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深夜来客

“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才两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九.....九阿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方清悠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说话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那些朦胧的睡意因为九阿哥的突然出现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怎么不能在这了？”九阿哥摊摊手，看似无所谓的回答。

方清悠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只是仓皇的欠了身子，行礼道，“奴婢.....奴婢参见九阿哥......”

“好了，好了，不用多礼，明明上次你见我的时候还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怎么今日见了反倒这样拘谨起来了？”九阿哥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清悠。

方清悠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九阿哥的眼睛。

说起上次的事情，那还不是因为九阿哥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害的她辛辛苦苦摘得的薄荷叶全部都被踩坏了，他可是罪魁祸首。

可是这次是在皇上的小厨房里，方清悠偷偷瞄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将近午夜时分了，他可是一个阿哥，半夜跑来这里在别人看来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九阿哥看方清悠不说话，慢慢弯下腰侧了头去看她的脸，一脸的坏笑道，“方清悠，我看你做菜做糊涂了吧？”

果然，方清悠满脸疑惑，九阿哥尽力忍住笑意，“你看你，打瞌睡都流口水了，还在这里硬撑。”

咦？方清悠大窘，赶紧拽了身侧的帕子擦嘴角，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又被他耍了！方清悠的明眸瞪得圆圆的，狠狠的掷了帕子，说道，“奴婢看九阿哥当真闲的很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反而来到这戏耍起奴婢来了！”

方清悠只恨自己脑子刚才犯了迷糊，信了他的鬼话，当下转了身子，坐回到蒲团上，继续盯着灶台里的火。

“哎，清悠，你别生气啊。”九阿哥看她当真恼怒了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的。可我也只是想单纯的逗逗你的，你刚才那个样子明显是把跟其他宫女一样把我当成阿哥来看待了，其实我还挺喜欢上次你对我没大没小的样子的。”

方清悠别着头，故意不去看他，九阿哥无法，只得一屁股坐到她旁边的蒲团上一个劲的解释。

最终还是方清悠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的事情就当和上次扯平了。”

“好，一言为定。说实话，我还是比较习惯你用这个语气对我说话。”九阿哥笑嘻嘻道。

方清悠眨眨眼，腹诽道，这九阿哥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别人尊着他，敬着他，他不喜欢，像她这样没大没小的反而不怪罪，这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可是方清悠心里不清楚的是，九阿哥之所以会这么说，那也是因为对方是她，倘若换了任何一个宫女，那都不会是眼前这种场景。

“九阿哥，不过话说回来，这大晚上的你不回自己的寝宫，怎么会来这里啊？”方清悠疑问这个很久了，总不可能这九阿哥是因为晚上睡不着才跑过来的吧。

九阿哥眼神有些躲闪起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近日皇上没有给他安排什么要紧的差事，所以他每日里闲的很，因此就跟皇上请命领了夜间巡逻皇宫的差事。

今天晚上是九阿哥夜间巡逻，转到乾清宫后门，隐隐看到里面还亮着灯光，一时好奇进来看看，没想到就这样看到了正在打瞌睡的方清悠。

“我，我是路过，路过而已。”

方清悠狐疑的看了九阿哥一眼，但看他不想过多解释，便也不再多问。

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谁也不出言说一句话，只有灶膛里的柴火噼噼啪啪的燃烧声。

在火光的映衬下，方清悠的侧脸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但是那火光却给她侧脸的轮廓打了一圈光晕，更显的她面色沉静，柔和安静。

九阿哥呆呆的望着方清悠，一时出了神。

“咕....咕.....”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小厨房里却听得一清二楚。

方清悠嘴角上扬，转头看着九阿哥，淡淡笑了。

九阿哥蹙着眉，一手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有些饿了。”

“你该不会是肚子饿了，想来我这里吃些东西的吧？”方清悠开着玩笑，站起身来看了看灶台上的汤，自言自语道，“还是欠了点火候，要再煮一会。”

“你这是熬得什么汤啊？好香啊。”说着，九阿哥咽了口口水。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方清悠的眼睛，“我这道汤啊，叫做板栗参鸡汤，你不要着急，马上就好了，趁这个功夫，我先给你下碗面吃吧。”

“好啊好啊。”九阿哥连声应道。

方清悠挽起袖子，洗了几棵青菜作为菜码，面团是她早早就活好的，以备不时之需用的，现在可真是派上用场了。

擀面，切菜，下锅。方清悠有条不紊的为九阿哥煮着面，九阿哥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她忙活。

很快，方清悠将煮好的面盛好端到一旁的桌子上，示意九阿哥坐过来吃。

九阿哥拿了筷子，忙不迭的坐过去，低头到碗边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啊清悠，简单的一碗面你也能做的如此色香味俱全。”

方清悠听了他的夸赞自是满心欢喜，恰巧这时灶台上的板栗参鸡汤也熬好了，方清悠便又为他盛了碗汤放到旁边。

九阿哥是真的有些饿了，也顾不上阿哥们的那套虚礼，低头狼吞虎咽起来，三下两下几个吸溜就把一碗面吃了个干净，连汤都剩下。

“我是不是吃的太粗鲁了？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九阿哥舔了舔嘴唇，手里却偷偷的去拿汤匙又给自己盛了碗参鸡汤。

方清悠扑哧乐出了声，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你这么喜欢我做的膳食我很开心，对我来说，一个食客能够把厨师做的饭吃的一干二净就是对厨师的最大褒奖。”

九阿哥一边喝着汤，嘴里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清悠，那我以后再吃你做的膳食，也一定会吃的干干净净的。”

在摇曳的烛火下，九阿哥和方清悠两个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