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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心生怀疑
祁连坐在床边,垂眸轻吹汤药。
“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飘零看了一眼祁连一眼,问道。
“嗯?没有。”祁连闻言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笑了笑,舀出一勺药汁递至飘零唇边。
“最近几日你过来的时辰比往日晚得多,而且每次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飘零看了一眼递过来的药汁,张口说道,见祁连没有应声,还是喝下了药汁,不再提此话题。
此刻有些事情,不必说明,但心中已经了然,也就不用多问了。
看来祁连这边确实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事情有些棘手,不然,也不至于近几日行止有异。但是这件事情想必又事关隐秘,并非光明正大之事,因此她询问之时,他又不便言明。
这样看来,算算时间,多半是天牢守卫被破,暗中被施刑逼供的那位谋害大皇子的嫌犯被劫走了,故而他忙碌了起来,想必是正应对此事,怕此事再生风波影响他的宝座。
如此一来,他必定一方面会暗中搜捕那人,却又不会声张其事,更不会封锁城门大肆搜查,长久搜寻,毕竟大皇子之死,权力争斗漩涡中的人都早已经心知肚明,这个嫌犯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结案的替罪羊罢了。而且他若是泄露了那嫌犯逃走的信息,说不定会给其余不安分的人以借口和把柄,若是有其他的人在他前头寻找到了嫌犯反咬他一口,那他这皇帝在外界的名声就不好听了,免不得要背上弑兄篡位的嫌疑。
此刻,祁连他一定在担忧是什么人竟能突破天牢防守,对天牢机关如此熟悉,身边是否有暗探内奸,而且那嫌犯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已经落入了敌方之手,正准备以此事为借口而兴风作浪,欲对他不利。
因此……
想到此处,飘零微微瞟了一眼祁连,祁连正垂眸,一手的汤勺微微搅动着碗里的汤药,动作熟了,倒也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变得有序而细致起来。只是此次他搅动药勺的时间间隔未免长了些,似乎垂眸之间,另有别思。
祁连近几日若是抓不到那逃走的人,为防止那人落入别手陷入圈套,肯定会趁早结案,以防生变。也许是称其畏罪自杀,已经死于大牢,要么就是另找替罪之羊。
毕竟嫌犯未被人密谋劫走之前,他尚可悠闲逼供,反正大皇子已死,他已登基,而且就算别人知晓是他下的手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的罪证,他不过只是需要一个糊弄百姓的理由罢了。
可是现在嫌犯被人不动声色的就从重重守卫和机关的天牢中劫走了,一定使他产生了危机感和不信任感,飘零便是要利用祁连这份身为上位者的多疑之心和狠绝的手段,让他干净利落的了断此事。
只是如此一来,这近日之内祁连必定是下的必杀之令,若是那人被搜寻到了,就是一死,然后被安上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而若是能够不被人搜到,很快能有人顶其罪而招供完结此事,那人便不必再背负此罪,只要不暴露于祁连眼前引动其杀心,那人也就安全了。
希望凤姨已经秘密通知过玉家姐妹了,希望她当日没有看错玉娜眼中对那个叫童渊的小子的感情,希望她们能赶得及。
毕竟即使那人落在祁玉手中,怕也只得保这半刻的平安,若是那人不肯说明大皇子之死的真相,亦或者说不出祁玉想要听的话,祁玉不能从那人口中拿到有力证据,难保她不会因此而对那人下手。
又或者祁连动作迅猛搜查迅疾,祁玉迫于压力,又怕被祁连发现她私闯天牢劫走囚犯,而先毁尸灭迹或着她藏匿那人的地方和计谋躲不过祁连的探查,那也糟了。
毕竟祁玉对祁连的怨怒,祁连想必是心里知晓的,所以此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祁连的探子肯定是不会放过对祁玉的调查的。
这两兄妹斗智斗勇,想来会有一番暗里的争执,只是祁玉虽也有几分能力和心机,可是还是欠缺了几分火候,不论是之前秦美人下毒一事的把握不准,差点露馅被祁连抓到把柄,还是想从皇甫义身上得到皇甫家的支持来警告她的事情,都做得不甚完美,多有破绽,易于被人压制。
所以祁玉那边不论她想与不想加害那人,都是撑不了多久的。所以这个时候还得玉家姐妹这个完全置身之外之人,奇军突起,来个意料之外,将童渊和那人从祁玉手中救走,以安云寨在江湖算得上是横行霸道的行事作风,以及如此行事却多年来无一人能够知晓其所在的神秘,想来定有不少路子,能将人救走并妥善的藏匿起来。
而玉娜看在那人是童渊冒死也要营救师兄的份上……定会多加照顾的。如此……她便可也安心了。
想到此处,飘零倚在床上,微微闭了闭眼,肩上贯穿性的伤口总是难以愈合,隐隐作痛,里面的肉长得艰难,外面的伤口愈合的缓慢,即便是皇宫之中用药甚好,却也难以迅速恢复元气,若不是她日夜以灵气调养气息,只怕早没力气来思考这些事情了。
只是她也只能调理气息,却不能够以此来加速伤口愈合。
这并不是因为灵力不能够帮助她愈合伤口,当初在流月宫的雪山的诡异冰柱和阵法中她已经证实了灵气实则是生机凝聚之力,以前落雪也曾言灵力可温养经脉,助她恢复当时的手腕断经,说明了灵力确实能够加速伤口愈合。
只是她现在的伤口还不能够快速愈合,不然伤口好得太快了会引人怀疑,而且她还有其他的想法,也许能够趁着这个伤势能够加速她完成任务,尽早离开这临渊国的皇宫。
“你要好好养伤,其他的就别多想了。”祁连见飘零神色中泛出一点疲惫,便劝道。
飘零点了点头,也不多言。两人静默如许,喝完药之后,祁连似乎有急事,见飘零困倦躺下,便起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窗外传来一声响动,飘零睁开眼眸,眸中一亮。
有人影闪进室内,却并非是飘零所想之人,而是之前来过一次的十二王爷祁诠。
“你不怕被发现?”飘零不禁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个祁诠似乎真的不怕祁连生气,祁连前脚走,他后脚便溜进了这里,难道祁连留在这里的护卫有这么差,让这个小王爷能够这么安然的就溜了进来?
只怕是有意放了他进来,不然不说皇甫义,即便是祁玉以一国公主之尊也不能够入内探望,这祁诠却能够以男子身份一而再的溜进她这一女子的卧榻之前,即便她不是后妃,祁诠也还未成人加冠,可是毕竟是男女有别,身份有异的,祁连的守卫却还是任由他溜了进来,这实在是有些难解。
而且这祁诠躲着祁连的姿态,还有对祁连不满的神情却又分明不似作假,可是若祁诠对祁连当真心有不满,不驯服的话,祁连又是为何留下他在身边,对他如此放纵,还养在身边?当真是兄弟情深?
不,大皇子的事都下得了手,还会对祁诠下不了手?那真是因为有着那个和祁连有特殊关系的冰太妃护着的缘故?若真是这样,那冰太妃想必是不一般的得宠,只是祁连会是如此儿女情长之人?还是祁连看祁诠也不像成气候的样子,所以对他并不放在心上,也就懒得出手了?
可那日祁连与祁诠遇见之时,祁连所劝语句以及语气都不像是另有目的,倒像是兄长一般真希望祁诠这个弟弟能回归正途,不再行止放荡无礼。而且祁诠不客气的顶撞,似乎也没有见祁连真的不耐和动杀机,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他能忍受或宽容至此?
这可不像,祁连似乎不是那么胸怀宽广之人,也不是什么兄友弟恭、温文敦厚之人,更加不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能放下手中权势的人。他的眼里要装下的东西太多了,对权势的渴望也太多了,他不是一个会放任危机潜伏在他身边的人。
那么,祁诠如此不敬,如此不驯,却还能活在这深宫之内,也许是因为他放荡不堪行止的伪装,没有任何对皇位产生影响的能力以及他的生母冰太妃与祁连的特殊关系的照拂。
可是能让他轻易行走宫中各地,让祁连那些布下的暗桩暗卫都对他放行,使他能让此刻屋外那些暗卫像瞎了一样的任由他这般偷偷摸摸的一再进入这间屋子,就不太可能只是因为之前那些简简单单的原因能够解释的了。
她能够敏感的感觉到外面那些暗卫还身处此地藏得好好的,而这祁诠若不是会什么异术也能隐身,要么武功轻功卓绝能避开那些暗卫,那就是另有原因让他的行为能够让那些暗卫放行,然后让他就那么绕过守在大门的那些明面上的宫人,通过窗子爬进来了。
看了一眼祁诠笑嘻嘻整理衣襟的动作,飘零收回了目光。
祁诠身上灵气浅薄,不似身怀异术之人,再加上她若非有人教导也是难以修习法术练习的,之前落雪也曾说过人间灵气稀薄,能灵气浓郁,具备灵根能修习此术的人更少。
而且若修习法术,凝聚灵气于己身,那么人应该是灵气充盈的状态,而充满灵气的人会让人有一种别样气质的感知。
就像一个生机勃勃的人会让人觉得有朝气,说话有气,行动有力。而一个生机薄弱的人则会显得阴沉晦涩,犹如垂朽的老者,透出腐朽的气息来。
所以一个充满灵气的人,必然是充满生机的,而且因为灵气是凝聚精华而成,所以会让人觉得立于天地之间,无比和谐,不似凡俗,别有出尘之感。
而从祁诠身上的灵气来看,他不具备此基础,更别说修习法术隐身了。
至于武功,祁诠不论身量如何,心智如何,他也不过是未及弱冠之龄的孩子一个,即便自幼习武,也不可能有能够避过所有暗卫的功力。
她也算得上是自幼习武了,虽然中途曾经被废武功,可是柳姨曾言她天赋异禀,学武极快,她在流月宫更是内力与灵力兼容双修,进展神速,现在修为更胜从前。
再加上她所习得的轻功心法与步伐是柳姨所授,柳姨曾言这浮光掠影可排得上是江湖的第一轻功,这些年来,她也动过几次手,见识过一些人的轻功,知晓柳姨所言不虚,这轻功确实精妙之极,不用心法,单用步伐之时,亦是精巧难得。
可即便如此,在外面那包围的密不透风的暗卫、明卫和贴身侍卫之下,她亦不能保证自己全然不被人发觉的突破进来。祁诠难道学轻功比起她这江湖上的第一轻功还要厉害?内力与武学修为比她更为深厚?
这分明是别有玄机。
看祁诠神情,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晓他居然还能有让祁连的护卫们自动无视让路的能力吧……而这份能力,很明显,只有祁连有权力给他,但是给的如此隐秘,若说没有什么原因,飘零是不信的。
飘零微垂眸,敛下一抹深思,之前对祁诠有的一些疑惑又浮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