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回到“人间”

我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虽然喝得很醉，但我仍然能感觉到那种温暖，那种炽热，还有那种澎湃。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转头看着窗外，手却不自觉从下面向风铃伸了过去，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小手。

“你……”风铃欲言又止的轻声说了声，我这才转回来看向她。她的脸更红了，我有点莫名，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风铃没有往下说，抬起手指指了指我的身上。

我愕然地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光溜溜的，一片布都没有……我手足无措地慌忙抓过自己的衣裤来，仓惶的套在了身上。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这个问题，也清楚现在问这个问题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但我还是忍不住低着头问风铃：“嗯……那个……黎阳，她没有来过吗？”

风铃的眼神变得有些忧郁，但奇怪的是也有些感激，或者说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总之很复杂。她想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轻启朱唇小声地说到：“我们回来以后，她就让我一直在你身边照顾，她自己只在开始的时候来过两次。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这三个月之间发生的事？”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不记得了，我只感觉像是回到了以前，在末日之前记忆里过了很久，三个月……等等！你是说我们回来了已经有三个月了？！”

风铃点了点头。

我茫然地再次看向窗外，阳光忽然显得有些刺眼，迫使我不由地抬手在额头前搭起了眼帘。

“有这么久了吗……”我呢喃地自言自语到。

“你一直在发呆，要不就是看着外面自顾自地说话。”风铃靠了过来，挽着我的手臂，轻轻靠在我的身上接着说到：“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在说话，好像有讲不完的故事，在说给我听，也在说给你自己听，不断重复着，说累了就睡下，醒来又开始讲。”

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额头，问到：“都说些什么啊？”

风铃的眼睛有些痴痴的，缓缓说到：“说你以前的好朋友，你的父母，还有你那个没来得及娶的妻子，哦，我是说末日之前那个。说你的生活，你的茫然，你的无奈，你的落寞。把足够让我了解你一生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正当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窗外远处忽然人影晃动，那些劳作的人开始三三两两的出现，大声谈笑着来到下面的田地里。虽然有些远，但我还是依稀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外面怎么样了？”我转头向风铃到。

她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也只是陪着你偶尔从这个小小的窗口看着他们，没人告诉过我外面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当然，除了送来食物和水之外，也没人打扰过我们。”

我又陷入了思绪中，良久的沉默之后，忽然风铃有些试探地问我：“你想出去看看吗？”

“你呢？”

“我不知道，你在哪我就在哪，一生一世。”

……

我们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从朱应伟的山洞出来之后，迎面就碰上了那些正在劳作的人们。

第一个人有些眼熟，他看了我一眼，表情很复杂，像是有点惊喜，也像是有点责怪，更像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迎接我，索性勉强地笑了笑，转过头去。

准确地说，这里的好几个人我都眼熟，但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了。

有人热情地招呼着我说着话，有人扔掉手里的家伙事朝离得不远的朱应伟那座小楼里跑去。

刘婶还有朱晓玲姐妹俩出现了，拉着我和风铃问长问短，一面把我们拽进了小楼。让我很诧异的是，她们居然很快拿出一部手机把我的情况传达给了不知在什么地方的朱应伟。

一问之下才知道，一些有技术的人已经成功修复了区域内的无线通讯设备，虽然不能离开茂明县，但在县城范围内已经可以使用以前的手机来中短程无线通话了。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疑惑，因为之前的希望之洲各方面都要比这里完善，但为什么那里没有能恢复手机的通讯，这里却做到了呢？我不由自主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风铃小声地在耳边告诉我，那时候在希望之洲也能做到，但为了能够集中管控人群信息，不至于让居心叵测的人生出事端，所以希望之洲是采用了更容易监控的有线通讯系统。

说话间，大门打开了，乌压压一群人接踵冲了进来。排头是朱应伟，后面紧跟着黎阳，再后面顺序是：宋林，李藏，阿丽，还有几个一时想不起名字，但很熟悉的人，在希望之洲时见过的人。

每个人都是一头汗水，看上去都很辛苦，但都很精神，那种充实于工作中的精神。

黎阳上前来很温情地看着我，暂时没有说话。我想伸手去拉她的手，但我另一只手里还握着的风铃的手，让我有些彷徨不知所措。意外的是，黎阳主动拉住我的手，还抱着我的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我心里一阵惊骇，不敢去看现在风铃脸上是什么表情，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在之前，在我和风铃还没有发生越过边界的事情的时候，我会很坦然的接受黎阳的牵挂和爱意，但是此时……

我不想做渣男，但事实上，在欲望面前，我就是个渣男。也许所有男人都是吧，这样的想法让我稍微好过了点。

但很快让我更震惊的画面出现了--黎阳吻完我，又简单地问了几句我不敢听清楚的话之后，居然亲昵地拉起风铃的另一只手，说这话坐到了她的边上。她们之间完全没有那种情敌间的火花闪电，却像姐妹一样亲密，不！比姐妹还亲密，因为我记得，那时候朱晓芸差点为了一些事杀了她的姐姐……

从黎阳和风铃的神情里，我看出了，她们一定“密谋”过一些事，一些想要瞒住我的事。但无论如何，暂时看来，在我心中比面对千百只怪物还要严重的危机，算是度过了……

“没事的，这样的世界里没有婚姻法，只要她们高兴，你娶几个都没事，呵呵。”李藏冷不丁的一句话，又让我心里刚落下去的石头提了起来。我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幽默感”

“大家都好吧？”我赶紧岔开了话题。

“挺好的！”宋林一面招呼众人坐下，一面继续跟我说到：“就只是担心你，不过现在看到你重新回来了，大家的心也就都可以放下了。”

这些日子我基本上都是处于神游状态，对什么事都不闻不问，这让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支支吾吾地问了问现在茂明县的大致情况。

朱应伟和宋林互相打着岔给我简单说明了一下，从回来到现在的三个月里，这里已经基本恢复了良好的生产。他们加固了进城处那两道峭壁间的城门，也让人开始沿着周围那些山的山脚搭建永固性的围栏和警报系统，这虽然是个大工程，但这么多人一天一点的干，总是会有完成那一天的。

说起这么多人，我抬头问到：“我们究竟回来了多少人？从希望之洲出来的那些？”

我知道问这个问题无疑是在拨动大家的伤口，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得知道。

大家只是稍稍黯然了一下，宋林开口说到：“连上当时你和王克带回来的九百多人，我们一共有二千三百五十三人成功来到了这里。不幸中的大幸，虽然遭遇了那么大的劫难，至少我们还保住了接近四分之一的人，加上原本在茂明县的接近两千人，我们现在一共有四千多人。虽然比起希望之洲时少了一些，但经历过劫难，这些人的信念和韧性也更足了，生存和延续下去的希望自然也更大了。”

我叹了口气，正想着该说什么，忽然门外又进来了一些人：王克，李肖，杨承华，甚至还有刘娅，徐芳和瞿蕊她们都来了。

宋林告诉我，现在大家都分派有固定的工作，之前王克他们都在忙，所以直到现在才赶过来。

每个人都走到面前对我嘘寒问暖了一通，就连那个时候不太跟我说话的瞿蕊，都看上去很高兴地跟我说了两句话。看着这些人，我心里温暖的同时，却隐隐有一种别扭的感觉，一时又说不出来是为了什么。

隔了一会儿，我才忽然反应过来，之所以别扭，是因为我还没看到那个人。所以我转头看着阿丽问到：“柏白呢？他还在忙吗？”

阿丽的神色黯然下去，眼角开始渗出泪水来。我脑子“嗡”的一下，转头看了每个人一眼，最后看着王克说：“难道……最后还是没有……但那个时候他除了昏迷以外，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

王克也黯然的摇了摇头，朱应伟插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到：“当时在老叶县的时候，你精神不是太好，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睡。其实在那段时间里，柏白就已经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