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落跑新娘
未等男子用喜秤掀开女子面前喜盖,女子便心虚地掀开喜盖直言:“花怎么会走?”
男子望着身侧娇妻的绝美容颜,宠溺一笑:“自是长腿跑了。”
“将军啊——我的将军,你怎么早早地便把新娘子的红盖头给掀下来了啊,会不吉利的。”喜娘一路追着盐君而来,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喜娘尖锐的嗓音只让盐君觉得闹心,更何况这红盖头本就不是他掀下来的,而是承欢自个掀开的,如今这罪孽却要他来背。
“怎地!这本就是本将军的夫人,本将军掀开她的盖头还需经过你的同意吗?”盐君僵着一张脸,猛地站起身子,双手背后,居高临下去望着喜娘。
喜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吓懵在原地。
“噗嗤”一声,承欢坐在床榻之上忍俊不禁一笑,瞬间将惊心动魄的气氛打乱。
“你吓她做什么,看把她给吓得,我确实听说红盖头提前掀开不好,这还大白天呢,你不在外面应付客人跑到我这里做什么?”承欢笑言。
听她一言,盐君涨红了脸满脸羞愧地说道:“只是有些挂念娘子,便来看看。”
“我这么大个人了,你有什么好挂念的,快出去吧,丢死人了。”语毕,承欢故作娇羞地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
红袖遮脸,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涌上眉头的是难舍难分的牵挂。
盐君咧嘴轻笑:“是为夫不妥,为夫...”他低声认错,却又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将军啊,且先出去吧,外厅的宾客还在等着您呢,您与夫人已经拜堂成亲,她还能偷偷跑了变成。”
喜娘出口玩笑讨好,却发现盐君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他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圆桌之上,桌上匏瓜已被一分为二,由红线连着柄端置在桌上。
一瞬后,他眉头舒展开来,好声好气地追问喜娘:“桌上那匏瓜有何用处?”
“回将军的话,那是合卺酒,将瓠瓜一分为二,中间由红线牵着,新郎新娘各拿一瓢饮酒,同饮一卺,象征婚姻将两人连为一体。”喜娘笑盈盈地向盐君解释着。
盐君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迈着轻步朝着圆桌而去,他提起酒壶倒在瓢中,然后扭头笑问承欢:“既然盖头已经掀了,不如我们便把合卺酒也一同喝了吧。”
他的神情看上去是那般认真,完全不像在玩笑,承欢心中本就愧疚,眼下自是事事由着盐君。
她朝盐君颔首点头,嫣然一笑:“就按你说的办吧。”
眼前这对新人胡作非为,完全不管世俗礼仪,吓得喜娘瞪目哆口、两手颤抖,这注定不是一场被人祝福的婚礼。
新郎新娘各执一瓢斟满酒的瓠瓜,他们将手臂相互交错,同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没有满堂沸腾而来的喜悦,只有两双深情相对的瞳孔。
盐君满意地放下瓠瓜,他轻轻地将承欢细白的双手牵在掌中,柔情蜜语:“等我片刻,一会就回来陪你。”
他万分不舍地松开承欢的手,转身欲要离去之时,女子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不知因何,女子的眼眶之中泛起丝丝泪花,哽咽地说道:“你也要等我回来,一定。”
“莫要说胡话,我速速就回。”他伸手轻轻刮过承欢高挺的鼻梁,满是溺爱。
大礼已成,盖头已掀,合卺酒已喝,承欢已是他注定要相守一生的夫人,他不再患得患失,只有从未有过的心安。
望着他愈来愈远的背影,女子坐在床榻之上潸然泪下。
一瞬后,她擦拭泪水,将守在门口的翠竹给唤了进来。
“翠竹,这些日子我对你好吗?”承欢毫无形象地翘着二郎腿,逼问翠竹。
“夫人待翠竹自是极好的...”翠竹站在承欢身侧,俯身回答。
便在此时,承欢一把抓住翠竹的手,眨眼之间,一只黑色小蜘顺着翠竹的手背游向脖颈处去。
承欢拎起脑袋满脸悲怆地嘱咐道:“对不起,翠竹,醒来后告诉寒盐君,让他等等我。”
翠竹满脸疑惑地望着承欢,笑问:“夫人,为何说这般话啊?”
突然,她的脖颈处出来一阵叮疼,片刻后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承欢麻溜地扒下翠竹身上的丫鬟服饰,紧接着将那身不起眼的衣服套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将早已藏在梳妆台里的银票揣到怀里,推开门,朝着马厩而去。
淮城府丫鬟何其之多,没有人会在乎一个丫鬟是生是死,亦或者去了何处。
“驾!”大道之上,女子驾马而去,衣襟之中藏着银票与一只小仓鼠。
她回身,望着欲来欲远的淮城府,泪落,只道一句:“等我回来。”
夜幕笼罩、青灯烛火,酩酊烂醉的男子一把推开卧房的门,一阵狂风袭来,房内红纱扬动,榻上床幔早已被放下,随风飘动。
“欢儿...你怎么那么早便歇下了,我们...我们还没有洞房花烛呢!”他拖着不稳的脚步晃晃悠悠地向着暖榻而去。
“欢儿...”他轻唤,却无人回应。
抬手间,床幔被掀开,男子一把扑向床上红衣美人,企图与她玩闹。
“唔唔唔...”床上女子不停挣扎,惹得男子一阵茫然。
男子缓缓坐直身子,睁大眼睛望了望床上穿着喜袍的女子,待他看清床上女子是何人后,深吸一口气,沉声质问:“怎么是你?”
“唔唔唔...”翠竹的口中被塞着一块白色棉布,难以开口回应。
盐君忍住一腔怒火将她嘴中的棉布拿了下来,摘下棉布后翠竹大口喘气,一瞬后声泪并下:“呜呜呜...将军...夫人...夫人逃跑了!”
“不是叫你盯着她,她怎么跑出去的?”盐君紧闭双眼,双手攥拳,出声诘问。
“翠竹...翠竹当时只觉得脖子处一阵疼痛,接着便晕了过去。”翠竹满脸委屈地呜咽着,接着便开始诉说当时发生的情况。
“待翠竹醒来,便已经穿着喜服被绑在了床上,口中还被塞着棉布。”麻绳将她死死缠住,棉布堵住了翠竹的嘴,令她无法将承欢逃走的消息禀告盐君。
盐君抽出冷冽剑斩断捆绑翠竹的麻绳,翠竹一咕噜从床榻之上爬了下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她临走之时,可和你说了什么?”冷若冰川的声音从他的嗓子中传了出来,一阵凄凉弥漫心口,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抛下了。
“夫人...夫人说让将军等等她。”婢女颔首低头,跪在冰冷的地上。
盐君拎起手中的剑,直接将不远处的圆桌横刀劈成两半,怒火在他幽暗的瞳孔之中蔓延开来,只听他一腔冷言:“好你个叶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