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以退为进

过了一会，李程松开顾思卿，只道:“朕，还有事要忙，改日再来看你，明日朕叫李公公将这院子再布置一番。”

顾思卿闻言收起心思，回道:“臣妾恭送皇上。”

李程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无奈的摇摇头，身为帝王却不能太过表露自己的感情，世人都道帝王多销魂，后宫佳丽千千许，却难得觅到一知音。

李程刚踏出琉璃宫中，正巧碰到了前来的孙答应。

孙答应听闻皇上去看顾思卿，忙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正好碰到了皇上，当下里心中一喜。忙福了一礼道:“皇上也来看姐姐?姐姐如何了?”面上一副担忧神色。

李程见前来的孙氏不免一怔，她父亲是骠骑大将军，因着北伐匈奴有功，问其要何赏赐，她父亲竟只说他女儿爱慕自己许久，求他将他女儿纳入后宫。于是允了，宠幸了她一次算是给了她父亲一个交代。此番见她温柔有礼，只道:“嗯，无事。”

孙答应听此像是松了口气般的，又道:“臣妾自幼与姐姐一起长大，深知姐姐秉性，却不曾想平白的与别人结怨，所幸无事。”

皇上不曾想到这孙答应与顾思卿有这般联系，当下里看着孙答应也温和了许多，只叫她无事就来多陪陪顾思卿，便走了。

孙答应忙应了声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欣喜万分，他的眼中终于有了自己，虽说是因着别的女人，但到底总好过这些天来，他一直的不闻不问，她都以为皇上忘了她这个人。此番心中暗暗期许，总有一日，总有一日他定会对自己恩爱有加!

于是，她转身进了琉璃阁，不免四下打量着，只见这宫内布置精致，水榭楼台，琉璃灯盏，贵气却不失雅韵，又见宫中匾额竟也是琉璃做的，心中一阵吃味。不再看去，径直进了大厅，叫人通报了一声。

孙答应见顾思卿出来，忙是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那日，匆忙，没拦得下姐姐，妹妹可是担忧的很，看姐姐此番神色尚可，妹妹也就放心了!”

顾思卿见孙答应如此作态，一时摸不定她的套路，道:“那日，还是多谢妹妹告知了，妹妹此恩，姐姐一定记在心上。”于是转身，叫辞儿拿了皇上新赏的金步摇，道:“如此薄礼，妹妹可莫要嫌弃。”

孙答应见这金步摇贵气逼人，心中更气，面上却调笑道:“姐姐若是感谢妹妹，过几日妹妹生辰，你可一定要来。”

顾思卿闻言，只好应道:“妹妹这是在宫中第一次过生辰，姐姐定会做好准备为妹妹庆生的。”

孙思一听面上一喜，激动的挽着顾思卿，道:“我就知姐姐待我好，那可就说好了，我等姐姐。”随即欢欢喜喜的离去了。

辞儿见那孙答应离去，方才道:“小主可信得过这孙答应?”

顾思卿摇摇头道:“你原是她娘家婢女，你道她如何?”

辞儿不免皱眉道:“奴婢觉得她心思颇深，惯是会见风使舵。此前，以为她心善，后来她拿奴婢的弟弟要挟，这才看清她面孔，只是不知她对小主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顾思卿望着窗外那初秋中被风吹的作响的树叶，道:“许是在这深宫里都会变得如此罢，她若真心待我，我必报之以李，她若是假意，我便陪她做戏。”又想起幼时她常伴自己身边玩闹，也是在这样的秋日里，一起偷跑出来在街上玩乐，难免唏嘘道:“终是岁月无情，人事易迁。”

第二日，李公公带了几个奴才，拿了几株红梅来，见顾贵人在厅中坐着，上前请了安禀道:“贵人真是好福气，刚进贡的几株稀有红梅，皇上赏了您，命奴才给娘娘栽于院内呢。”

顾思卿听此，道:“劳烦公公跑一趟了，”于是让辞儿给公公奉上一杯茶，又道:“烦请公公向皇上转达本宫的谢意。”

那公公见此，满是笑意的道:“娘娘客气了，以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的福气呢，”于是喝了茶，道:“娘娘，奴才就先下去布置了。”

顾思卿闻言，起身道:“公公先留步，本宫在这宫里熟识的人不多，虽说皇后娘娘是本宫的姑姑，但皇后平日里处理后宫已是劳累，本宫又疏于人情世故，是已想问公公这庆生该送何礼物可好?”

那李公公听此，转了转眼，道:“小主可是为了孙答应庆生?”

顾思卿讶然问道:“公公何以得知?”

李公公笑道:“小主，奴才在这皇上身边办事，当然得处处提点着这人情琐碎。”顿了顿，又道:“奴才听闻小主与那孙答应自幼长大，孙答应又刚进宫，生辰之时定是思念家人，不若如此，小姐做点家乡吃食与孙答应。”

顾思卿像是有了头绪般，忙感激的叫辞儿赏了公公些银两，道:“看来我真是问对人了，多谢公公了!”

公公道了声客气，于是去院中布置红梅。

辞儿见顾思卿这般，不禁问道:“小姐，怎的想起问这公公，难道不怕公公在皇上面前提起孙答应生辰?”

顾思卿看向辞儿道:“你还是看的太肤浅，孙答应这番特地要我去为她庆生，更多的是想通过我见皇上罢了。”

辞儿想了许久，才明白过来，道:“那小主就这样随了她的心愿?”

顾思卿无奈的摸摸辞儿的头，道:“反正我这番已是惹了旁人眼红，还不如借机分她一杯羹，也报了她那日的恩情。”

辞儿恍然大悟，赞道:“小主果然聪慧!奴婢真笨哈哈。”

顾思卿捏捏她的脸，似是恨铁不成钢般的道:“你这个样子啊，若是被人利用了还帮别人乐呵呵的算账呢，平日里就长点心吧，以后本宫若是不保，你也能有点自保的功夫。”

辞儿一听忙是认真的道:“自娘娘救了奴婢弟弟，奴婢就下定决心报答娘娘，娘娘休要说胡话，若是娘娘不保，应当一损俱损，奴婢不及流风流云待在娘娘身边日子长，但也一样对小主忠心。”

顾思卿见着丫头一脸严肃，不禁笑着拉着她，说道:“傻丫头，好好好，此后咱们四人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