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告别京师（二）

“别人有选择，荆山你必须跟父王一起去封地。”胡威也不管荆山情绪的变化，很是严厉地说。

“娘。”荆山听父王这样说，情绪一下子跌落下来，他求助地唤着母亲蒋莹莹，希望她能出面为自己解围。

“这事没得商量，你求谁都不行。”胡威彻底打碎了荆山的幻想。

“那孩儿不要那劳什子封赏，这样总可以留在京师了吧。”荆山认为自己不能留在京师的原因就是因为得了昨天皇上的封赏。

听荆山这样说，胡威还没来得及说话，蒋莹莹便大声喝叱道：“荆山，不得信口胡说。一切听你父王的安排。”

荆山见母亲在这件事上也不支持自己，又看看旁边两个一直以来都十分疼爱自己的姨娘，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很是无奈地说，“那孩儿去睡觉去了。”

胡威不理他，心想终是小孩心性，等到了封地自会一切都好了的，再说那里还有他的两个妹妹。

“王妃，你是什么打算？”胡威干脆直接问蒋莹莹，因为玉竹和婉妁的去留牵扯并不太大。

“王爷，既然叫我王妃，难道我还有选择吗？”蒋莹莹并没有直接回答胡威的问话，而是反问他。

“皇上不会在意王妃的去留，这荆山王府也还是我们的，皇上也不会收回。”胡威很是肯定地说。

“王爷，过去几次你出征在外，妾身至所以没有跟随，皆因有荆山羁绊，现在荆山也要去了，那妾身还留在京师有什么意义。”蒋莹莹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话说得还是很坚决。

“可这里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且还有你父母双亲在这里。”胡威此时说这话时心中还真是替蒋莹莹有些为难。

“出嫁的女儿，已不再是蒋家的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槌抱着走。这次既然有可能以后不再回京师，那我自是要随王爷而去的。”蒋莹莹不想让胡威为自己的去留再伤神，说话也就不留有余地。

“那好，既然这样本王就带王妃一起去过那种神仙般的逍遥快活的日子。”胡威笑了，他在内心中还是希望蒋莹莹能随自己去封地，只是他不愿强求她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行，我就随王爷去过那神仙日子。”蒋莹莹也是一扫脸上的阴霾，她刚开始也是还担心王爷会强行要她留在京师，给他做一个将来再回京师的借口。

“那你们二位对于去留是什么意思？”胡威敲定了蒋莹莹的事就转过来问玉竹和婉妁二人。虽说胡威也猜到了她们二人的选择，但都是他的女人，他必须一视同仁，尊重是必须的。

“在哪对妾身来说都是一样，王爷在哪我就在哪。”婉妁根本不考虑地就直接说出来。在蒋莹莹的面前，玉竹发表自己的意见到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怯怯地说：“我就跟着小姐和王爷。”

“好，既然大家都愿意随本王到封地去，那接下来的几天，你们就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府上的一些东西也要让管家进行打包装箱，能提前交付镖行押运的就先行押运吧。明天本王要去见一见五叔。”胡威没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些事，这一切都交由蒋莹莹去操持。

这一夜，胡威知道蒋莹莹心里不好受。京师毕竟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那能说割舍就能割舍掉的。理性的决定和情感完全是两码事。前两天蒋莹莹还可以自己骗自己，可现在把事情挑明了，已再无退路，那心中的灰色自是无法抹去。胡威这一夜都陪在蒋莹莹的身边。

因为要离开京师了，第二天荆山就没有再到私塾里去了。

胡威早晨起来时已是辰时的尾巴，他逗了一会荆山，就准备到宫中去找胡小五和云香。从胡家堡来的别的人，胡威并不想去干涉他们的生活，毕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可胡小五和云香这二人就不一样，这么多年，他二人与自己牵扯太多，如果自己这样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胡威就担心在官场上他们受到异已的打压和排挤，甚至是报复。

胡威想着胡小五，实际上胡小五也想着胡威。当胡小五在紫禁城里听说胡威要回安陆后，就一直想来找胡威这个本族的侄儿聊一聊，但一直不得空闲，今日刚好不当值，他便让云香向宫里告了一个假，二人一起来找胡威。

胡威站在侧门处看着车夫在套马车。胡威这几天进出都走的是侧门，他实在是怕在正门处与来送行的同僚碰上，耗上半天的时间说一些没油没盐的话。当然胡威不与这些人见面，不等于是那些人送来的礼物不受。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胡威坐上马车刚出门就被人给阻上了，胡威还是疑惑谁来访会走侧门，挑帘看去，站在马首前的正是胡小五和云香夫妇。

“五叔，五婶，我正要去宫中找你们呢。”胡威从车上蹦了下来，心中美滋滋的。胡小五和云香二人同时来访这是少有的事，每当这时就是荆王府出了大事。

此时见到胡小五和云香二人同时到来，说明在他们的内心还是很在意自己这个侄儿的。胡威携着胡小五和云香往院内走去。

胡威就直接在后院中招待胡小五夫妇。

“小威，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回安陆。”因为这是在家里，又没有外人，所以胡小五就直接以叔侄相称，这也一直是胡威的要求。胡小五不怀疑自己在宫中听到的消息，所以就直接问他什么时候走。

“这个最长期限是一个月内，当然这期间什么时候收拾妥当了随时就走。”胡威回答道。胡小五真是从胡威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对京师的留恋。

“我和你五婶商量好了，我们也把官辞了，和你一起回安陆。”胡小五说。

胡小五和云香不同于胡威，胡威本不属于大明朝的人，到今天为止胡威对大明朝都没有一种归属感，在内心中就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过客；而胡小五和云香不同，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恐他二人奋斗一生也无法达到现在的地位。这番轻易的舍去，实是需要一种超然的大智慧和大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