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盒
骨灰历来都是让人恐怖的东西,但每个火化的人都会变成这么一堆东西,虽恐惧却必须成为。就好像人会变成鬼,却对鬼很恐惧一样。下面我就把我学生讲述的骨灰故事和大家分享。(我不是老师,我现在偶尔喊一下MC他们跟我学所以喊我老师)
说故事的学生名叫周庆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古朴的民风在他清秀的面庞上一览无余,让见惯了城里人骄横跋扈的我一见如故,所以,我们经常聊一些乡下的奇闻怪谈,给那无聊烦闷的生活平添些许色彩。下面是周庆龙的讲述:
那是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刚读初一,因为我是一个山里的孩子,每天都要走十几里的山路才能到达学校。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山里的孩子大多都有这样类似的经历。五月天气总是让人捉摸不定,就好像调皮孩子手中的弹珠总是不让你知道它的颜色。
一天,由于老师留堂,我只能趁夜踏上必经的山道,曲曲弯弯的山间小道旁总有些零星的孤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我看着对面黑幕衔着的远山就感到特别的压抑。突然,我的背上好像被什么人拍了一下,我赶忙回头观看,哪里有什么人,除了黑压压的松树松散慵懒的立着,其它一无所有。我想也许是松树上朽坏的树枝被岁月摧残掉在我背上的缘故吧?我往下看了看,确实有不少松树的枝叶散落在地上。切!自己吓自己!我一边暗笑一边疾步向前奔去,突然,我的背上又仿佛被什么人拍了一下,这次非常的重,明显是巴掌甩在脊背上的声音。“谁?给老子滚出来!”我开始感到害怕起来,毛孔仿佛都被惊惧撑开了一般。
“跑那么快干什么?害得人家在后面拼命地追!”姚小花叉着小蛮腰从一棵大松树背后转了出来。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也这么晚回家啊?”姚小花是我的同村,自小就一起长大,一直是我的小尾巴。只是去年她爸爸发了一笔横财,她才随父母亲搬到了城里,不过她也经常回村看她的奶奶。
“还说呢?住在山村就是不好,去城里的班车就那么几辆,碰到末班车还得等人上满了才走,真麻烦!”姚小花看样子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哺育过她的小山村了。
“呵呵,你一个人来看你奶奶,真孝顺!”我看着她圆圆的脸上嘟起的小嘴,不禁笑了起来。
“是啊,他们都回不来。”看着姚小花老气横秋的样子,我居然笑不出来。是啊!自从小花一家搬走之后,她的父母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小花的奶奶。老人家辛辛苦苦一辈子没结过婚,就只是在路边捡到了小花的爸爸,宝宝贝贝地拉扯大,结果却养出了这么个白眼狼。
我和小花一路谈笑风生地来到了村西口,因为我们两家都住在山村的西面,“小龙哥哥,去我家坐坐吧?”看到小花殷切的眼神,我不禁有些感伤。唉!人生苦短,小花的奶奶辛苦了一辈子,结果换来却是孤身一人、形影相吊。要不是小花少不经事,可能随着社会的洗刷,她都不会来看这位耗尽一生、为儿为女的乡下老人。
“小龙,你怎么来了?”姚奶奶在微暗的灯光下慢条斯理地钠着千层底。
“我过来看看您。”我不好意思地说,毕竟和姚奶奶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却很少来看她。因为以前总是找小花玩,这屋子就来得勤。
“我有什么好看的,是来看小花的吧?”姚奶奶就是这样,命苦嘴却很刁钻。
“哪里,两个都看。嘿嘿!”我也不是只笨嘴的鹦鹉。
“算你有些良心,小花,去把你爸妈带来的点心拿出来给小龙尝尝!”姚奶奶对着小花命令道。
“奶奶,不好吧?那可是爸爸妈妈孝敬您的呀?”历来豪爽的小花居然小器起来。
“什么孝敬不孝敬,拿给我就是我的!去!快给我拿来!”姚奶奶的话就是一道圣旨,小花就只得照办,不一会儿,小花拿来了三盒油光发亮的木盒子,灰黑色的盒子在米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地阴森诡异。
“算了,姚奶奶,别……别……别客气了,很晚了,明天我再来看你们!”我可不想吃别人孝敬老人的东西。
第二天,我本想去村西口的姚家去送送小花,无奈我太过疲倦,一睡就睡到到了日上三竿,算了吧?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可是,接下来反生的事却让我惊惧不已、后怕无穷。
大约一个月之后,我们村东口的丁家,发生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那是一天夜里,丁家七岁的独子狗旺在自家的院子里玩,突然,有人在院子外面叫他,接着他就随着声音跟着一个女孩向村西口走去,一个隔壁的大婶看见了,忙告诉狗旺的父母,结果全村人找了一个晚上都找不到他。第二天,村民们才在西面的稻田里找到了他,只见他躺在水田里嘴里像是吃着什么,还不停地喃喃自语:“城里的点心真好吃!城里的点心真好吃!……”从此,狗旺疯了。
五天后,村子里又出事了。姚小花一家三口开车去厦门旅游,路上遭遇车祸,三人全部遇难。当姚奶奶手捧骨灰盒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了那三个似曾相识的盒子,姚奶奶也看见了我,她还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的表情,只是眼珠子瞪得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