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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受惊的兔子(六)
把儿子送到学校门口,看着儿子一蹦三跳的进了学校,祁小丽才放心的返回停车场。抬起胳膊看看手腕上的表,发现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她就没有着急发动车,而是坐在车上,望着学校门口熙熙攘攘的学生和送学生上学的家长想起了心事。
卜慌回来三天了,这三天可以说是祁小丽八年以来最幸福的三天。从主动提出离婚到后来又自动的回归到这个家庭,祁小丽把自己的这八年的辛苦等待称之为“赎罪”之旅。当年不顾家人的劝阻和卜慌的哀求,祁小丽和卜慌离婚,离开了卜慌年迈的父母,离开了年幼的儿子和依然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工作和事业上、对家里的事情不管不问的卜慌,与在蓝海做建筑的老板李华强再婚。
刚结婚的那一年,身为建筑商的李华强对自己很好,他把事业交给了本家弟弟,一心一意的陪伴在祁小丽身边,满足着祁小丽的任何要求,在祁小丽面前可以说百依百顺,有求必应。丈夫的宠爱和呵护很快就让祁小丽在与卜慌离婚的愧疚和痛苦中走了出来,在李华强的身上体验到了在卜慌身边时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和满足感,两个人的日子过的甜甜蜜蜜。
但识好景不长,就在她陶醉在甜蜜的爱情中不能自拔、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憧憬和向往的时候,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把满腔激情的她打入人生谷底,让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愤怒和绝望。
在结婚后的第二年,丈夫李华强到离家200多公里的一座城市做工程,因为工作太忙,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回家了。祁小丽思夫心切,借着周末休息的机会,开着车悄悄的赶到丈夫施工的那座城市。为了给丈夫制造惊喜,祁小丽在动身前并没有给李华强打电话。再加上之前来过一次,她没有和丈夫打招呼,直接去了他的租住房。
打开房门,本来想给丈夫一个惊喜的祁小丽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只见李华强和一个年轻的女子赤裸着身子滚在床上,两个正在激情中的二人甚至对悄悄进门的祁小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祁小丽惊讶的大声“啊”了一声并甩门而去之后,两个人才如梦方醒。
冲下楼来,祁小丽把车开到郊外,躲在车上大哭了一场,同时一股撕心裂肺的悔意涌上心头。卜慌虽然整天忙于工作,无暇顾及自己和家庭,但作为男人,他的责任心特别是对爱情的忠贞还是让她放心的。当初,自己不甘寂寞,听信了李华强的甜言蜜语,毅然决然的和卜慌离了婚。本想和李华强踏踏实实、幸幸福福的过完下半生,但没有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回到家的第二天,祁小丽就从李华强的家里搬回到了娘家。后来,即便是李华强三番五次的到家里求情说好话,甚至给祁小丽下跪,她还是没有原谅他,一纸诉状将他告上法庭,结束了与李华强仅仅一年两个月的婚姻。
再次离婚后的祁小丽从此对爱情心灰意冷,虽然有很多的同事、亲戚朋友为他介绍对象,但她连见也不见,一口回绝。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李华强的出轨,应该是上天对她与卜慌离婚这件事的报应,自己才是罪有应得。既然如此,这一辈子就一个人过了,再也不谈婚姻的事情。
但就在这个时候,卜慌犯罪入狱的消息让她如雷轰顶,并因此改变了主意。
在得知卜慌因为受贿犯罪入狱的消息之后,祁小丽通过卜慌的朋友了解到:因为离婚,卜慌的内心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特别是在得知祁小丽是因为自己只顾埋头工作而忽略了她的感受的时候,卜慌开始对自己引以为傲的的工作感到了厌恶,并置工作与事业与不顾,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吃喝玩乐上。后来,由于经济入不敷出,他接受了一个建筑商的贿赂30万元,因而犯罪入狱。
听到消息,祁小丽心里如针扎般的疼痛。她暗暗的想,如果不是自己坚持与卜慌离婚,心高志远、一身才华并且对工作兢兢业业的卜慌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现在他犯罪入狱了,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啊!
同时,更让她感到担心的是,卜慌坐牢了,他年迈的父母怎么办?幼小的儿子又怎么办呢?
被深深的不安和焦虑炙烤了几天几夜的祁小丽,硬着头皮,顶着被卜慌的父母羞骂的压力,敲响了那个自己曾经住了十几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家门。
开门的是卜慌的父亲。看看站在门口的祁小丽,老人家先是大吃一惊,然后潸然泪下。走进家门,眼前的情景让本来还坚持着一脸微笑的祁小丽情不自禁的嚎啕大哭起来:昏暗的灯光下,卜慌的母亲披头散发,一脸憔悴的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发呆;年幼的儿子则孤单的坐在灯下默默的写着作业。见祁小丽进来,儿子丢下钢笔,一头扑到祁小丽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第二天,不顾家人的反对和同事们的劝阻,祁小丽把自己所有的东西搬到了卜慌的家里。从此以后,她就像没有离婚一样,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放在这个家里。伺候卜慌年迈的父母,照顾年幼的儿子,特别是在卜慌的父母面前,一口一声爸,一口一声妈,如果不知道根底,外人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她是和卜慌离过婚的人。
在卜慌坐牢的这八年时间里,她送走了因车祸丧生的卜慌的父亲,把年幼的儿子带成了一个身高已经超过自己的大小伙子,让卜慌的母亲在幸福、温馨的家庭环境中安享着晚年,并在日思夜盼中等来了卜慌刑满释放回归家庭的这一天。
卜慌回来了,不但让冷清了八年的家里家里有了男人的气息,让她感受到了有男人疼爱的幸福和温暖,更让她感到高兴的是,儿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话多了,爱与朋友交往了,学习积极性也高涨了许多。而以往常常愁容满面的老母亲脸上再也没有了烦恼,更多的是一脸慈祥的微笑。
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祁小丽感觉到,卜慌的心里并不是那么高兴。虽然他也笑,也与儿子嬉笑打闹,还偶尔和自己以及老母亲开开玩笑,但高兴过后,脸上那那种焦躁和不安还是显而易见的。即便是晚上两个人做“那事儿”的时候,卜慌也是一副谨小慎微、心事重重的样子,完全没有了男人的狂野和激情。
祁小丽没有怪他,因为她太了解卜慌的为人了。现实生活中,卜慌是个极度爱面子的人。在他的心目中,男人就应该是一个家的顶梁柱,一家人的精神支柱和经济依靠。而现在,他刚刚刑满释放回到社会上,工作没着落,事业更是无从谈起,吃饭、穿衣、买菜做饭以及儿子上学的所有开销都是她祁小丽挣来的钱,这对于卜慌来讲无异于奇耻大辱,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呢?
卜慌在监狱呆了八年,刚刚从监狱,必然要有一段适应的时间。所以,对于卜慌今后能不能找到工作、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祁小丽并不着急。她想,卜慌在监狱受了八年的苦,现在回到了家,要好好调养一下身体,适应一下已经离开了八年的生活环境。至于卜慌的前途,祁小丽一点都没有担心。因为她知道,凭借着卜慌对事业那种孜孜以求的精神和满腹才华,他的前途不会差。
但是,她毕竟和卜慌在一起生活了快20年的人,对于卜慌的脾气秉性十分的了解,所以,看到卜慌这个样子,她心里也着急。
卜慌回来的第二天,她就托自己的同事、朋友甚至发动娘家人帮着卜慌找工作。但是,在现如今这个失业率居高不下、商业竞争激烈的社会环境下,要想给顶着“两劳释放人员”的帽子、已经四十多岁的卜慌找一份适合他的工作谈何容易?因此,不是没人要,就是安排一些看大门、当保安亦或是库房保管员这样的活儿。祁小丽知道卜慌为人处世的原则,更知道心高气傲的他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工作。所以,说都没有给卜慌说过。但环境就是这样,她祁小丽能怎么办呢?
“唉……”想到这里,祁小丽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然后抬手看看时间,发动车,开着车向单位驶去。
到了单位的停车场,祁小丽锁上车门,顺手理了理头发,拿着手包就往办公楼走。
刚走到楼下,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赶紧打开包,拿出手机看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划开了接听键,对着手机说道:“妈,我刚到单位,还没有上楼呢!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卜慌的母亲着急的说道:“我在小区门口和我一帮老姐们在聊天,看到两个穿公安衣服的警察走进了我们家的那个单元。这两个人中,就有那个经常找你麻烦的李志强,也就是那个李华强的弟弟。我不放心,就跟着他走了进去。果不其然,他是到我们家去的。小丽呀,这个李志强会不会因为你和李华强之前的事情找卜慌的麻烦呀?我好担心,所以……”
“妈,您不要说了,我知道了,现在我就回家!”没等卜慌的母亲把话说完,祁小丽就打断了她的话,一路小跑的跑回停车场,发动汽车朝着家得方向疾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