嗣，怎么睿王爷没跟我提起过，难道睿王爷不知道皇帝是因为没子嗣才被那坏人利用？”

“啊？伯父没告诉你么？”华玉公主问道。小六子听到了华玉公主的回答，心里咯噔了一下：睿王爷怎么会没跟我说起呢？这回摆在小六子面前的事态似乎更加的迷离。难道是我在心里冤枉了小王爷？睿王爷是有意还是无意呢？这么重要的信息睿王爷怎么会忘记告诉我？难道是有意为之？可若是无意，让我来此又做何解释？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难道这一切只是那个太岁真君一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为之？

“仙长，仙长。”华玉公主轻轻的叫了在沉思中的小六子。她很想知道，晚上的宫廷晚宴，这位仙长会拿出什么法子来劝诫父皇不要再沉迷太岁。

“哦，敢问公主，晚宴之时那位太岁真君应该会出席吧，我现在很想见见这位真君，也许所有问题的症结就出现在这位真君身上。”小六子很有把握的道：“只要我见到了这为什么真君，我就有把握拆穿他的把戏。”

于是小六子就把他心里整理出来的的思绪说了出来，当然关于睿王爷和小王爷不轨的猜测，他没证据而且也只是自己的猜测，当然不敢说出来，只是把关于太岁吃了后有生育能力，以后没了生育能力又要求皇帝继续吃的疑问讲了出来。

如果这位真君的目的只是为保住自己的爵位和地位，这样一来皇帝对于急求太岁背后的目的就单纯多了。只是一个弄臣所为而已。倘若涉及到皇位之争，那就麻烦的很了。

“希望不是皇位之争吧。”小六子心里暗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