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忍杀害
一只纯白的飞鸽落在临川山河家族的院内,雅岚拾取院内的白鸽向着山河夕瑶的卧房而去。
“咚咚咚”三声过后,山河夕瑶的声音从屋内响起:“进来。”
雅岚怀中揣着白鸽,在得到山河夕瑶的允许后推门而入,她颔首轻言:“夫人,是城主的白鸽。”
“莫要再与我提起他,我已与他和离,他的事情自那时起便已经与我无关。”
便在此刻,山河夕瑶的父亲缓缓进门,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父亲有事且说,无需吞吐其词。”
“瑶儿啊...”他顿了顿,终还是残忍开口:“前方传来战报,浮厝城已破,胡尔耶特被寒盐君生擒!”
听闻此言,山河夕瑶心中大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便要面临家破人亡的悲怆。
“父亲...此话当真,莫不是为了哄瑶儿回去吧!”她满脸狐疑地望着自己的老父亲,不愿相信胡尔耶特被擒之事。
山河北林朝着昔日宠爱的女儿摇了摇头,叹息:“这都什么时候了,为父怎还会与你玩笑!”
语罢,他朝雅岚使了个眼色,雅岚识趣地将绑在信鸽腿上的书信递到了山河夕瑶的手中。
山河夕瑶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雅岚递来的纸条,打开一看,吓得面容惨白。
“管家来信,朗儿...朗儿也被擒了!”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过,她火急火燎地站起身子,催促雅岚:“快,快给我收拾行囊,我要回浮厝城去!”
“你这孩子,从小便毛毛躁躁,当初与胡尔耶特闹矛盾,二话没说提着行囊便往家中跑,如今遇此变故,依旧毛躁,那浮厝城已经是南游地域,你......”
山河北林被山河夕瑶气的说不出话来。
当初山河夕瑶与胡尔耶特相恋,他这个做父亲的是怎么都不同意,谁料第二日他的闺女便收拾行囊与胡尔耶特私奔了。
后来胡尔耶特功成名就,他也就默认了这桩婚事,谁料前几日他疼爱的女儿竟背着行囊回家,吵着闹着要与女婿和离。
他年过半百、鬓发泛白,实在经不起女儿这番折腾。
“当初女儿背着行囊独自归家,便是因为胡尔耶特那个混蛋害死了女儿的伊莎。”
“父亲知晓,伊莎与我自幼一同长大,我两情同姐妹,可他却将伊莎赏赐给了刀切瓜尔那个混蛋,您知道女儿看到伊莎尸首时有多么心碎么...”
每每提到伊莎之死,山河夕瑶总会哭的死去活来,任谁也阻拦不住。
如今旧事重提,更是将她心口结痂的伤口撕裂,并且在上面撒盐。
“父亲,瑶儿自小任性,但从不会不问缘由拿他人置气,伊莎之死,便是女儿心口之痛。”
山河北林拍了拍山河夕瑶的肩膀,老泪横秋:“自小你便任性,如今已成人母,可做事依旧我行我素。”
“为父知道,这次我仍旧拦不住你。”他拂袖擦了擦脸颊的泪,接着说道:“纵使你因伊莎之死痛恨胡尔耶特,但任然无法停止心中的爱。”
“况且,朗儿如今也落入了寒盐君之手,为父料定你必会重回浮厝城。”
“去吧,孩子,回到你夫君与孩儿的身旁,与他们同生死共患难!”语毕,山河北林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走出山河夕瑶的卧房。
檀香浮起,承欢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寒盐君,叫嚷着:“这药我到底一天要喝几碗,这都第三碗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且放宽身心,速速将这碗药饮去,明日定会药到病除。”盐君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苦药,连哄带骗地想让承欢喝下。
承欢撅着嘴,一脸孩子气:“你先告诉我我还要喝几碗,我再决定要不要喝。”
“还有,三天前你就说药到病除,前天、昨天你都是这么说的,可我都喝了多少天了,连床都下不了!”
盐君宠溺地笑了笑:“三日前,你气若游丝,喝药还需我喂。”
“前日,你面色红润,不再犯瞌睡。”
他轻顿,补充道:“今日,你便能声若洪钟,朝我大呼小叫。”
听他一席话,承欢百口莫辩,当下便开始转移话题:“芝芝呢,你把我的芝芝藏到哪里去了,快还给我!”
“欢儿此言差矣,那只猪鼠,我替你好生供养着呢,待你痊愈,便归还于你。”
语毕,盐君紧握勺柄盛了一口药挪到嘴边轻吹两口后递到承欢的唇侧。
承欢嘟着嘴、皱着眉,以表抗拒,但最终还是乖乖张开嘴将药服下。
“为什么叫芝芝猪鼠,他是小仓鼠啊...”承欢问。
盐君不以为然地答:“小东西吃的实在太多,胃口似猪般大,我便称之猪鼠。”
“它有名字,她叫芝芝。”
“那...以后便唤它猪鼠芝芝吧。”眨眼功夫,碗中的药便被饮尽。
翠竹接过盐君手中的药碗朝外而去,盐君俯身替承欢将盖在身上的棉被整理干净,随后起身欲要离开。
“先别走,再陪我呆一会,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女子伸手拽住盐君的手腕,盐君重新在女子身侧坐下。
“我不走,且在这处陪着你,待你入睡,再回军营。”
或是因为大病初愈,她总是不甘一个人的寂寞,好在盐君也乐得陪在她左右,不厌其烦。
她有些心虚地望了望坐在榻旁的盐君,盐君一眼看破她的心思,笑言:“若有何事便说,无需羞于启齿。”
“是这样的,我就想问问狗蛋...不...平孤...好吧,叫什么不重要。”
“他...被你杀死了吗?”她有些畏惧地将眼神挪至他处,不敢与盐君对视。
盐君闻着淡淡的药香紧握承欢的双手,死板地开口:“那夜,我欲持剑将他一剑刺死,奈何欢儿你命在旦夕,我无暇处置与他。”
“如今欢儿已醒,我定要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对的代价,寒盐君的女人,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辱的!”他神色严肃,瞧上去并不像玩笑。
承欢“噗嗤”一笑,握住他粗糙的手撒着娇:“既然箭刺穿了我的胸口,你就把他交给我来处置吧。”
“欢儿你,终究还是不忍心啊...”他苦涩一笑,拿榻上撒娇卖俏的女子无可奈何,只好顺从地点点头。
承欢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半梦半醒之中呢喃着:“他还是只有六岁,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