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幕后推手

章圣皇太后这次召蒋莹莹夫妇进宫，嘉靖并不知情；但胡威和蒋莹莹进得紫禁城时嘉靖就得到了线报，嘉靖在心里好是一番猜度，不知母亲这番作为所为何故？

荆山王既然自己已主动提出回归藩地，嘉靖是不会轻易让他遂愿，更不会让他随心所意地收回辞呈，必须按照嘉靖的意思行事，以在此事中谋求自己的最大利益。可现在母后召胡威进宫肯定与此事有关，嘉靖觉得自己对胡威请辞回藩地这事利害得失还有些参悟不透，便紧急召见内阁辅臣张璁。

张璁是嘉靖上位登基后一手抚植起来的人，他的忠心嘉靖是勿需怀疑的。

张璁今日在朝堂之上听得荆山王请辞回藩地，虽是大惑不解但心中也是十分地高兴。荆山王就是卡在张璁喉咙的一根刺，张璁现在虽贵为内阁的首辅大臣，但在荆山王的面前仍是抬不起头，当初未得势之前在荆山王面前的卑恭屈膝、阿谀奉承之态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这是他一生永远的痛。如果荆山王能主动远离京师这个权力场，这正是张璁求之不得的事情。

张璁下朝后也没有到内阁府衙去晃悠一圈，因为他担心自己不小心把这种喜悦给露了出来，引得荆山王反悔，到那时就是鸡飞蛋打了。

张璁得到太监的传旨，便是紧忙地往紫禁城里赶。在这关键的时刻，他必须给皇上留下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印象，只有这样自己在皇上面前的说话才有分量。

嘉靖在乾清宫的书房里召见张璁。这里对张璁来说早已不再陌生，但他仍记得当时自己第一次走进这间屋时心中的那份激动与忐忑，现在想来倒是有些羞愧和不耻。

“张爱卿，你对今日早朝荆山王主动请辞回藩王封地之事怎么看？”胡威已到了章圣皇太后的乾宁宫，嘉靖已没有时间与自己的臣子绕弯子。

“回皇上，荆山王自吾皇登基以来，为我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谓是旷世奇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果此时皇上不能答应荆山王这一个小小的要求，势必会令满朝文武百官心生他意。”先捧后损这一招是张璁惯用的招数，但却累试不爽。

“旷世奇功？他荆山王是不是也这样认为？所以今天朕在朝堂上未答应他对平叛二王的杯羹分解而心生怨气，故而当朝给朕甩脸子说要离去，若是这样朕偏不能如他的愿，看他又能耐朕何。”嘉靖是越想越气。

张璁一听皇上这样说，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大骂自己嘴贱。如果是皇上为了让荆山王不能如愿而留下荆山王，那自己今天一天算是白高兴了一场，而且以后还得每天在荆山王面前卑恭屈膝。这种事情绝不能让它发生。张璁在心里向自己发狠。

过去是自己的能力还憾动不了荆山王，现在机会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岂能让他再白白溜走。这种错误绝对不能犯，否则天理难容。“皇上，荆山王应该不是这个意思。荆山王他现在已是贵为王爷，且手持斩王剑。皇上封他又能再封什么呢，无非就是一些金银珠宝，难道荆山王还缺吃穿吗？肯定不是。我想，荆山王应该是看皇上朝政已稳，心生退意，是想过那闲云野鹤的快乐日子。”张璁极力地调转方向，让嘉靖在心中改变对荆山王的看法。

“张爱卿的意思是朕许了他荆山王回归藩地的请求？”嘉靖还是有些迷糊，看不透这中间的得失。

“当今皇上朝政已稳，各臣子各司其责，正是皇上严肃朝纲之时，而荆山王做为一个封藩王爷，常留京师，如果其他封藩王爷如此效仿，皇上到那时又该如何应对。如果荆山王不开口，皇上碍于荆山王的功劳和他与皇上的爱亲，恐难于达成；但现在荆山王自己先说出来，皇上正好可以应势而为，准了他。这样也可以为皇上树立起一视同仁的典范，也阻住了其他藩王的悠悠之口。”张璁是正反论证，口若悬河，说得自己额上直冒虚汗。

“可荆山王将来还是有可有之处的。”嘉靖虽心中已拿定了主意，但嘴上还这样在说。

“皇上将来若真要用荆山王大可到时再把他召回来。皇上不是在京城之中还赐有他一座王府吗。”张璁不余遗力地劝说着，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朕既然答应了荆山王回藩王封地的请求，那朕对二王平叛的封赏就不能再拖了，要一并下旨。”嘉靖一副痛惜地神情，很是令张璁感动。

胡威和蒋莹莹从乾宁宫出来已是申时，章圣皇太后和胡威之间谁也没有说服谁，只是胡威答应回去后再慎重考虑此事。在胡威与章圣皇太后叙说此事时，蒋莹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侍候姑姑，一句话也不插言，但她心里也有一些不明白，甚至是对胡威的一些怨气，这么大的事情，事前一点也没有和她说过。

一路上蒋莹莹都没有说话，胡威也在想着他自己的心事。

胡威和蒋莹莹的马车刚拐入自家门前的那一段王府大街，便见管家急急地迎了上来，“王爷、王妃，府上来了传旨太监，等着传达圣旨。”

胡威一听到在心里笑了起来，那笑是百味杂陈。

胡威并不急，他缓缓地将蒋莹莹扶下马车，朝着正门走去。“王爷，这时候皇上会有什么圣旨传来？”蒋莹莹还是有些担心。

胡威见蒋莹莹那紧张兮兮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不紧张，应该是好事。你想本王平叛了老十一和五王爷两个反叛，这泼天的功勋皇上还未赏赐呢，应该是这个事。”胡威这样说着，他也真不明白，每天过着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为什么人们还这般留恋它。

蒋莹莹听胡威这样说，心想也是这么回事，就宽慰了很多。

胡威和蒋莹莹进到中院，见等在那传旨的太监也是老熟人，便上前先是问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