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皇上的家事

嘉靖从坤宁宫出来，便觉得今日无事可做，正在想着到那个宫去打发时间时，章圣皇太后身边的太监寻来说，母后召他说话。此时嘉靖才想起已有几日未到母后乾宁宫请安了。

“皇上可是刚从坤宁宫出来？”待嘉靖给章圣皇太后请过安后，蒋皇太后便扯着嘉靖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

“母后可有什么话要说？”章圣皇太后自从嘉靖大婚之后，便很少在过问后宫之事，现在忽然提起，嘉靖还是颇感意外。

“皇上大婚已数年了，可现今皇后身子仍不见动静，以后皇上还有多多留宿那些妃嫔们。甘露均沾，否则时间长了，他们会生怨气的。”母后告诫着自己的儿子。

“这个皇儿自是晓得。后宫之中皇太后大可放心，若是有人敢心存芥蒂，朕自会把她们打入冷宫，永不临幸。”嘉靖虽已二十多岁，且还已大婚，即使象他这样睿智的人有时也会显露出一点小孩脾气。

“皇上不可意气用事，万事要以我皇室大局为重，切不可草率行事。”蒋皇太后，还真怕自己这个儿子胡来一弄。

现在紫禁城中有两位皇太后，一个是前皇帝的母亲张皇太后，一个是嘉靖的母亲章圣皇太后；这也是章圣皇太后事事小心的原因。

“听说这次挫败五王之事又是荆山王所为？”章圣皇太后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这也是她召嘉靖来的原因。

“是，母后。皇儿正考虑如何奖赏他呢。”嘉靖不经意地说着。

“皇儿呀，你虽贵为我大明朝的皇上，可我们母子在朝廷里仍是势单力孤。满朝文武大臣能真心实意辅佐你的只有蒋氏你舅舅他们，所以他要借此机会培植他们成势。”章圣皇太后很是担心地说。

“母后放心，这个皇儿自是明白。”嘉靖嘴上回应着母亲的话，心里却在想：是不是今天早晨与内阁辅臣张璁的谈话被母后知道了，看样子自己今后还得事事更加谨慎些才是。

章圣皇太后又与嘉靖扯了一些闲篇，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皇太后本欲留嘉靖与自己共进膳食，但嘉靖已无心再呆在乾宁宫，便借故退下。

胡威这一天也是不得轻闲。上午把胡小五留在五王府搜罗自己所要的东西。这个事是很要紧的，必须在吏部派人前去登记造册之前完成，否则就会鸡飞蛋打，算自己白忙活了。

为了保证胡小五工作的顺利进行，胡威离开五王府后，便带着自己的家兵和一些还归自己支配的拱卫军，一起浩浩荡荡地往刑部开来。胡威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拖住刑部的人，让他们今天没有时间派人去五王府清点物品、登记造册。

明朝对查抄罪臣家产还是有一套严格的程序，就是由主审衙门发文，刑部执行，然后财产再移交户部建账入库。这也就是胡威为什么要到刑部来的原因。

胡威把所有的家兵和拱卫军护卫都留在刑部外面，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进了刑部衙门。

早晨在朝供房里等待早朝的时候，刑部尚书就知道昨夜所发生的事，只是事态发生到什么程度？进展如何？虽有市井风言风语，但刑部尚书皆一笑置之。这就是他为官这么多年且官居高位不倒的秘诀。

直到中午过后，内阁府行文刑部皇上已下旨查抄五王府，需刑部派人前往登记造册时，刑部才知道一日之间京师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这样的大手笔，事前刑部竟一点都不知情，也实非稀罕之事。大家聚在一起自是各自发挥想象地大议特议一番。

当大家在一起把五王府查封一事中可能和不可能的事都议了又议后，才想起得赶紧派人去五王府行事。这时荆山王胡威正好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刑部衙门。

“尚书大人，你们这是往哪去呢？”胡威阻住正带着一群人欲往外走的刑部尚书。以往这种事刑部尚书是不会出面的，但这次是不一样的，查抄的是王府，刑部尚书必须亲自上阵把关，要是被手下哪一个坑了，自己到时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哟，荆王爷，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们这不是接到内阁行文，正准备到五王府去登记查没物品的吗。”刑部尚书笑着说。这个过程中多少会有一些油水可捞。

“你刑部的任务不光应该是登记查没物品，应该还有拘押人犯的职责吧？”胡威挡在刑部尚书的面前很是严肃地说。

“那是，那是。”刑部尚书有些不明就里。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随本王去宗人府走一趟，检查一下宗人府关押人犯的地方是否安全，可不能让人犯给跑啰。”胡威说完就准备往外走。

“荆山王爷，我们刑部接文是去登记查没物品，再说宗人府归户部管理，这应该是户部的事情。”刑部尚书站在那里没有动，其他人也是唯他马首是瞻。

“人长的有腿，难道那些物品长的也有腿，会飞了不成。本王不知道宗人府是户部管理吗？可拘押人犯应该是你刑部的事吧，难道人犯跑了就没有你刑部的事，到时你能脱得了干系？”胡威是一点也不退让。谁敢断他的财路他就会让谁没有好日子过。

刑部尚书虽觉得荆山王的理由很是牵强，但他也不想因这一点小事与荆山王发生争执，便说道：“荆山王这样说，那本官就陪王爷到宗人府走一趟。”刑部尚书说完后回头又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在左侍郎的带领下先去五王府干着，本官这边的事一忙完就会过去，大家千万不可懈怠。”

“本王这边本来就缺人手，尚书大人对他们单独行事又不放心，我看你们就一起随本王到宗人府走一趟吧。人多力量大，早完早了。”胡威不再给刑部尚书就话的机会，他率先径直地向刑部衙门外走去。

刑部尚书听荆山王这样说，本还要与他理论一番，可见荆山王已走出了衙门外，他要想与荆山王理论得屁颠颠地从后面追上去，可刑部尚书又抹不开这个面子，他毕竟也是朝廷正二品的大员。他想想也只有带着自己的一帮人先到宗人府去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