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示威
四方渡口人声鼎沸,此时一万军队正在此停船靠岸开始陆续安营扎寨,各级将领在副将刘枫的分派下在渡口前的空地上忙碌的搭建帐篷,刘枫正在指挥士兵搭建中军大帐。
江南军主船之上丁如龙和参军张温,一起在接见四方镇守使顾凤,顾凤徐步走进船舱主厅,对着丁如龙下拜道:“四方镇守使顾凤参见丁将军。”
丁如龙斜躺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免了起来吧。”
站在一旁的参军张温接着说道:“公文想必顾大人接到了吧,我们是奉旨南下平叛,路过四方镇在此稍作休整就会继续南下。”
“是末将明白,我已命人准备犒军的酒肉,很快就会送来。”顾凤想了想接着说道:“末将还有一事要告诉丁将军。”
“什么事?”
“大都督如今正在四方镇内,他让我召丁将军明日前去拜见。”
丁如龙猛的坐正身子问道:“你说谁?”
“平南大都督缔安侯君孙戈。”顾凤重申了一遍然后静静的看着丁如龙。
丁如龙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说他要我去见他?”竹林围杀后他就得到汇报孙戈身受重伤,而且眼线传来消息昭武卫在四方镇搜查了两天,他更加确定孙戈身受重伤,现在孙戈却要召见他。
“是,侯君令末将告诉丁将军,他召你明日前去见他。”丁家与孙戈的恩怨可谓人尽皆知,但他是顾家人只要做好他四方镇守使该做的就好,顾家家主常训示他们不要参与皇子党派之争,永远拥护陛下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好,本将军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丁如龙挥挥手让顾凤退下。
顾凤躬身一礼转身而去。
顾凤刚退下丁如龙就急忙向张温问道:“先生怎么看?现在孙戈召我前去见他,没有药他怎么会好这么快,难道说他并未受伤?”
张温摇摇头说道:“我敢断定孙戈肯定受伤了,不然昭武卫也不会把四方镇搜了个底朝天,不过即使我们把四方镇所有药材都买空了,但是那些我们买不到的地方肯定会有遗漏。”
丁如龙恶狠狠的说道:“这么说又让他逃过了一劫,他还真是命大啊!现在看来他已经好了?”
“未必,不过既然他以大都督身份召你,你就去看看顺便还可以探探虚实。”
丁如龙点了点头:“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好了。”
“明天我陪将军一起去一探究竟。”
“好。”丁如龙看着张温手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歪点子,自己起身往舱外走去。
夜间、北院望云阁内灯火通明，大厅中只有孙戈和老李两个人。孙戈端着茶盏在一口一口慢慢的品着茶，神色淡然。老李坐在他的左下首手里也端着茶盏，虽然同样也在品茶可是心里却是一点也静不下来。
本来在孙戈醒来后听了他的叙述，明白了竹林围杀他的幕后主使是丁家买通苍龙教副教主所为，而苍龙教主铁苍龙更被副教主囚禁，幸为亲信所救。而且铁苍龙更与老李联手，力抗七大长老的囚龙阵救下孙戈，苍龙教主铁苍龙亲率苍龙教弟子护卫孙戈至四方镇。孙戈当时已经表示不会降罪苍龙教众人，可是白天孙戈的话让老李十分不解。
老李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放下茶盏看着孙戈开口问道：“主公、我有一事心存疑惑。”
听到老李的话，孙戈笑着说道：“李叔想问的可是苍龙教之事，我到底是想如何处置吧？”
“正是、主公不是说过不知者不罪，关于竹林围杀之事只降罪主谋等人，不会怪罪我师兄和其他无辜教众弟子...........”
“可是，我今天的话那意思分明是要怪罪铁苍龙是吧？”
老李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单膝跪下向孙戈求情：“还请主公念在我们同门之谊宽恕他们？”
孙戈看到老李跪下赶忙也从椅子上起来扶起老李说道：“李叔快快请起，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降罪他们了。”
孙戈走到门口，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接着说道：“李叔你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也一直视你为长辈。既然我答应了你不会怪罪铁苍龙，就肯定不会怪罪他，更不会怪罪苍龙教那些无辜的弟子。只是铁苍龙执掌一教多年太多高傲，若不杀杀他的威风，日后如何才能收为己用。”
“如此我替他们多谢主公了,原来主公是想招安苍龙教？”作为上位者恩威并用是御下之道,老李也知道像铁苍龙那样的武林中人向来桀骜不驯,未必肯俯首听命。
“恩、不过不是替朝廷招安，而是让他们成为本侯的亲卫。”按大吴军制昭武将军可以拥有二千亲卫，而缔安侯君也可以拥有二千亲卫。由于昭武将军一般都督西城，是以昭武卫可以由军中挑选，并且由朝廷拨发粮饷。缔安侯君的亲卫则是在封地招募，由缔安侯君的食邑供养,昭武卫本来就只有两千人，孙戈临走给蒋成留下了五百人，另外还派孙琦率五百昭武卫星夜兼程，赶去征召和训练新军，而且这五百昭武卫将会分散在三万新军中成为各级将领，因为只有这样孙戈才能更好的领导平南军打败南越叛军。
“如今昭武卫只剩下一千人了，需要补充一千,而本侯的缔安亲卫尚未组建，但同时组建两卫太过招摇容易引人非议,我想请李叔劝铁苍龙率苍龙教归顺本侯，苍龙山数万老弱妇孺可前去南安，本侯准备把封地的良田让他们耕种,本侯的封地除了西城军的烈士遗属,再安置数万百姓应该不成问题。”
“多谢主公，我一定劝师兄归附主公。”老李明白这是苍龙山最好的归宿，在这个纷乱的年代农民想要获得土地耕种是多么的不容易,现在孙戈愿意用自己的封地来养活这些人，老李当然极力赞成。
孙戈并未回头话锋一转森然说道:“不过如果铁苍龙不识时务,本侯是不会让苍龙教身在大吴却置身我吴国律法之外。”
“我一定不负主公所托。”孙戈的话里杀意凛然,老李跟随他多年当然了解,孙戈有王道的仁德但同时也有霸道的武烈。
“对了、那些事你都安排妥当了吗？”
老李点了点头道：“一切都在主公预料之中。”
“好”
次日，一大清早丁如龙和张温领着十几位身披铠甲的将领出现在北院门外，守门的昭武卫军士看到他们扬声问道：“来者何人？”
那为首的将官高傲的抬抬眼，他旁边的人趾高气扬的说道：“这是丁如龙将军要见平南大都督孙戈。”
“放肆,谁竟敢在此直呼大都督名讳。”孙铁奉命要把丁如龙等人拦在门外,听到门口的动静他就匆匆赶来,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见有人直呼孙戈名讳,从北院走出来看着丁如龙一群人厉声喝问。
那人上前一步不知死活的又道:“是我怎么了,孙戈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侯君,既不是太子储君更不是我大吴国君,我就是叫他孙戈又怎么了。”
那人话音刚落北院一支利箭飞出直取咽喉,一箭毙命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说话了,同时黑鹰骑三十六人从北院走出领头那人手持长弓。
丁如龙暴跳如雷指着黑鹰骑说道:“你们竟敢乱杀军官,难道想造反不成吗?”
黑鹰骑持刀而立齐声大喝:“辱我主公者死。”
看到杀气腾腾的黑鹰骑,丁如龙身后将领也纷纷拔剑,眼看冲突一触即发又有很多昭武卫纷纷赶来。
张温叹息一声看来孙戈还真是一块硬石头,也是能年纪轻轻就威震西疆又怎会是一般人,他赶紧上前拉着想要拔刀的丁如龙轻声说道:“将军不可冲动,他们可是黑鹰骑三十六骑啊。”
丁如龙看那全身墨甲身披黑色披风的三十六人,慢慢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
“好,那我就去找大都督讨个说法,大都督不是一向以治军严明自诩嘛,我倒要看看滥杀军中将领该治何罪。”
丁如龙话音刚落只见老李从黑鹰骑身后走出来说道:“法虽不容情,但也不能失于‘情’,此人口出狂悖之言辱及主公是他该死,丁将军不要忘了我主公乃大吴皇长子,辱及皇子那是大不敬罪同犯上谋逆合该诛灭九族也不为过。”
“你.....”
老李看了看身边的黑鹰骑昭武卫大声说道：“把刀都收起来。”
“是”
昭武卫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老李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一个个都把战刀收回刀鞘。
“哼”老李的话让丁如龙十分不舒服，却又没法反驳。
昭武卫收回战刀后，老李看着丁如龙身后的将领们说道：“各位将军还不把刀收回去吗？”
丁如龙身后的将领们都看着丁如龙等他示意，老李轻轻扫了一眼丁如龙对那些将领厉声问道：“尔等身为平南军将士大吴子民，在大都督门前拔刀而立你们想犯上吗？”
老李刚说完只听‘噌、噌、噌、’的拔刀声不绝于耳,身后黑鹰骑个个都把手握战刀剑出半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